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強強對決
第69章 強強對決
“爸?你怎麽來了?”葉天驚訝，時間不早，老爺子應該舒舒服服在老宅休息才對。
葉九明不回應，目光隻落在葉澤成身上，那不是憤怒的眼神，他老了，動不氣也不想動氣，而是最讓葉澤成不舒服的眼神——失望，對失望。
他從小器重葉澤成，雖向來嚴厲，卻又事無巨細都為他著想，怎麽允許他敗在一個女人身上。
葉澤成氣勢弱了下去，但這並不代表這他要放棄，他伸手想要去扶老爺子過來坐，卻被他一把甩開。
“不用你扶，你也不用在這裏吼了，發聲明是我要求的，這事就這麽定了！”
葉九明語氣不重，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不給他絲毫迂回的餘地。
“我不答應！”葉澤成咬牙反抗。
“不答應就給我滾出這個家去！”葉九明指著門口，語氣冷似冰。
葉澤成吞咽不過這口氣，他不要像扯線木偶一樣被擺布，攥拳，扭身就走。
“出了這個家門，你就不用再認我這個爺爺，我沒你這個孫子，隻當著二十多年心血都白費，養了一個討債鬼！”
他字如針尖，往他心口上刺，刺得他腳步驟停，刺得他怒火中燒，刺得他想要嘶吼咆哮。
老爺子這是把殺手鐧都使出來了，就為這門婚事。
“行了，既然不走，就回來吧！”葉天見他停在原地，趕緊勸道，“一家人，和氣生財，澤成，去給爺爺斟茶認錯！”
幾葉上等龍井，一經沸水滾過，綠葉瞬間舒展開來，在紫砂茶杯裏沉沉浮浮，如同他那看不清的未來路，是起是伏無人知。
“爺爺，喝茶。”他低頭，雙手奉上，恭敬卻又倔強，心中一團希望依舊不願滅。
“不必，明日隨我去喬家提親，這杯茶當我喝過。”
身軀突然一僵，手一抖，滾燙茶水濺射澆在手上都不足引起他的注意。
他沒得選。
真是可笑，現代社會，自由婚姻，他一個葉家大少爺卻連愛一個人都沒得選。
一夜未眠，起床換上最貴最得體西裝，扮他們想要的未婚夫模樣。
彩禮不用說，早早準備好，就差差遣一條豪車隊伍浩浩蕩蕩進軍，但老爺子也不是沒品味的人，這種實在太暴發戶的庸俗作態，轉頭挑了一套名貴古董，匆匆往喬家奔去。
隻有葉澤天一個，完全低氣壓，和電視上被逼婚的男主角一個樣的老派姿態。
他們才不管他願不願意，高不高興，隻要人到了就好了，隻要入門的不是那個姓氏都沒聽過的孫小姐就好。
雖然有點倉促，喬家也是準備充分，像是一直都在等待著一天似得，喬家小姐更是誇張，昨夜收到提親的消息，整一夜都在梳妝打扮，不知是是因為挑衣服挑到頭暈腦脹，還是興奮激動的頭暈腦脹。
眼下，以她最好的姿態站在他眼前，美豔動人，所謂沉魚落雁的也不及此，他昏昏沉沉看一眼，卻隻想打哈欠。
一整個提親過程，他不多話，隻是敷衍應一兩個字眼，身邊喬雅欣幾度想要和他接觸，他卻不願多給她一個目光，是啊，她再漂亮又怎樣?敵不過她淡淡一句“澤成先生”。
她失落，失望，最後瀲灩雙眸竟閃過一絲陰鷙來。
隻怪孫筱筱這個害人精，勾走她男人的心，不讓她好過！
處理完荒唐事，葉澤成整個人像是被人抽掉了脊梁，癱在駕駛座上，他得回家去，事事不順，卻還有一處他可以尋覓到溫情的地方。
“爸爸！”一見他進門，葉辰辰奶生奶氣驚喜大叫，也不管臉上還沾著餅幹屑，就一把抱住他把臉埋在他西裝褲上。
也就是這種時候，葉澤成臉上會浮現出幾絲難得的笑容來。
“小寶今天沒去學校？”他跟著蹲在身子來，和他平時，捏了捏他雞蛋般彈滑的白淨肉臉。
葉辰辰一聽，心虛的低下頭去，玩弄自己的指甲，乖乖站著不說話。
“小寶?”他拉長尾音，等他開口，也唯獨對他，他才耐心十足。
“班級秋遊，我不想去。”他低頭認錯，聲音低到螞蟻都聽不見。
“你不想去有沒有和老師說呀？”葉辰辰的情況他心裏有時，他也不強求他一時之間融入集體中。
“我……讓助理哥哥幫我打了電話，就……就說是我病了。”
他支支吾吾開口，始終不敢看葉澤成。
葉澤成要被氣瘋！
不過才開口說話不就，這機靈鬼就直接讓他的助理打電話給他撒慌！
“葉辰辰！我問你，你覺得你這樣做對嗎？”他穩住情緒，嚴肅地問。
他使勁晃腦袋。
“回答我。”
“不對。”他拿一頭蓬鬆頭發對著他。
“為什麽不對？自己說！”
“因為我撒謊了。”
“那你明知撒謊不對為何還要撒謊?”
“我也不想撒謊！我也想好好讓我幫老師請假，但是爸爸你的手機一直打不通，要是有媽媽在家的話，我就不用讓助理哥哥撒謊了……”
他琉璃瓦般的黑色瞳孔氤氳起水霧，似乎一睜眼就要掉落一顆珍珠，眼睛大大實在惹人憐。
這麽一說，葉澤成這才拿起手機來看，果然不少未接來電，隻記得今天自己出門前心情煩躁，本來提親就足夠棘手，他不想再多添麻煩，幹脆將手機調了靜音，誰都不要再來煩他……
“抱歉，沒給你找一個媽媽。”他環住他，像是抱住一個小小易碎品，隻是輕摟，不敢用力。
“你撒謊，我都看見了，我的媽媽不是筱筱姐姐，而是變成了其他阿姨，那天報紙上，我都看見了！”他大聲喊道，小臉氣的通紅。
葉澤成愣在原地，雙手一僵，涼薄嘴唇微啟，想要解釋點什麽，卻又什麽都說不出口，隻是喉頭上下滾動了一下，所有台詞咽回肚子裏去。
葉辰辰賭氣跑上了樓去，把自己鎖在房間裏，哄不好。
葉澤成當然知道，這種時候，誰才是最有效的救兵，可他都已成別人未婚夫了，這種時候給她打這種電話，他怎麽會毫無顧忌?
他不想給她帶來麻煩。
屏幕上，熟稔輸入的電話號碼又被他一個個刪除，隨後摁滅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