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
夏碧希在一個街口無意間看見張文和四五個人在那裏比劃著什麽,就叫耗子兩人先走,自己看看隨後過去。
張文看見夏碧希迎麵走來,笑道:“晚上也來市區,不會是找我吧?”跟著回頭道:“就這樣,你們分為兩組,一組去街那頭,一組就在這口子上等著。”
夏碧希道:“有任務?”
張文道:“今早監獄一個犯人借買菜的機會跑了。”
事情一出,監獄馬上派人搜山和在可能出現的路段設卡,並第一時間通報市局請求配合支援。張文在局裏已嶄露頭角,稱其為“未來之星″,非常重視,就讓他全權主辦。
張文一邊叫把傳真過來的逃犯一一史龍的相片多複印幾張出來,一邊馬不停蹄趕往逃犯的老家。
那是農村的一個山坳裏,幾間破舊的石棉蓋頂的土磚房孤零零的佇立在那裏,給人真真正正“風雨欲來城欲摧”的感覺。兩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一邊濁淚涕零一邊罵著不肖子生,但都說史龍沒有回來過。他們再三表示,雖然不懂法律,但還是明白好壞和輕重。
夏碧希觀察著老人的神色,深信不會有假,便道:“我們這是在幫他,如果他繼續外逃,很可能就再也回不了頭。你們也不要急,慢慢想一下,他有沒有什麽很好的朋友之類的?”
史母想了一下,道:“是有那麽一個女的,住市區,一天穿的妖裏妖氣,好吃懶做,我兒先前找的錢都叫她騙去了。可我兒被抓後那妖精就又找了一個,他會去?”
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張文馬上趕回局裏,叫兄弟們記熟相片,然後全部換成便裝,各人邊啃饅頭邊跑來蹲點。無論收獲如何,這是他目前最應該最值得做的。
張文對著對講機道:“兄弟夥一定保持警惕,同時要記住不要打草驚蛇,如果目標出現了放他進去再抓捕。”
陸續回道:“明白。”
夏碧希道:“你的工作風險性隨時都有,自己要格外小心。“
張文道:“我知道。就是因為我們有風險,才有社會的穩定,我為此自豪。對了,你晚上了還來城裏做什麽?”
夏碧希搓了搓臉,道:“耗子他們叫去碼頭吃火鍋,我瞅見是你,所以過來看一下。”
正在這時,對講機嘩嘩的響了起來,直叫“史龍來了。“
張文精神大振,道:“老大,你去玩,我不陪你了。”招呼街口的便衣快步一同往小街深處而去。
夏碧希答應著,走了幾步忽想起什麽來,緊跟而上。
街那頭的三個便衣已站在了一個樓梯口,待張文走近,一個低聲道:“我們盯著他上了二樓,最後那間屋。是不是馬上上去?”
夏碧希道:“張文,你來一下,我給你說一句話。”
張文知道他不是添堵的人,所以一點也不猶豫。“什麽?”
夏碧希對這種事十分內行,悄聲道:“有三四個正門進去就行了,隻一扇門應無大事,你要防備背街的窗戶,不防一萬防萬一。”
一語驚醒夢中人,張文一天都在跑來奔去,匆忙又匆匆,竟忘了這個細節。他拍了一下腦袋,示意五人十分鍾後上去實施抓捕,自己折轉身奔往後街。
那五人幾乎視線沒離開過手表,待夠十分鍾,就開始拔槍往上衝。剛上二樓,和一個大叔迎麵撞上。
大叔不知怎麽回事,叫道:“你們這是幹什麽!”
一人道:“快讓開,我們辦案。”
史龍正一邊啃著蘋果一邊看著女人卸妝,聽見外麵的聲音條件反射蘋果一甩,箭步衝到窗前,一足踢開,縱身跳了下去。
“不許動!”
