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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錯過

  看著在睡夢中的程芊神情還是很恐懼,還無意識地念著懇求路紋不要傷害她,她會盡快離開這裏的。


  這讓宮白亦聽得心情十分複雜。想要等程芊醒來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宮白亦一天下來疲憊不堪,忍不住睡著了一會。程芊睜開眼,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宮白亦,這個男人曾經是完全屬於她的,她付出了那麽多,現在她又憑什麽要拱手讓人?


  程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觸碰,但還沒等碰到,宮白亦似乎有所察覺醒來,下意識地避開程芊,和她保持距離。


  這讓程芊的神色不由得變了變。


  宮白亦正好質問程芊剛才所說的夢話是什麽意思。


  程芊閃爍其詞,表現出一副像是在害怕什麽東西的模樣。她編了一個蹩腳的謊言圓過去,可更像是在為路紋找借口開脫。


  “那你為什麽一直不想讓路紋來?”


  見到宮白亦神色間的疑慮越來越深,程芊才又說道:“我…我是不想打擾她。畢竟你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如果被她看到我們又在一起,她免不了要多想。”


  程芊的聲音逐漸變低,還夾雜著極力控製的畏懼。這讓宮白亦不得不懷疑路紋是否真的對程芊做了什麽。


  第二天很快到來。


  新娘需要很早就起來化妝。


  化好妝之後天也微微亮了。路紋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明明畫著精致的妝容,應該是明媚甜蜜的新娘子。卻始終都眉頭不展。


  宮白亦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電話依舊打不通,這讓她心裏愈發地感到壓抑和不安。


  陸雪的臉已經沉了下來,不好給路紋施加壓力,就在外麵不停地催促底下的人去找宮白亦,來回踱步的腳步聲也讓路紋的心情逐漸沉入穀底。


  宮白亦嚐試打開被程芊摔得支離破碎的手機,但依舊沒有動靜。


  他幾乎一晚上都沒睡,把自己整理穿戴好就連忙趕去赴約。


  程芊看著西裝革履的宮白亦,內心抑製不住地發酸。用可憐巴巴地語氣問了一句:“你能留下來陪我嗎?”


  宮白亦掃了她一眼,語氣裏沒什麽情緒:“醫生和護士都會照顧好你的。”


  程芊看著宮白亦離開的背影,神情裏柔軟消失得無影無蹤,攥緊了拳頭。


  宮白亦看了眼時間已經不早了。


  一腳踩下油門,卻在一個轉彎處看到了前麵突如其來的一輛大車,刺目的車燈晃得宮白亦根本睜不開眼,他飛快地甩動方向盤,但已經晚了。


  砰的一聲巨響,大車毫不留情地撞過來,宮白亦眼前一片漆黑,下一秒就意識全無。


  因為是淩晨,街道上還沒什麽人。


  確認宮白亦陷入昏迷,程芊從後麵走出來,看著眼前毫無反抗之力的宮白亦,冷漠的神情裏浮現出得意,她輕輕摸著宮白亦的臉:“我怎麽會讓你成為別人的新郎呢。我們以前那麽相愛,我會讓你想起來的。”


  程芊示意那個大車的司機離開,隨後撥打了急救電話。


  另一邊,婚禮現場早就亂成了一鍋粥。


  宮博遠盡力維持著秩序,拖延時間等待宮白亦,但賓客們早就頗為微詞。


  忍不住紛紛抱怨:“宮白亦怕是不來了吧?我看等也是白等。”


  還有人直接奚落路紋,煞有其事地說:“宮白亦對她那股新鮮勁早就過了。無非看上她背後的路家,現在連婚禮都懶得出席了。”


  這些話傳到路紋的耳中,她的精神壓力越來越大,甚至連撥電話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卻始終都聯係不上宮白亦。


  外麵是急得快要和宮家打起來的陸雪,還有臉色已經逐漸陰沉的路程和路浩言。


  “你們宮家今天必須給個交代!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宮博遠滿頭冒汗,一直安撫著親家的情緒:“我已經派人去找白亦了。他可能是有事耽誤了。”


  刻意壓低的爭吵聲把路紋幾乎要逼到絕境,她沒有那麽在意成為別人的笑柄,但是她不想讓家人辛苦操持幾個月的婚禮就這樣白白落空,也不想麵對宮白亦會給她的錯過婚禮的借口。


  鍾表滴答滴答地轉著,外麵的賓客愈發躁動,甚至有人已經提前離場。路紋的情緒也到達了奔潰的邊緣,身上華美的婚紗都隨之暗淡,那些精致隆重的裝飾在此刻顯得無比滑稽可笑。


  路紋再也忍不住,不顧其他人的眼光和家人的挽留,直接跑出了大廳。


  可她剛衝到一個轉彎處,還沒等反應過來,後腦勺就挨了重重的一棒。路紋連呼救都來不及就悶哼倒地。


  ……


  周圍是雪白的牆壁和刺鼻的消毒水氣味。


  見到宮白亦醒來。


  程芊連忙迎上去,一副很擔憂的樣子,輕聲說道:“你終於醒了。幸好你躲避的及時,沒有危機生命。”


  宮白亦蒙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看到旁邊的鍾表立馬意識到不對勁。現在婚禮應該已經開始很久了。


  不顧程芊的阻攔,宮白亦掙紮著坐起來就要去穿鞋,完全不在意包裹著的繃帶還微微往出滲血。程芊愣住,難以置信地問道:“你還要去結婚嗎?你的傷還這麽嚴重,不能去!”


  宮白亦一把甩開她,神情間滿是急切:“我必須要去,我不能把路紋一個人丟在那裏,她還在等我。”


  程芊的眼中逐漸染上嫉妒和不甘,見無法阻攔,就拿過旁邊一把鋒利的水果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眼裏含著淚看向宮白亦,哽咽地說:“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話,那我就死在這裏。我沒有阻攔你和路紋結婚的意思,我隻是不想你受到任何的危險。”


  宮白亦見這一幕,才停下了腳步。程芊把那把刀抵得很近,她白皙的脖頸上已經浮現出淡淡的血痕,加上眼底的堅決,讓人毫不懷疑她下一秒就會紮進去。


  程芊用她的命作為要挾,宮白亦不得不暫時打消去婚禮現場的念頭。


  程芊眸子裏閃過一絲滿意,故意裝作為宮白亦著想:“你現在去也來不及了,倒不如先把傷養好。我會幫你聯係你家裏人的,不會讓他們擔心。”


  宮白亦什麽都沒說,眼底的光逐漸暗淡,滿是無力。自嘲地想,他許諾會給路紋幸福,可她的所有委屈皆是由自己而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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