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葬禮挑釁
獨孤軒諾和獨孤軒琅葬禮這天天空飄著雪花，一大早蘇千羽就先起來了，收拾打點妥當後，卻看到獨孤軒塵倚在床上看著自己。蘇千羽走過去說道，“快起來吧，你可不能去晚了。”
獨孤軒塵看著蘇千羽笑道，“我知道，隻是沒想到千羽不管穿什麽都這麽好看。真想把你藏起來，隻有我一個人能看到。”
“這又是什麽傻話。”蘇千羽笑著拍拍他的胳膊，“快起來吧，我服侍你更衣。”
二人收拾好後，馬車已經在外麵等著了。永安帝說要將獨孤軒諾和獨孤軒琅的葬禮放在一起辦，禮部商量之後決定地點就在太子東宮。
蘇千羽是第一次來東宮，看著眼前威嚴的宮殿此時到處都被白綢包裹，斯人已去，活著的人到底又有幾人是真的為他哀痛，蘇千羽不禁覺得有些悲涼。
獨孤軒塵看著蘇千羽，眉眼間有些淡淡悲傷，伸手握住了蘇千羽的手，“父皇已經追封六哥為親王，給二哥諡號忠懿。等會兒咱們過去也好好為他們上束香吧。”
蘇千羽點點頭，但願在逝去的人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安穩。來往吊唁的人絡繹不絕，太子妃哭暈過去被撫進偏殿休息，外麵隻有琅王側妃照看著。
獨孤軒塵和蘇千羽正想過去，卻被人擋住，來人正是澤王妃慕容婉。慕容婉年方十七，身量苗條，眉眼如畫不愧是天聖絕色，一身孝服穿在身上也難掩她的風采。
“四嫂。”獨孤軒塵微微行禮，慕容婉聽到這聲四嫂臉上的笑容略微僵硬了一下，但很快被她掩飾了過去，依舊笑道，“八弟，這就是弟妹麽，長得果然國色天香，難怪八弟如此寵愛。”
蘇千羽心裏雖不待見慕容婉，但禮數還是不能少，“千羽見過四嫂，四嫂說笑了，千羽年紀還小，要論國色天香那一定是在說四嫂了。”
慕容婉臉色微變，笑道，“弟妹太過謙虛了，現在京城裏誰人不知弟妹是八弟放在心尖上疼的人，不少大家閨秀可要羨慕死了呢。”
蘇千羽含笑道，“王爺隻不過是看千羽孤身一人在天聖可憐罷了，哪裏如傳言一般，倒是四嫂才是人人羨慕的呢。”
慕容婉握緊了手中的錦帕，說道，“八弟和弟妹過去吧，王爺還在等著本妃呢，先行一步。”
“四嫂慢走。”獨孤軒塵和蘇千羽說道，慕容婉看了一眼獨孤軒塵，轉身離去。蘇千羽有些鬱悶，都已經嫁人了還這樣惦記著別人，她也不怕被獨孤軒澤知道。
慕容婉剛離開，獨孤軒塵就聽到有人在叫他，轉身一看竟是獨孤軒霖。獨孤軒霖一身孝衣，臉色有些蒼白，太子的死對他打擊不小。
“見過霖王。”蘇千羽行禮道。
獨孤軒霖擺擺手，“都是自家人，弟妹不必客氣。”
“三哥臉色不好，可是受了風寒。”獨孤軒塵關心道，獨孤軒霖平日裏深居簡出，他對他到沒有多深的感情，隻是隨口問了一句。
獨孤軒霖笑道，“沒什麽事，休息幾日便好。倒是你，這幾日怕是忙壞了吧。”
獨孤軒塵笑著搖搖頭，“還好，這些都是禮部其他大人打理的，我隻不過是在旁邊幫幫忙，算不上累。”
獨孤軒霖點點頭，先過去了。蘇千羽覺得他有些奇怪，雖說他臉色蒼白十分哀傷的樣子，但眼中卻沒有一絲哀傷的痕跡，一個人的眼睛不會說謊，獨孤軒霖其實並沒有看上去那般與世無爭。
“千羽，走吧。”獨孤軒塵牽過蘇千羽走入大殿。蘇千羽見到皇後時驚訝了一番，短短幾天時間皇後就老了不少，雙眼通紅，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很明顯她是在強撐著沒有倒下。
獨孤軒諾的死對她的打擊可以說是致命的，她隻有一個孩子，在深宮之中沒有子嗣的女人最後的結局是淒慘無比的，哪怕是皇後也不列外，蘇千羽有些同情她。
“參見母後。”
“起來吧，你們來了。”皇後聲音沙啞著說道。
獨孤軒塵皺著眉說道，“母後一定要保重身體，不然太子哥哥走得也不安心啊。”
“唉。”皇後說著落下淚來，“送他出征時本以為他會好好回來，誰曾想回來的竟是，罷了罷了，你們去給他上束香吧。”
