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身份
路紋出於謹慎,把家裏上上下下全都地毯式地搜尋了一遍,果然找出來很多潛藏在隱蔽處的針孔攝像頭,她竟然從未發覺過有任何的不對勁。
地上都是被找出來的攝像頭,路紋感到後怕,這個隱患已經埋在了身邊,不知道哪天就會爆炸。
路紋又找來專業的人員,換了一套很厲害的安全係統。安裝的師傅信誓旦旦地保證說,國家級的安保也就是這個水平了,絕對萬無一失。
這才讓路紋徹底放心,覺得被監視的危機解除。
路紋又去谘詢了律師,評估了一下要是爭奪起撫養權來,自己會有多大的勝算。
律師聽了大致的情況,專業地分析道:“您這邊現在在爭奪撫養權時是處於劣勢的。第一,您沒有對方婚內出軌背叛的證據,是您主動發聲明結束你們的關係的。第二,雖說在家庭情況,撫養能力上你們雙方旗鼓相當,但一旦男方結婚,就會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法官就會優先考慮把孩子放在完整家庭中,會更加有利於孩子的身心健康和成長。”
發現自己處於劣勢的路紋,有些慌亂。就問律師該如何才能扭轉局麵。
律師顯得有些為難,猶豫過後說道:“那得看您會為孩子做到哪種地步了。我的建議是,您可以找個人進行形式婚姻,這樣會加大您的勝算。”
路紋陷入了糾結。
“我再考慮考慮吧。”
……
路紋走到實驗室門口。
又看到了那對中年夫婦等候:“叔叔阿姨,你們又來找雲振啊。需要我把他叫下來嗎?”
那對夫婦連連擺手,說道:“不用麻煩了,我們反正也沒事,就在這等他下班就行。”
“我還是幫你們叫吧,他經常熬夜到不知道多晚才能下班。”
路紋進去,看到雲振正在寫報告,就和他說外麵有人在等他。
雲振頭也不抬,仍專注於眼前的報告。過了很久才說:“以後你再看到他們的話直接無視就行,或者是把他們趕走。”
潛台詞就是,不要告訴他。
路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但雲振似乎為眼前的報告感到心煩意燥,投入不進去。站起來,朝著門口走去。
那對夫婦看到雲振出來,連忙熱情地迎上來,路紋隔著玻璃門,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但是能看到雲振的表情特別冷漠和不耐,不同於平日裏那種一心投入工作後對其他事情表現出的空白,而是徹頭徹尾從心裏散發的抗拒和不喜歡。
雲振幾乎沒怎麽說話,一直都是那對夫婦在說。沒多長時間就回來了,手裏還拿著一袋顯然是自家做的各種吃的,丟給路紋。
“麻煩幫我扔一下,謝謝。”
路紋對著那袋食物不知所措,但是看得出現在雲振的心情極為不好,她怕說錯什麽話就會踩到他的雷區。沒舍得扔掉那袋東西,在下班的時候就帶回了家。
雲振看到路紋回家時還拿著那個袋子,心裏有某個地方略微鬆動,但依舊什麽都沒有說。
……
程芊特意到軒軒的房間,看到軒軒戒備的神情,笑了笑,把手邊的書遞給他:“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雖然你現在可能隻看得懂童話,但是我覺得這本書給你再適合不過了。”
她湊近軒軒,壓低聲音繼續說道:“這裏麵講述的是,一個父母離婚的孩子跟著爸爸生活,但是爸爸對他的寵愛隨著他新弟弟的出生逐漸減少,最後虐待折磨瘋了的故事。”
軒軒眼裏滿是怒氣,氣鼓鼓地把書扔在地上。
“你騙人!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故事!”
程芊把書撿起來,還吹了吹上麵的灰:“沒有嗎?可我覺得這更符合現實啊。不然,你出去問問你爸爸,看他會說什麽。”
軒軒被激怒,眼底有對眼前這個女人的害怕,更害怕她說的話,大聲地喊叫:“你出去,別進我的房間!”
這裏麵的響動引來了外麵的人。
“軒軒,怎麽了?”
