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沐浴

  我給男主當嫂嫂最新章節

  慕明棠瞪了謝玄辰一眼,自然不能由著謝玄辰胡鬧。


  謝玄濟和蔣明薇、完顏朵被迎到正堂,他們次第坐下,都喝了盞茶,才見兩位主人公姍姍來遲。


  蔣明薇立即眼尖地發現,慕明棠鬢邊的發簪是鬆的。


  大清早,剛剛梳發,丫鬟不會犯這種錯誤,多半是臨時簪上去的。這就讓人浮想聯翩了,他們到底做了什麽,才需要重整發簪。


  蔣明薇能看出來的事情,完顏朵自然也看出來了。賓主重新見禮落座,慕明棠問:“晉王和晉王妃是稀客,今日,什麽風把你們三位吹來了?”


  謝玄濟坐得端正,微垂了眼,溫文爾雅道:“嫂嫂這話,臣弟愧不敢當。臣弟許久不見兄嫂出府,擔心兄長嫂嫂有什麽缺的,特意前來問問。”


  謝玄濟說完後,親眼看到謝玄辰臉上露出些意味深長的笑。謝玄辰露麵時話都不想說,如今突然笑了,倒讓謝玄濟驚疑不定,一時猜不出因由。


  慕明棠尷尬,她這段時間可不是沒空出門麽,她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談何出門。慕明棠怕臉上表現出尷尬,趕緊低頭抿了口茶。


  慕明棠自以為掩飾得很好,奈何有人專門盯著她。蔣明薇出於某種好奇,一直仔細注意著慕明棠的表情,她發現謝玄濟問完後,謝玄辰奇怪地笑了笑,而慕明棠卻露出些緊繃。慕明棠低頭喝茶,她抬手腕時,手鐲滑落,露出一塊不起眼的紫青。


  那塊紫青在手腕側,像是不小心撞在什麽東西上麵,磕出來的。蔣明薇和完顏朵都看到了,她們倆各自或抿嘴,或挑眉,都猜到為什麽了。


  慕明棠身為王妃,並不做重活,能磕到什麽東西。隻能在某些不受控的情況下,比如,不小心撞到床沿上,才會在那個位置磕出淤青來。


  蔣明薇和完顏朵俱無語,蔣明薇忽然覺得諷刺。她記得她新婚之時,還特意來慕明棠麵前炫耀過。那時候她滿心覺得自己嫁給了對的人,餘生榮華富貴,順心順意,慕明棠卻要守一輩子活寡,可憐極了。


  誰能想到,僅僅一年,狀況竟然顛倒了。慕明棠無意露出身上的痕跡,反而是蔣明薇被紮了心。就如同誰也沒料到,謝玄辰居然沒死,還抗住了毒發,重回政治舞台。


  謝玄辰天賦之高、武力之強天下聞名,他在床上,恐怕不會很柔和。


  正堂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這時丫鬟停在門口,欲言又止。見眾位主子望過來,丫鬟隻能硬著頭皮上前,低聲請示:“王妃,廚房問,早膳要擺嗎?”


  謝玄濟聽到委實驚訝:“二哥二嫂竟然還沒用早膳?”


  他們上門拜訪,自然不會大清早登門,必然會挑一個雙方都合適的時間。如今已到巳時,上午都已過半,謝玄辰和慕明棠竟然還沒吃早飯?

  慕明棠眨眼,尷尬地不知該如何開口。他們今天本來就起得晚,剛才她不小心睡著,還和謝玄辰鬧了一會……


  她也沒想到就到這個點了。


  謝玄辰大場麵上十分穩得住,見狀神色淡然,道:“冬日起得晚,不是尋常事嗎?”


  冬日天亮得晚,再加上天冷,確實比夏日容易賴床。可是,謝玄辰和慕明棠這個起床時間,已經不僅僅是賴床了吧。


  謝玄辰說完大家都尷尬了。他其實沒有說什麽,但又仿佛說了許多。


  慕明棠生怕謝玄辰再說出什麽驚人之語,連忙截住:“今日我們擺飯遲,讓晉王、晉王妃見笑了。三位可曾用膳,不如入席一同用些?”


