35 謀殺親夫?
“死者是來自潼關的富商,剛才店小二進門去送熱水,看到富商攜帶的女人手中握著金簪紮在富商的身上。”
青陽簡略說明了一番,看著雲澤靜待吩咐。
雲澤微一思索,問他:“平生他們可到了?”
“在距離鎮子幾裏的晩沙坪休整。”
雲澤點頭,對遊雪和傲徳說:“收拾東西,我們即刻離開此地。”
遊雪從桌上拎起兩個包袱遞給青陽對雲澤說:“這是我為你們準備的東西,說明都寫在裏麵。”
她從一個包袱中取出兩個香囊,分別遞給青陽和雲澤,“時間太緊,準備的不多,這裏麵的藥粉可以避疫氣,別掛在腰上,掛在脖子上,垂在胸前為佳!切記!”
見雲澤取過香囊戴上了身,她很愉悅,指著另一個包袱說:“裏麵的藥丸,進入災區時服下,我附上了我師父留給我的藥方,到時你可以給諸位大醫參詳。”
“你費心了,多謝。”
遊雪哈哈一笑,“一路多蒙你關照,現在又要派人護送我,我也沒和你客氣,扯平!”
“那就出發吧。”站在一邊看戲的傲徳忽地從兩人中間橫插一頭,笑嘻嘻道:“我什麽都不用收拾,直接可以……”話音未落,又被一聲尖利的怒喝打斷。
“不要抓我!我沒殺人!不是我殺的!”一個女人聲音隨著淩亂紛遝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站住!抓住她!”男子的怒喝聲斷冰切玉般冷厲高亢。
雲澤揚眉看向青陽,青陽也是精神一震,驚訝道:“肖凡!”
這個肖凡本是王都黑甲衛副統領,當年在王都時,若在茶樓閑坐,總能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高喝一聲,打馬而過,多麽肆意囂張,卻偏偏與前任黑甲衛統領曾霽清有了齟齬,後來被後族抓了一些把柄將他發配到邊疆駐守,沒想到竟來到了這個荒涼小鎮的府衙之中?
“主子,可要避一避?”青陽問。
雲澤搖搖頭,視線在遊雪臉上一掃,微蹙眉心,想要讓她回避一下,忽然從外麵撞進來一個人。
那是個披頭散發,身著錦繡華服卻撕扯破爛不成樣的女人,似乎被人虐打過,臉上還可見紫紅發腫的傷,櫻紅的唇角還溢著鮮血,是個秀麗女子,卻是個殺人犯。
青陽快步護在雲澤身前,而雲澤將遊雪擋在身後,很快一個高大的身影也緊追而至,身後跟著數個膀大腰圓的腰係紅腰帶穿著衙役服的漢子氣喘呼呼將遊雪房間的大門口堵了個嚴實。
為首的高大漢子眉眼端正,高鼻方臉,看著很正氣淩然的大俠風範,他一雙淩厲的鳳眸緊盯著撞進門的女人,揮手:“哼,殺了人還想跑,抓起來!”
身後衙役應聲,擼袖子齊齊欲跨進門抓人。
“且慢!”雲澤出聲阻攔。
“慢著!”遊雪皺眉踏前一步。
兩人同時出聲,吸引了肖凡的注意力,他視線最先在遊雪和傲徳黑不溜秋的臉上掃了一眼,嫌棄皺眉,才看向雲澤,驀地一愣,下意識單膝下拜:“見過瑞王!”
“起來吧,本王不過一閑人,不必拘禮,你們大清早這是怎麽回事?”
肖凡如實道:“回王爺,屬下剛才帶一眾兄弟在巡街,被店小二當街攔下,說客棧裏發生了血案,進門看見此女手握金簪紮在他夫君身上,小人已經查探,傷者已斷氣,為此驚擾了王爺,請恕罪。”
雲澤擺手,“無事,可請了仵作驗屍?”
