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別
夜色降臨洛陽城被燭火所點亮，衛府此時已掛上了白色的燈籠，淡黃的黃的光芒灑在死氣沉沉的眾人身上。
街上此時已經變得十分冷清，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此時都已不見蹤影。街道上騎著軍馬的羽林軍士穿著厚重的鎧甲腰胯儀刀，而他們後麵則是步行手持長戟的軍士。
隨後一架高大的馬車從街頭出現，六匹高大威武的西域馬拉著馬車緩緩前行。
衛府前一輛馬車換換停下，一位身著蟒袍的中年人與一名麵容憔悴的女人在仆人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弘農王公輸禹作為宗親但並不受重視一直在自己封地也不走仕途，他的妻子是衛老將軍的二女兒。
衛君上前一步與弘農王夫婦互相行禮，他們好似說了些什麽雙方神情嚴肅。沒多久他們二人走到了門前，弘農王的妻子衛淑也換上了孝衣與眾人站在一起等待皇帝駕臨。
漆黑的街道看不到盡頭黑暗的盡頭傳來了馬蹄聲，幽暗之中鎧甲散發著陣陣銀光戰馬一步步走到衛府的前方，緊隨其後的是眾多軍士。
一輛高大的馬車停在了衛府正前方，駕駛馬車的鄧緒轉身輕敲車門隨後下車躬身等候。公輸謹從馬車走出在鄧緒的攙扶下走下馬車，周圍的眾人紛紛行禮。
公輸謹在眾人的注視下小步走到衛長君與公輸禹的麵前。
漠北草原塵土飛揚兩隊黑壓壓的騎兵衝撞在一起，喊殺聲響徹在草原之上。公輸謹站在後方氣定心閑的指揮著，這時一箭矢飛過一名鮮卑騎兵衝入中軍之中。
那名騎手見箭矢並未射中壓低身子緊貼馬背駕馬向公輸謹處衝去。左右侍衛趕忙架起長戟做出防禦姿態，公輸謹反倒是微微一笑“可有人取他首級。”，他的身後一名身著魚鱗甲高大威武的武將站了出來。
隻見那名武將拿過身旁軍士的弓箭走上前，鮮卑騎兵講身子側於馬龐搭弓就要射出。那名武將帶上指板搭上了箭矢，他拉開弓瞄向了那名鮮卑騎兵。
箭矢劃過響聲起，騎兵眼中一個箭矢越來越近隨後便倒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騎兵眼睛正中一箭。公輸謹拍手叫好“我軍竟有有此等虎將。”，那麽武將行禮道：“還請將軍稍等，屬下這就去取敵將首級獻於將軍。”
“那你就騎我的戰馬去吧，這酒我等著與你共酌。”公輸謹拿起水壺晃了晃，那行了一軍禮就走了到了馬旁……
鮮卑王禿發烏穀站在軍隊的後方，此時兩軍交戰正處焦灼雙方軍隊都已鋪上，馬上就要決出勝負。
這時鮮卑軍右側突然殺出一隊黑甲騎兵，為首者正是剛剛那名將軍。鮮卑騎兵不能與其交鋒潰敗的潰敗避開的避開。
眼見要殺到中軍禿發烏穀龐一人大喝一聲，周圍騎兵紛紛隨他一同出動，此人名叫羅粟是禿發烏穀手下的最得力幹將，留有發辮個頭不高但十分結實，手持鐵長矛便衝了過去。
兩對騎兵相聚不到百米、五十米、十米，羅粟突然向左壓低重心左手上的長矛猶如蛟龍出海一般猛地刺向那員猛將。猛將突然緊握馬槊左手拉馬向左，就在羅粟也拉馬向右拐的時候，馬槊刺到了他的麵前，他的馬背馬槊刺中，突然的翻倒讓羅粟沒反應過來，當他爬起時一把彎刀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後。
正當雙方軍士廝殺的火熱時，一個聲音大喊起來“敵將以被誅殺！”，眾人扭頭看去之間羅粟的首級被掛在長槍上，軍士騎著馬四處奔走。鮮卑人也知道羅粟是王的近衛，他們也顧不上正在打仗，紛紛扭頭潰逃。
整個戰場上的軍士都高呼著一個名字，他們高呼這他們呐喊著他們追擊著，衛病已這個名字將永留千古！
