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來狀態很差。”李文穎靠在座椅的靠背上,手裏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慕勇梁冷笑:“我沒有熱氣騰騰的咖啡,沒有開著空調的辦公室,沒有柔軟的座椅,也沒有在旁邊給你伺候著的秘書。嗬嗬,你個老陰逼,說吧,急匆匆把我叫回來,又是幹什麽?”
他這幾天快要瘋了,對於真實之翼的調查還沒有什麽太大的進展,又到手了一份刺殺名單,這忙著想辦法將這份名單交到可以信任的人手中,自己的老上司要把自己給喊了回來,老實說,如果這個天天沉溺在辦公室裏,打著鬥地主,喝著咖啡,享受著小資主義的老陰逼,不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今天他就要上位了。
“哎呀,脾氣不要這麽火爆嘛。不過我叫你回來,確實是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那這是一份文件,老規矩,先簽字,簽完保密協議之後你就可以看了。”李文穎扭動了一下身體,調整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坐姿,其實這個任務本來是交給他的,不過嘛,下麵還有這個頭號馬仔在,他怎麽可能親力親為呢?
“保密協議?”慕勇梁冷笑,“老規矩?狗屁,老子不伺候了。”
他說這就要起身離開。
他為組織流過血,他為組織立過功,保密協議?他不服,他要見主席。
“等會兒,等會兒,真是拿你沒辦法,好吧,你直接看吧,反正其實就算你不簽那條協議,這個任務也必須是你去做。因為這件事情知情者好像也就隻有我們幾個。”李文穎老神在在,他吃定了慕勇梁不可能無視這條信息。
“……”慕勇梁磨牙。
“真實之翼有關。”李文穎聳聳肩。
慕勇梁又坐了下來,拿起這份檔案,翻開第一頁,眼睛就瞪大了,他意識到這份文件的確需要簽一下保密協議,文件上麵已經簽署了好幾個名字,而這些名字在世界上麵都是赫赫有名的,都是大國的一二把手。當然,這份文件已經是複印件了,原件是不可能這樣隨意的傳閱的。
“你看完了?去吧,裝備給你準備好了,需要同行的人,你直接點,能批的,我都批給你。”李文穎放下茶杯,神情嚴肅起來。
“實際上我現在反而有一個想法。”慕勇梁將
文件放在了台上。
“什麽想法?”
“我沒有簽保密協議,所以你們的協議對我無效,我會找一個人和我一起去。當然了,我之所以說前麵一句話,就是因為這個人並不在我們體製之內。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不是我說,你就告訴我,禦龍這麽多人,可以和我打一架的有幾個?兩個還是三個?不要怪我說話難聽,就現在體製裏除了人多,質量上根本比不上其他組織。”
李文穎張了張嘴吧,他悲哀的發現,事實好像的確是這個樣子,體製裏唯一可以和慕勇梁五五開的人,現在已經退隱了。
“好吧,那就破例一次,不過也僅限於這一次,還有保證隻能是一個人,絕對不能再多了。另外,如果可能的話,把他們安全的帶回來。”
兩人同時沉默,他們都知道,其實那些人能夠活著出來的可能,幾乎為零,因為他們的推測,如果沒有出錯的話,那些士兵去的地方是真實之翼的老巢。
“和你一起去的人,你能透露一下他的名字嗎?”李文穎把話題給岔開,上個話題實在太過沉悶了,他也確實很好奇,能夠被眼前這個頹廢男看中的隊友究竟是誰?什麽時候國內又多了一個實力強悍的心靈?
“一個半死不活的老頭子,擇在四川宅了好多年,原來是江湖的人,三把手之一,如果不是明確的感受到他身上的危險,我甚至覺得他就是一個普通的糟老頭子。他足夠強,如果生死相搏的話,勝負是兩說。”慕勇梁並不擔心,沒有辦法說動那個老頭,那老頭看起來好像是無欲無求了,每天就過著混吃等死的生活,然而事實上他現在還是滿腦子都是尋找他的大哥。
而這一次的事件就是一個突破口。
他也想過其他人,比如說那個囂張的小屁孩,可惜想了想,以他的性子,多半是不會答應的。
“好了,不和你廢話了,我現在趕緊出發。沒找到一分鍾都有可能多救下一個人。”慕勇梁不再廢話,起身拉開房門,重重的甩上,他深深吸了口氣,這又是一個艱巨的任務。
“說是裝備已經準備好了,可實際上就是一堆壓縮餅幹和飲用水。”拿到了所謂的裝備之後,慕勇梁翻了個白眼,將背包甩在肩上,大步離開。
在自己的住所收拾好東西,他就定了去四川的高鐵票。
又一次走過那條連自行車都開不過去的小路,再一次看見那幾棟破破爛爛,似乎風一吹就會倒下的危房,慕勇梁又一次聽見了熟悉的狗叫,也沒有再往上走的意思,他直接就喊道:“張榮生,張榮生!沒死就趕緊收拾東西,我有事找你,趕緊的。”
“小兔崽子,你說話給我放尊重點!”門推開了,張榮生瞥了一眼慕勇梁,“說吧,找我又有什麽事?不是說了沒事,別來打擾我嗎?我現在看見你就頭疼。”
慕勇梁沒有在意:“趕緊收拾收拾東西,算了,你也沒什麽好收拾的,我這兒有兩張車票,我們趕緊去神農架。我們好像找到真實之翼的老巢了,你懂嗎?沒準兒可以找到你大哥,快點,很趕時間。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是說真的,駐紮在神農架的幾隊軍人意外的接觸到了空間入口,去了另一個世界。現在是趕著去救人,能不能找到你大哥,就看這一回了。”
張榮生低頭沉默了一會兒,默默把門給關上了,伸手把那條田園犬脖子上的繩索解開:“去去去,繩子給你解開了,老頭子我要出去忙活了,這一去可能就不回來了,你自己重新去找個主人吧。或者就在這山裏,我想也餓不到你。”
狗沒有聽得懂,依舊歡快地搖著尾巴,伸出舌頭舔著張榮生的手掌心。
張榮升猛地抄起手邊的一根木棍,好像下一刻就會摔打出去,狗害怕的夾著尾巴,嗚嚕嗚嚕但聲音在喉嚨裏滾動,但是依舊蜷縮在張榮生的腳邊,沒有逃跑的意思。
慕勇梁雖然知道時間緊急,可是看到這一幕催促的話也說不出口。
所謂的大哥已經是虛無縹緲,這老頭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寄托和依靠,就是這麽一條普通的田園犬。
張榮生深深吸了一口氣,一隻泥土變成了大手,從地下深處抓住了狗的身體,他不在看向和自己相依為命的狗,快速的走向山下。
當坐上火車離開的時候,似乎聽到了狗叫聲,張榮升沒有回頭看,隻是眼淚慢慢從眼眶裏滑出。
慕勇梁微微回頭,看見一條土狗一邊吼叫著,一邊追逐著已經開動的火車,慢慢的消失在了視野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