“仵作還未上工,已經派人去叫了,正在來的路上。”肖凡回答,態度不卑不亢,已無往日桀驁風采。
雲澤也不欲多說,看了一眼躲在紗幔後瑟瑟發抖的女人,淡淡道:“既如此,就不打擾你們辦案,本王也要啟程了。”
肖凡麵無表情,側身拱手:“恭送瑞王。”
雲澤點了點頭,抬步邁出客房,青陽隨後,傲徳緊緊挨著遊雪,偷眼瞧那個女人,有點嫌惡道:“姐姐,她臉上好惡心!”
遊雪沒有細看,她剛才下意識攔阻,是因為這些人太無理,橫衝直撞闖進她的客房,雖然她也準備離開了,可就是很不爽,對這個肖凡產生了惡感。
但她看的出來,雲澤顯然並不想招惹此人,她也不明白,雲澤一個王爺為什麽活得這麽束手束腳小心翼翼,不過這些似乎也跟她無關不是麽?
可她為什麽會感覺這麽憋屈呢?
她朝肖凡躬身的影子翻了個大白眼,正要踏出房門,忽然身後被人扯住衣擺,隻聽‘嘶啦’一聲,半幅裙衫下擺被那個女人撕扯了去……
看到前方雲澤青陽等人回頭驚愕的眼神,遊雪扶額,不怪人家,自己固執非要穿著瓊姨給她做的舊裙衫,就算在飛鷹堡,姚金玲送過來的衣服她都沒要,天天換洗,麵料當然經不起撕扯。
那女人也愣了一下,悲苦的表情有些錯愕,但還是很快反應過來,跪地‘砰砰’磕頭,“求貴人們救救我,我真的沒殺人!!他不是我殺的!”
她跪行著爬到門檻邊,卻終還是被身後幾個大漢拉住細瘦的胳膊,可她還是奮力掙紮,“我冤枉,真的冤枉!他發病了,要掐死我,我隻是紮了他一下,怎麽會死?”
雲澤上前解下披風給遊雪披上,遊雪沒注意到他的動作,隻是盯著跪地女子臉上紫紅腫塊,視線順著她涕淚橫流的臉往下看去,脖頸而下也有。
她第一個想到的是花柳病,但又不像,可是那些紫腫斑塊上隱約可見正在蠕動的黑點是什麽?
她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眼花,心驀地一沉。
“雲澤,我們去看看死者。”
站在一邊的肖凡注意到這個黑不溜秋的女子竟然被瑞王如此厚待,湛湛精光的眼神掠過一瞬不易察覺的深思。
“我們此行,不宜多管閑事。”雲澤低聲說。
遊雪回眸看向他,“這次,我怕是不管不行。”
雲澤微微眯眼探究詢問:“你發現了什麽?”
遊雪搖搖頭,繼而眼神又追隨被幾個大漢拉走的女人身上。
雲澤對青陽說,“帶上傲徳,先去晩沙坪等我們。”
“是。”
來到二樓死者的客房裏,仵作剛過來,才放下工具箱,對肖凡躬身行禮。
肖凡不耐煩,揮手讓他過去。
遊雪跟隨仵作身後,走近死者,死者是個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衣衫也淩亂不堪。
一根金光閃閃做工精致的金簪插在死者左胸,但在遊雪看來,這不是致命傷,令她疑惑的是,死者眼鼻流血的死狀十分奇怪。
而且,肉眼可見,死者裸露出的下頜與脖頸間,也有類似的黑紫塊,顏色看起來比那女子更嚴重。
看到這裏,遊雪腳底發涼,屏息緩緩後退,這時她才留意到仵作正在屍檢,她雖然很好奇古代的屍檢程序,但這個時候可不是好奇心泛濫的好地方。
“等一下!”她脫口而出。
俯身正欲查看傷口的仵作動作一頓,一張老朽的臉困惑不解看向她,“姑娘有何事?”
“雲…”她意識到這裏不是口無遮攔的地方,回頭朝身後人說:“王爺,剛才聽青陽說,此人是從潼關來的。”她意有所指提醒雲澤。
雲澤眸光微動,表情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