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問話
鍾離蔚看了一眼躺在管家懷中的自家兒子，平緩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自責，對著管家說道：“你先扶景鑠回房，擦點藥，我有事要問雪翎。”
“是，老爺。”管家點了點頭扶起地上的蘇景鑠。
蘇景鑠看了自家小妹滿臉的淚水，心中有些抽痛，但看樣子是父親有話要問小妹，他下去也好。畢竟這麽多年了過去了，父女二人聊聊知心話也好。
鍾離蔚看著蘇景鑠的背影，歎了一口氣，對著跪在蘇雪翎說道：“先起來吧。”
“父親……”蘇雪翎有些錯愕的看著他。
鍾離蔚搖了搖頭，上前扶起她，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你先起來吧。”
話剛落，他轉過身對著門外的小廝說道：“去，把小姐的隨身丫鬟都帶過來。”
“父親，您這是……”蘇雪翎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鍾離蔚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你剛剛說的當真是那樣？”
他的話音一落，蘇雪翎心中歎了一口氣。她心中明白，並不是父親不相信她的話，而是父親與方家老爺方成的關係深厚，曾經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不相信的是方府竟不會給他們蘇家一點麵子，竟然出出排擠她。父親心中是不敢置信的。
“父親，我知道您可能不相信我說的這一切，我也知道您不是不相信我，而是不相信方家的人會這麽做。我也知道您和方伯伯的感情深厚，但是現在方伯伯已經西去，掌管方府的人已經變了。以前她的確不敢拿我怎麽樣，但是時間慢慢慢慢過去，她也知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就算是方家老夫人顧及蘇家，但是在方府之中她什麽罪名都能按在我頭上，就算有您為我撐腰，她也隻會拿著這些罪名做嚎頭，把我趕出方家。”
“而且現在方鴻才逛青樓染上了花柳，他提出了和離，我也實在不想再在方府之中生活下去了，畢竟每天提心吊膽的活著，真的很累。”蘇雪翎坐在椅子上，一雙明亮的眸子已經紅腫一片。
鍾離蔚看著自家小女臉上的紅印子，有些心疼，他歎了一口氣，疑惑的開口：“雪翎啊，這方老夫人的位置不是已經坐的很穩了嗎，為何屢次都要針對你？”
還沒等蘇雪翎開口，門口就響起了葉嬤嬤的聲音：“回老爺，是因為從小姐一嫁進方府的時候方家老夫人不知道是不是聽信謠言就看不慣小姐，處處提防。在小姐身邊安排了很多的眼線，就連小姐的一舉一動都監視的很清楚。”
“老爺，小姐。”葉嬤嬤帶著成靈等三個丫鬟走了進來，向著兩人微微作輯。
鍾離蔚點了點頭示意起身，他看著葉嬤嬤有些眼熟，開口問道：“葉嬤嬤，你跟雪翎有多長時間了？”
葉嬤嬤恭敬的站在一旁，說道：“老爺您忘記了？我原本是夫人身邊的丫鬟，後來小姐出生就一直跟在小姐身邊，這算一算得有二十多年了。”
鍾離蔚一怔，立馬想起來了，他說怎麽這麽眼熟，原來是夫人身邊的丫鬟。他本身是個重情重義之人，聽到原來是自己夫人的丫鬟，點了點頭，語氣也有些放柔，接著問道：“你們跟在小姐身邊這麽多年了，這幾天小姐在方府之中過的如何？”
旁邊的成靈上前對著鍾離蔚憤憤不平的說道：“老爺，您看方府連我們小姐出嫁時的嫁妝都不願意給我，甚至連小姐平日裏吃的，用力，穿的都沒讓我們帶走一件，想必老爺心中也知道小姐在方府之中過的不好了對吧！”
“成靈！”前麵的葉嬤嬤對著她一瞪眼，成靈立馬癟了癟嘴向後退了幾步。
“老爺，成靈現在還是個小丫頭有些衝撞您的您千萬別在意。”葉嬤嬤恭敬地對著鍾離蔚說道。
鍾離蔚隻是笑著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擺了擺手示意沒有關係。
葉嬤嬤微微低下頭，說道：“老爺，老身是看著小姐長大的，更是知道老爺您對小姐的疼愛。但老身要在這裏說句公道話了，小姐自從嫁進方府，整天我們過著的都是提心吊膽的生活。”
“一開始的時候，畢竟她們還顧及蘇家，但是不想，後來越發的放肆了！特別是方老夫人，雖然老身不知道她為何對小姐出出排擠，但老身知道小姐在方府這麽多年過的真不好。”
葉嬤嬤頓了頓，眼中閃出淚花：“老爺您可知道，現在的方府，根本不是方鴻才說的算，而是這個方老夫人。她憑借著手中的權利，屢次陷害我們家小姐。若不是小姐留了一點心眼，可能老爺您都見不到小姐了！”