張文拍馬趕到,見史龍臥在地上,料想摔傷了,便別好槍,掏出手銬跨了上去。不料史龍詐傷,又是狠狠一足,把他踢的踉踉蹌蹌摔倒在牆根,頭撞在牆上痛的眥牙眥齒。
幾個路人一陣驚叫。
夏碧希問:“文子,你沒事吧?”
張文叫道:“狗東西負隅頑抗,是想找死,今天我一定要逮到他!”
夏碧希已追了出去。
史龍求生欲望支撐著,如脫弦之箭,卻不料夏碧希已經習慣了追和被追,史龍怎麽拚命,距離不僅沒拉開,反而在一米一米縮短,氣得嗷嗷亂叫。
夏碧希追進一條胡同,忽然沒看見人了。這條胡同不長,燈光昏暗,由於對兩麵來說都是背街,所以一直沒有什麽人來往。夏碧希知道對方躲在某個角落,很謹慎地向前搜尋。
正在這當口,張文發來信息問在哪裏,夏碧希準備回,忽晃見一個影子直撲而來,順勢反腿掃出,誰知史龍也有經驗,身子一側躲過,夏碧希剛借力轉過身來時,史龍巳一磚頭砸中他額頭,刹時血流如注。他踉蹌兩步,骨子裏的豪氣隨血外冒,大叫一聲,甩手又開始追。
竄出胡同就是河邊。
史龍幾曾見過這等氣勢,又驚又慌又怒,隻覺自己撞上了鬼,恨不得多生幾條腿。夏碧希一個魚躍衝頂撲上去,抓住了史龍右足,史龍用另一隻足連蹬,可夏碧希就是死死不鬆手,並跟著用身體壓著對方。
“這是怎麽了?″
櫻子吃著夜宵也心不在焉,一會兒洗手一會兒解手為借口出來看夏碧希來沒有,忽看見一些人朝這方湧,心中好奇也跟過來,卻看見滿臉是血的夏碧希。
夏碧希道:“等警察。”
史龍一呆,“你不是警察?不是為什抓我,為什麽拚命?你有病啊!”
張文鑽進來,迅速把史龍烤上,問:“哥,你還行不?”
夏碧希道:“行。你快抓回去。”
張文道:“好,我等下過來。”跟著按著對講機道:“快點,馬上叫救護車來河邊!”
櫻子眼淚水都滾出來了,一邊幫忙捂著額頭的血洞,一邊去攙扶,夏碧希這時已沒有一絲力氣,頭冒金花,一下癱軟在地……
蘇醒過來時,已是第二天響午了,一眾人見他睜開了眼都很高興。
朱麗摸著他額頭的紗布,道:“醫生說失血過多,要輸幾天液才能出院。疼嗎?″
夏碧希笑道:“本來疼,你一摸著就好多了。”跟著叫毛毛和耗子去歌舞廳看看,幫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兩人領令而去。
張文道:“謝謝老大,否則又讓他溜了。”
夏碧希道:“抓住就好。”
張文叼上煙,跟著又放回煙盒,道:“他混熟了,負責給管教出去釆購夥食,卻動了壞心眼,這下好了,加個一兩年是肯定的。”
趁兩人閑聊當口,朱麗把櫻子支到了陽台上。
朱麗問:“嚇著了吧?”
“沒有,”櫻子道:“真的,看見夏哥滿臉是血,渾身癱軟,我很難過很無助,可說也奇怪,我並不感到恐懼和害怕。”
朱麗笑了笑,說:“這我就放心了。你先回去睡吧,昨晚你守了一夜,應該也困了。”
櫻子道:“你昨晚趕來到現在不也沒休息好嗎,這樣吧麗姐,我兩在這守他,這樣有什麽事還有個照應。你說呢?”
“好吧。”
朱麗望著櫻子,心中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記得剛離家出來時,也在醫院守過夏碧希,更到派出所去保過夏碧希,而現在,櫻子正在走著相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