公輸謹走到靈堂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口大的棺材，昔日的老友已經陰陽兩隔，遙想當年他們二人坐在草原上喝著關西的美酒，勇冠三軍斬敵大將封官拜侯，這一生也是值得了吧，公輸謹揮了揮手一旁的鄧緒趕忙拿上前一個軍壺。
“行禮！”隨著軍官下達命令眾軍士整齊劃一的半跪行禮，公輸謹坐下道：“老夥計，我們來送你了。”，衛府外軍士們搭好了一麵軍鼓，鼓槌砸向鼓麵猶如驚雷一般。
一隊軍士身著全甲從衛府的大門走來他們都已兩鬢花白，“當年與你一同衝殺的兄弟，我也給你找來了。”，他們走到靈堂時都淚涕橫流。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裏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渡陰山。”
公輸謹不知不覺間說出了這首詩句。是啊，要是你還在這時候咱們已經一起前往漠北了吧。算了算了，我知道你會保佑他們的對吧。
鼓聲逐漸變奏變成了出戰的聲調，公輸謹打開軍壺痛飲一口，酒水流過下巴滴在衣服上。今日公輸謹身著的不是華麗的龍袍，而是當年的軍袍。
鄧緒向眾人宣讀寫在布帛上的悼詞，整篇文章都是由皇帝親筆起稿，中書監王雄與侍中崔休書寫。除了悼念衛病已以外，也是把他的政治遺產交給他的子嗣。
衛長君晉為兗州刺史，並繼承了陽翟侯的爵位。因為目前局勢嚴峻衛長君暫時不守孝，盡快上任兗州支援邯鄲前線。衛家上下多多少少都得到了一些官職或財帛，哪怕是衛長君很邊遠的叔叔也被賞了100兩銀。
要說真正拿到大頭的，一個是衛長君一個是二姐衛淑。一個拿到了官職爵位，一個拿到了在封地開鐵礦的權利。
看著那些看似悲傷實際上充滿笑意的臉公輸謹眉頭微皺，他就像心中有一團怒火一般，眾人行禮跪謝但公輸謹久久都沒說平身，此時戰鼓的聲響變得逐漸平緩。
“陛下，臣請求隨公輸韶一同前往北疆！”
公輸謹扭頭看去原來是衛灌說的，他眉目逐漸舒展“去北疆做甚？”，衛灌表情冷峻“陛下，臣想代祖父征戰北疆。”
“打仗可是會死人的，衛病已可就你一個孫子。你要死了，你祖父怎麽能瞑目”
“陛下，若連血性都沒了，那麽祖父在九幽之下也不可能瞑目，我也無顏去麵對祖父。還請陛下成全！”
公輸謹點了點頭眼中投出讚賞的目光，“我批了，明日你就啟程去追上公輸韶。”
“諾！”
公輸謹走到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重的壓力壓在衛灌的肩上但他依舊站的比直。
“衛將軍會為有你這樣好孫兒感到欣慰的。鄧緒，擺駕回宮。”
中山國盧奴縣的縣衙內，一名年輕男子坐在府邸內仔細的看著公文，作為當今大司馬張巍最疼愛的小兒子，他一路上被禮待有加。
他的幕僚盧林在他的一旁，張途看完公文後道：“你覺得咱們現在應該去幫哪邊？”
“去邯鄲可以結實太子，去漠北除非能做到當年衛將軍的功績，否則很難博取功名。再者說若是去邯鄲少將軍一定是先鋒。可要是去漠北，那可就未必了。”
盧林這一套分析也並無道理，再者說現在太子黨如日中天，提前結實也沒壞處。
盧林見張途被說動了，他接著說道：“公輸韶這支部隊根本不是主力，這次的主力應該是代王與雁門郡太守李杜組詞的聯軍。”
張途點了點頭，盧林趁勢道：“公輸韶此番出征是陛下想磨礪他，少將軍要是豈不是喧賓奪主，陛下不討好又得罪了新興的宗室。”
張途點點頭道：“先生所言極是，那我這就寫信，請求陛下讓我去邯鄲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