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緣由

  “痛不欲生？嗬嗬，痛不欲生！”林大人聽了大笑，忽而將手中的酒壺狠狠摜在地上，一地的酒液。 蘇錦不語，隻是讓仆人又取來一壇子酒，撕開酒封，灌了大口。 這世上的愛恨，本就應埋葬於心，隻是她與他都放不下，放不下，便隻能守著，又或者窮極一生，或愛或恨。 四爿客棧後麵是山，山上種滿了楓樹，楓葉尚不及火紅的時候，一場大雨過後，紛紛擾擾地落了一地。 “這山中風景的確不錯，難怪你不願回去。”著灰衫的男子背著手，看著山中的景色，笑。 “詠翊並非不願回去，隻是一切還未了結……”藍衫男子恭身道。 “嗬，還未了結？他們何時說過讓你來了結這些？自作主張！”灰衫男子皺眉，道。 “詠翊不過想幫父親而已，”藍衫男子輕聲道，抬頭，看著灰衫男子，道，“瀾叔，這次你出來，母親可知道？”藍衫男子正是喬晗之，而灰衫男子則是喬府管家瀾叔。瀾叔原本是喬大人的同鄉，後來因家鄉起大水，得喬大人收留，為報恩情，便留在喬府做管家。瀾叔是看著喬晗之長大的，而今喬晗之不告而別，瀾叔擔心他，便出來找他，沒想到竟在四爿客棧門口相遇。 “嗬，難為你還記著你母親。放心，我沒跟她說，若跟她說了，她還不馬上把你帶回家？”瀾叔輕笑。 “多謝，母親與父親身體可還好？”靜默了一會兒，喬晗之開口。 瀾叔沒說話，隻看著喬晗之，許久道：“你母親自你走後便一病不起，前些日子才好了一些。你父親身體倒還硬朗，隻是到了晚上，總要去你房裏看看你是否回來了。” 喬晗之聽了，心中一酸，囁嚅：“詠翊不孝，但如今一切還未落地，瀾叔，煩請您幫我照顧他們二老。待一切處理好，詠翊自會回去。” “你呀！其實這些事情原本都該放下了，你揭開這些又有什麽用？最後不過兩敗俱傷。”瀾叔歎道，姬家的事，原本就是喬家欠了他們的，姬家後人怨喬家，本就是應該的。詠翊卻偏偏要了斷這些，可是這血海深仇，又是這麽容易了斷的？ 最後，不過傷了他們，也傷了自己。 風起，卷起落了的楓葉，如畫。 蘇錦站在窗口，見窗台上有片花瓣，拾起，原是金桂，香氣撲鼻。這時小綃捧著碗碧油油的湯走進，看到她手中的花瓣，笑：“姑娘手中的是金桂吧？昨兒喬公子遣人送來一盆，很香，但金桂易落，那些掉了的，小綃就撿起來了。姑娘不在，小綃就將花放在角落了，這花瓣許是小綃擦窗口的時候掉的。” “嗯，是很香。”蘇錦又嗅了嗅，清香撲鼻。 “小綃記得林大人說過，姑娘最喜桂花糕。小綃會做糕點，如今這桂花是現成的，姑娘若不介意久等，小綃這就去做個一碟子。”小綃看著蘇錦笑。 “嗯，那你就去吧。”蘇錦雖然喜歡桂花，但並不代表她不討厭喬晗之，他問玉壺的出處，也毫不避諱她的身世，這樣的人，不是至情至性便是陰險可怕。 “喏。”小綃去拿了個小碗，開始摘桂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