  慕明棠這話純粹是客氣,她沒打算請眼前這三人吃飯,想來謝玄濟也不放心碰安王府的食物。她以為她說完後謝玄濟就要請辭了,沒想到謝玄濟還當真拱了拱手,道謝:“有勞二嫂。”


  慕明棠一時無語,隻能帶著這幾人落座。


  謝玄濟今日來意還沒有說出來,他不甘心無功而返,也沒法拖著兄嫂用飯的時間,隻能硬著頭皮陪慕明棠和謝玄辰去吃飯。眼前雖然放了筷子,可是晉王府三人誰都沒有動,一桌滿滿當當的早膳,唯有謝玄辰和慕明棠動筷。


  謝玄辰為慕明棠舀了粥,又給她夾了個蝦仁:“你昨天晚上沒吃多少,今天蝦清淡,多吃些。”


  慕明棠不挑食,謝玄辰又了解她的口味,基本夾什麽吃什麽。謝玄濟看著飯桌這一幕,隱約覺得似曾相識,隻不過今天桌上多了一個完顏朵。


  他記得他剛和蔣明薇成婚時,來安王府請安,也湊巧陪這對夫妻吃了頓飯。那時候是慕明棠照顧謝玄辰,慕明棠也在嫌棄謝玄辰吃得少。沒想到,如今還是類似的場景,情況完全翻轉了。


  謝玄濟一時都分不清這是真的,還是對麵這對夫妻刻意為之。


  晉王府三人各有各的心思,然而無論他們怎麽想,仔細看了會後,都默默打消了作秀這個猜想。語言可以裝,反而是動作沒法騙人,謝玄辰和慕明棠神態從容,彼此小動作再自然不過,不像是故意作秀。


  那這就是他們真實的相處模式了?謝玄濟三人不約而同感覺被秀到了。


  好容易等到這兩人吃的差不多,謝玄濟看勢說起了今日來意:“二哥,今年天災不斷,父皇想著趁新年除一除晦氣,請了人進宮除穢化濁,祈求新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因為有許多祭祀場合,如果二哥能出席,再好不過。”


  慕明棠明白了,這是皇帝讓謝玄濟來做說客,搬謝玄辰出去當吉祥物。謝玄辰自從公開趕人出去後,許多人都在私下打聽中秋那天發生了什麽,謝玄辰的病到底是怎麽回事。不光是京城中的人打聽,甚至外地許多武將都活動起來。


  今年也是巧了,上元時宮裏險些走水,獻燈被獻給了謝玄辰,冬天又鬧了這麽大的寒災,民間難免興起皇帝得位不正、天降懲罰之類的流言。皇帝害怕流言發酵,更害怕真的是上天降罪,所以才想在新年重整旗鼓,振奮人心。


  這種時候皇帝搬謝玄辰出來,讓謝玄辰配合,無疑是想給外界傳達謝玄辰和皇帝依然和睦的假象,穩住外地那些蠢蠢欲動的武將。皇帝自己沒法說,便讓謝玄濟過來,一來打探謝玄辰不出府到底在幹什麽,二來拐彎抹角地說動謝玄辰出麵。


  慕明棠沒有說話,悄悄看向謝玄辰。謝玄辰洗手之後,拿了幹帕子擦拭手指上的水跡。他手指修長勻稱,骨肉勻亭,看著簡直像是玉雕的一般。而這雙比文人都幹淨秀氣的手,其實手指側都有細微的繭子,彎弓射箭,舞刀弄槍,樣樣精通。


  謝玄辰慢條斯理地擦拭手指,桌上其他人不敢催促,全安靜地看著。蔣明薇以前沒注意過,如今才發現,謝玄辰真的不像一個從軍打仗之人,他自己長得過分漂亮就罷了,連手都這般貌美。


  不怪北戎人見了他之後跌破眼眶,說實話,謝玄辰靜態的時候,真的很像小白臉。


  這雙手似乎擦了很久,全桌人目光都落在他的手上,被迫欣賞了謝玄辰漂亮的手。最後,謝玄辰把帕子扔到端盤上,出乎意料地答應了:“好。”


  他回答的太過順暢,連謝玄濟都遲疑了:“二哥,你……”


  “除夕三天宮宴和祭祀,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嗎?”


  謝玄濟適時地吞下剛才未出口的話,說道:“沒有了。”


  “嗯。”謝玄辰隨意應了一聲,說完後見其他幾人沒動靜,慢慢挑起眉,“怎麽,還想留著吃午飯?”


  謝玄濟如夢初醒,趕緊站起來告辭。無論謝玄辰出於什麽目的答應下來,他肯配合,實在是再好不過。


  謝玄濟領著大小兩個老婆走了,等人都走後,慕明棠問:“你怎麽答應了?我以為你不會理他們。”


  謝玄辰無聲歎了口氣:“我確實不想理他們。可是外敵在前,沒時間內訌。今年北戎受災嚴重,等一開春解了凍,北戎多半要騷擾邊境。如今涿州無兵,隻有最普通的城防兵力,一旦發生什麽,回援都來不及。”


  皇帝想用謝玄辰粉飾太平,謝玄辰也想趁元日群臣朝賀的機會再度提醒駐兵。兩方互有目的,難怪謝玄濟一開口,謝玄辰就同意了。


  慕明棠想到外麵的事,也覺得憂心。她默默握住謝玄辰的手,擔憂地看著他,謝玄辰轉瞬收起了神色,攬著慕明棠往裏走:“天大的事也得一步一步來。我們先回去睡覺。”


  慕明棠剛剛還在心疼他,如今他一句話暴露本性,慕明棠立刻收回了心疼,忍無可忍地去拍謝玄辰的手:“放開。你該幹什麽去幹什麽,不要進來!”


