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禍水

  不知怎地，天突然變得炎熱。沿街叫賣的小販走了沒多久就汗如雨下，隻得停下擦汗，偶爾風起，吹過一陣香風，抬頭，便見著一張嬌羞的臉，粉頰紅唇，欲語還休地看著，眉眼帶媚，不知覺中就被勾走了魂，腳便邁了進去。一夕之間，散盡錢財，才懊悔不該進來。 蘇錦懶懶地半躺在榻上，小綃站在一旁打扇，天氣太熱，沒扇幾下身體就沁出了汗珠。“小綃，媽媽可有讓人煮了酸梅湯？這天著實的熱。”蘇錦取了帕子，細細地拭去汗珠，問。“姑娘，酸梅湯早已煮好，媽媽說天太熱，便讓輕涵姐姐取了冰涼井水浸著，說是能讓湯變得涼絲絲的，現在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姑娘要是想喝，小綃馬上去拿來。”小綃一麵扇一麵說道，蘇錦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小綃把手中的百花簇錦扇遞與蘇錦，離開去拿酸梅湯。 “喂，你知道嗎？近而蘇州來了個大人物。”樓下有些吵鬧，蘇錦煩躁地走到窗邊，聽到一人這樣說道。 “大人物？什麽大人物？”另一個問道。 “聽說是從京城來的，還是什麽尚書的兒子，而且人長得英俊。” “那蘇州的女子豈不又要轟動？哎，又要傷了一大批男子的心了！”其中一人調笑道。 “哈哈哈……我倒寧願如此，天天對著那個母老虎我都厭了，要是她真被勾走了，我倒要謝謝那人了！”一人歎道，似是憶起家中悍妻，不自覺露出厭惡之情。 “賢弟真愛說笑。”另一人笑道。 “公子。”一道酥軟的嗓音響起，兩人抬頭，竟是胭脂閣的紅牌蘇錦！兩人慌忙附著笑道：“姑娘有事？”“方才聽兩位公子講了許久，奴家有些好奇公子講的究竟是何人？可否告知？”蘇錦倚著窗台笑，竟是百媚生。“姑娘想知道？在下可以告訴姑娘，隻是——”其中一人笑道，一雙眼不安分地在她臉上遊走，另一人扯了扯同伴的衣袖，打斷他的話：“宮焱！這是那人的名字。”說著，不顧同伴的阻撓強行將人帶走了。 “宮焱？嗬嗬嗬……”蘇錦自喃道，冷笑，眉眼中帶著絲絲狠毒。 且說方才被拉走的那人，被拉了許久，終於掙開同伴的手，怒問：“你做什麽？”“我做什麽？我這是在救你！”另一人氣惱地說道，“你在胡說什麽？那可是蘇錦姑娘！平日裏饒是你我散盡錢財也無緣見她一麵，如今這樣好的機會你卻把我拉走，這不浪費上天的一番好意嗎？”那人不平地說道，“嗬，你隻看見表麵，卻不知她內心的險惡。你可還記得南館的那個舞檀？”另一人冷笑道，“記得，他不是摔斷了腿嗎？”那人怔住，問，“那就是蘇錦幹的！你當她是多心善的女子？心狠如斯，連不相幹的人都可加害，你說她可否親近？”另一人冷冷地說道。 “那有怎樣？哪個風塵之人沒害過一兩個人？”那人嗤笑道。 “你可知蘇氏妲己？”另一人又問道。 “怎麽？” “蘇錦便如另一個蘇妲己般，萬幸上蒼沒讓她生在皇宮裏，否則保不齊又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女子。”另一人緩緩說道，言語中似鬆了口氣。 那人聽了，隻覺渾身冰涼，再不能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