上過香之後，獨孤軒塵有事被人叫去，留下蘇千羽獨自待在偏殿等葬禮正式開始。偏殿中都是些女眷，大家幾個坐在一起小聲交談著，蘇千羽心情不是太好，也就一個人坐著。
眾人談論的話題無非都是太子和琅王之死，蘇千羽苦笑著想著，若是她們知道獨孤軒琅沒有死，現在在北靖會是如何反應。
蘇千羽正想著，突然有聲音傳入耳中，“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按理說太子和琅王都是人中龍鳳，怎麽會都死在北靖人手中。”
“可不是。”又有人接著說道，“太子殿下是梁太傅的得意門徒，兵法謀略自然不再話下，琅王殿下又武功卓絕，這實在是不合常理。”
蘇千羽聽著她們說的話隻覺得好笑，她們隻知道獨孤軒諾和獨孤軒琅是人中龍鳳，有勇有謀，卻不知那淩瑞航十四歲就帶兵橫掃西陵，這幾年北靖若不是有他在，隻怕早被其他幾國給滅了。獨孤軒諾和獨孤軒琅十四歲的時候還不知道在幹什麽呢，怎麽能跟人家比。
又有人接著說道，“我總覺得這段時間有些不平靜，先是北靖進攻邊境，再者就是太子和琅王之死。我要沒記錯的話，北靖進攻應該是塵王成婚後不久。”
“對啊，自從塵王娶了那個南越郡主天聖就戰亂不斷，那南越的什麽靈羽郡主怕是不詳之人吧。”
話音傳到蘇千羽耳朵裏，蘇千羽挑眉，這也能扯到她頭上來。又不是她讓北靖打的，關她什麽事。蘇千羽看過去，方才提到自己的正是戶部尚書蕭衍的夫人，也是慕容婉的姑姑。
蘇千羽冷笑道，這就坐不住要開始動手了麽？
坐在一旁的慕容婉拉了拉蕭夫人的袖子，低聲道，“姑姑可不能這樣講，靈羽郡主可是南越送來和親的郡主，身份尊貴。跟何況，現在京城裏誰人不知塵王隻寵王妃一人，姑姑這話若是被有心人聽去，可會惹禍上身啊。”
蕭夫人冷哼一聲，“她有什麽尊貴的，不過是來和親的怕什麽。塵王寵她又怎樣，瞧瞧現在的情況，隻怕她到最後會害了塵王。”
話音剛落，隻聽見有人說道，“這位便是戶部尚書的夫人，蕭夫人麽？”
蕭夫人抬起頭正打算回答，卻看到一女子身著孝服，笑語盈盈地看著自己，蕭夫人趕緊站起身行禮，“見過塵王妃。”
蘇千羽笑道，“蕭夫人不必多禮。”簫夫人打量著眼前的蘇千羽，未施粉黛依舊美豔奪目，怪不得迷得塵王暈頭轉向，到底是狐媚子，專會勾引男人。想著想著簫夫人露出一絲嘲諷般的笑容。
蘇千羽笑著說:“四嫂和夫人在說什麽這麽熱鬧，本妃能來聽聽嗎？”剛才她說的話蘇千羽全部聽到了，蘇千羽倒想看看她這下要怎麽圓場。
簫夫人冷笑一聲道:“王妃言重了，我們也沒說什麽，左不過是替去了的太子殿下和琅王殿下惦念一下罷了。兩位殿下年紀輕輕就走了，留下的孤兒寡母可怎麽辦啊？”
蘇千羽在旁邊找了把椅子坐下，緩緩說道:“簫夫人果然古道熱腸，兩位殿下為國捐軀的確令人動容。”
“是啊。”慕容婉接著說道，“昨日澤王還說這次要不是太子和六弟，這北靖人恐怕就要入關了。”
簫夫人瞥了眼蘇千羽，低聲道，“我看啊怕是有什麽外來的，不幹淨的東西來了咱們天聖，不然怎麽好好的就成這樣了。”
簫夫人的話雖然聲音不大，但是還是讓在場的所有人聽到了。眾人都神情古怪的看著蘇千羽，畢竟在場的隻有蘇千羽一人是從南越來的，也就是簫夫人口中的外來的。
蘇千羽並不在意眾人奇怪的眼神，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夫人這是什麽話，北靖此次進攻天聖的原因想必夫人應該清楚，北靖早就有入主中原之心，跟本妃來不來天聖沒有關係吧。”
簫夫人聞言臉色一青，蘇千羽笑著繼續說道，“本妃雖是南越的郡主，但如今以嫁與塵王為妻是聖上的兒媳，這侮辱皇室的罪名是怎麽定的來著？”
簫夫人微微一顫，她沒想到蘇千羽看著年紀輕輕卻如此難纏，隻得說道，“王妃多慮了，妾身就是隨口那麽一說，王妃身份尊貴，福澤深厚，又豈會是那不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