  皇帝想要借著新年好好衝衝喪氣,除夕宴極其盛大,辭舊迎新那刻,宮裏鞭炮震耳欲聾。若真是有年獸,恐怕也被嚇跑了。


  慕明棠被震得渾身都是火硝味,一回家,隻想立刻去沐浴。


  但是她今日盛妝,少不得要先把妝容卸了。慕明棠拆開頭發,將珠翠首飾叮叮當當放在梳妝台上,謝玄辰看了一會,忽然起興,打發丫鬟們下去,他來幫慕明棠打下手。


  慕明棠一邊拆固定頭發的發簪,一邊對謝玄辰說:“把後麵的發梳□□的,對,就是那個綴著一排綠珠子的銀發梳。”


  謝玄辰小心翼翼地□□,生怕勾到了慕明棠頭發。發髻間首飾越來越少,最後慕明棠抽出玉簪,長發如瀑布般披散而下。謝玄辰看著慕明棠用發梳順發,自己也手癢地勾了綹長發,繞在手指間玩。


  慕明棠幾次收回來無果,隻能由著他去。她把頭發梳通,看著鏡麵長長舒了口氣。


  “總算回來了,頂著那麽重的首飾站一整天,累都要累死了。”


  謝玄辰見狀按住慕明棠的後腦,緩慢替她揉捏穴位:“辛苦你了,等過了這幾天就好了。”


  慕明棠如今長發披散,謝玄辰手指穿梭在其間,宛如流水從指尖繞過,柔順光滑,勾的人心底癢。慕明棠並沒有注意這些,她拿了塊帕子,聞言從鏡子裏睨謝玄辰:“我累,可不是因為宴會。”


  這話謝玄辰就不接了。他笑而不語,看到慕明棠把帕子沾濕,好奇地問:“你要做什麽?”


  “卸嘴上的口脂。”慕明棠不在意,隨口回道,“一會要去洗澡,臉上的妝得先擦幹淨了。”


  謝玄辰“哦”了一聲,忽然對慕明棠說:“你轉過來,你臉上有東西沒擦幹淨。”


  慕明棠沒多想,下意識地轉過臉頰,沒想到謝玄辰卻俯身,攫住她的嘴唇。


  慕明棠猝不及防,她當真以為謝玄辰要幫她擦臉上的痕跡,哪料到他突然來這一手。慕明棠被壓得後仰,胳膊撐到鏡台上,袖子無意一掃,將一大片簪釵環翠掃落。


  簪釵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謝玄辰置若罔聞,咬住慕明棠下唇,仔細將上麵的口脂搜刮幹淨,漸漸還想去裏麵探索。謝玄辰好容易放開,慕明棠已經被壓得躺在梳妝台上,她氣喘籲籲,含羞帶怒瞪了謝玄辰一眼:“你做什麽?”


  “幫你卸妝。”謝玄辰毫無自覺,手指摩挲著慕明棠已經變得紅豔欲滴的菱唇,似有流連,“哪用卸口脂,我來即可。”


  慕明棠憤憤拍了謝玄辰一下,奈何她現在半躺在梳妝台上,袖子稍微一動,就掃下去許多瓶罐盒子。慕明棠不敢動了,隻能用沒什麽說服性地語氣威脅謝玄辰:“你別鬧了,明天還有正事呢。”


  “沒錯,朝賀不能耽誤。”謝玄辰說著,直接就著這個姿勢把慕明棠抱起來,“所以我們要抓緊,不能浪費時間。”


  慕明棠忽然騰空,下意識地環住謝玄辰肩膀。後背的失重感讓她很慌,隻能一邊抱著謝玄辰肩膀,一邊控訴:“你放開,我還要洗澡呢。”


  “怎麽就不能洗了。”謝玄辰說著自我喃喃,“有水應該好一點。”


  慕明棠驚覺謝玄辰抱著她往淨房走,頓生危機感:“你要做什麽?”


  “別怕,就是你想的那樣。”謝玄辰已經走進淨房,他當初建府時窮奢極欲,連淨房也修建了豪華的浴池,有專門的水管供水。此刻浴池裏已經放好了熱水,溫度適宜,謝玄辰把慕明棠放在一邊的高凳上,嘴裏自言自語:“我就不信,今天還能在你身上弄出痕跡。”


  謝玄辰是一個既不服輸又很有執行力的人,如果一件事達不到預想,那就反反複複練習,總有臻於完美的一天。


  如果還不能,那就是他練習的不夠勤,嚐試的辦法不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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