“前些日子那方老夫人借著什麽嚎頭，請了什麽風水大師，想趕我們走，您說我跟了小姐這麽多年，怎麽會不了解小姐是什麽樣的人。這些年來，那老夫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簡直就是毒婦人心，蛇蠍心腸！”
“根本不讓小姐過上一天平靜的日子。”葉嬤嬤越說越激動，眼中的淚水嘩嘩的向外流，仿佛就把這麽多年所受到的苦楚都哭出來一般。
“是啊！老爺，那方家老夫人在方家可算是一手遮天，她就是個變態，處處為難小姐。不光是老夫人，還有那個方家小姐，上次自己被人利用還誣陷是小姐指示她做的。我看啊，他們方家簡直是沒一個好東西！”旁邊的成靈緊緊捏住帕子，憤憤不平的對著鍾離蔚說道。
坐在椅子上的鍾離蔚陷入了思考，原來這都是真的，他們方家竟然真的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半響，他看向蘇雪翎“雪翎，那鴻才對著裏麵的事情不知情嗎？他畢竟是你的夫君啊，你可以把你的苦楚告訴他。”
蘇雪翎還沒開口就沒下麵的成靈一口打斷：“哎呀老爺！您可別提那方鴻才了！”
她氣憤的直呼他的大名，大聲說道：“老爺，您別覺得我說話難聽，那方鴻才，還方家老爺，我呸！”說著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什麽方家老爺！根本就是個擺設，這府中一手遮天的是方家老夫人，方鴻才每次見到老夫人的時候全身都冒著股害怕的勁，我都覺得臊的慌！你說你個大老爺們就算見到自己的母親也不至於嚇成那個樣啊！我看啊，這方鴻才就是個慫包！”
“對啊，老爺。成靈姐說的對，小姐雖然嫁給了他，方鴻才身為小姐的夫君，其實他對於老夫人為難小姐的事情心裏也是知道的。”
“畢竟這麽多年生活在方府之中他怎麽可能不知道？而且小姐也不告訴他，畢竟小姐心中知道，就算是告訴了他，這方鴻才依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見到自己母親都害怕，別說為了小姐和方家老夫人鬧翻了！”旁邊的錦玉氣呼呼的接著說道。
錦玉的話剛落，不甘沉默的安夢也憤慨的開口：“而且老爺，您可知道，在這方府之中不光是方老夫人對小姐排擠，方家小姐陷害，而且您可知這方鴻才，他根本就把小姐當成是個擺設！”
“雖然表麵上對小姐挺溫和的，但是我們心中都不明，那是他估計小姐的身份。而且他十年九不遇能來小姐這來，每次都隻待一會就走了。我聽下人們說，這方鴻才經常是逛窯子，妓院。你看，要不然先在又怎麽會惹出這一身的花柳病來！”
鍾離蔚聽著下麵幾人的的話，就像是彈珠一樣一顆一顆的向外蹦，也同樣一顆一顆的砸在他的心上。
葉嬤嬤上前，對著上麵的鍾離蔚說道：“老爺，老身也知道，現在的和離過的女子地位卑微，但是老爺，這方家前天要毒死小姐，後天又要趕走小姐，若不是這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小姐也不想和離。”
“而且我告訴老爺，我前些日子找算命先生算過了，他說小姐的有福氣，以後絕對能出人頭地，離開方府是正確的選擇。”
蘇雪翎看著葉嬤嬤，心中一陣感動：“葉媽，你什麽時候找人算的？”
“行了。”還沒等葉嬤嬤開口，鍾離蔚略顯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堵住了眾人的嘴。
他始終沒有想到，自己千算萬算，本想讓自家閨女嫁個好人家，這一輩子就不要愁吃愁喝，幸福快樂的活著。
可他真的是沒有想到，這方家人對他們竟然會如此！竟敢如此放縱妄為，簡直就不把他們蘇家放在眼裏！
也罷，既然方家敢這麽對雪翎，那他蘇家的閨女不是非嫁他們方家不可！再說了他讓女兒嫁給鴻才本身就是想讓他好好對待她，想讓自己的閨女過上好日子。
既然方鴻才這臭小子不好好對待自己閨女，有了妻子竟然還不收心，天天逛青樓，最後染上花柳病。也好，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就讓他們方家後悔一輩子去！
不過方家對雪翎的做法讓他做父親的咽不下這口氣，他的閨女他都舍不得打憑什麽到了方家她們竟然讓她吃了這麽多的苦，他心裏非常不舒坦。
他心中歎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窗戶外麵的青竹，夫人，你前些日子不是托夢給我說你想孩子們了嗎，你看現在孩子們都回來了，你也應該開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