宮白亦衝進來,卻看到程芊倒在地上,扶著肚子正艱難地想要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
程芊顯得很慌亂,裝作很痛地在別人的幫助下站起來,故意說道:“不怪軒軒推我的,是我自己沒有站穩。我就是想要送軒軒一本書,但他好像並不喜歡,就生氣地想要把我趕出去。是我沒有考慮到軒軒的喜好。”
軒軒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看到宮白亦嚴厲的目光,眼淚忍不住湧出來,委屈地一邊擦眼淚,一邊抽泣地說道:“不是的,是她說這本書講的是爸爸走了新的孩子,就不會喜歡軒軒…我也沒有推她。”
軒軒說得語無倫次,宮白亦的目光落在那本書上,那本書根本就不是軒軒所說的那樣。
嚴厲地說:“撒謊可不是好孩子。”
宮博遠上次目睹了軒軒推程芊,這次更是毫不懷疑地認定就是軒軒所為。但他對軒軒還是很維護,把他抱在懷裏安撫他。
“行了,他還是個孩子呢。你都把軒軒給嚇到了,他怎麽和你說實話。”
程芊心裏說不出的得意,但因為宮家對於軒軒的寵愛,也隻能先做到這一步了。就假惺惺地說道:“不要責怪軒軒,他還這麽小呢,難免會有不懂事的地方,再說我也沒什麽事。”
宮博遠借著程芊,對宮白亦說:“你看人家多懂事。到時候你陪她去醫院檢查一下不就行了嗎。”
軒軒哭得傷心欲絕,抽泣得都說不出話:“我…我沒有撒謊!”
宮白亦看到軒軒哭得這麽難過,也不忍心繼續責怪他。
宮博遠則是理所當然地說:“我看就是路紋把他帶壞了,才讓孩子的戾氣這麽重。不能再讓軒軒在她那裏被影響了,以後他就住在這裏。”
這次,宮白亦也覺得可能真的是路紋對軒軒的教育出了問題,她對程芊的偏見和誤會直接讓軒軒產生了抵觸心理,這樣下去等程芊的孩子一出生,軒軒恐怕會更加感到沒有安全感,做出更加過分的舉動。
也就配合了宮博遠的想法。
軒軒吵著鬧著要回家,因為程芊的存在對這裏產生了深深的畏懼。但是旁人隻覺得他不懂事,連他去求宮白亦,宮白亦的態度也是一改往日的溫和,堅持讓他待在這裏。
都快傍晚了。
路紋還沒見到軒軒回來。
就主動去宮家詢問。
但是她根本連宮家的大門都沒進去,宮博遠堵在門口,毫不留情地羞辱路紋:“軒軒不會回去了,既然你不會教育孩子,那就我們來教育。你要是想要軒軒回去的話,那就贏得這場官司,不然免談。”
站在後麵的程芊,把得意都擺在臉上了,露出了醜惡的嘴臉,用輕蔑的眼神看著路紋,走過去故意說道:“你放心,軒軒在這裏絕對不會受委屈的,我會把他當成我親生兒子一樣對待。”
路紋在外麵都能聽到房子裏傳來軒軒的哭聲,再看到程芊的得意,心都被揪了起來,怕軒軒會遭受委屈。
氣急:“不行!我必須把他帶回去!”
宮博遠沉聲說道:“難道他在自己爺爺家住幾天你都要幹涉嗎,那我恐怕會把這一條也列為在法庭上控訴你的證據。你要是不離開的話,我就不要怪我找人請你離開了。”
路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想被人抓住把柄。掃了旁邊得意洋洋的程芊一眼,冷聲說:“那我們就走著瞧吧。”
懷著複雜的心情回到實驗室,路紋發現那對夫婦又來了。
“叔叔阿姨,你們這麽晚還不回家嗎?”
誰知道這次女人直接衝上來抓住路紋的手不放:“你是雲振的未婚妻吧!我們是專門來找你的。”
還沒等路紋否認,那個男人就懇切地說:“其實我們是他的父母,我得了病就快要死了,在有生之年我唯一的願望就是能看到他結婚,有他自己的家。我才能安心地離開啊。你們能夠盡快結婚嗎?我怕我來不及看到。”
男人就差給路紋跪下了,路紋還沒反應過來,身後傳來雲振含著怒氣的聲音,把路紋拽到他旁邊,斥退了父母。
“你們夠了!我不是說過別再來這裏了嗎。”
雲振拉著她回到實驗室,向她道歉:“你別搭理他們。他們一直纏著要我結婚,我就隨口說我已經有未婚妻來應付他們,沒想到他們就以為是你。我這輩子都不會結婚的,他們的心願根本就達成不了。”
路紋想到剛才那個憔悴的父親,這是他此生唯一的願望,要是這樣抱憾離開的話,那該多可憐啊。腦袋一熱,就自告奮勇地說道:“那我和你結婚吧。反正又不作數,你不用為此發愁,還能滿足你父親的願望。”
雲振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精光,沉默了一會後問道:“你真的確定嗎?這對你的名聲肯定會有所影響。”
路紋其實說出口就有些後悔了,這畢竟是結婚啊,哪能這麽草率地做決定。但她也很想讓那位老人不留遺憾地離開,就認真地點點頭。
雲振反而愣了一會,看著路紋眼中的篤定,感覺心裏有一處似乎有所變化:“你真是很善良,可我該怎麽彌補你呢。”
“其實你也幫了我。”
路紋坦蕩地把律師說的形婚的事情告知雲振。
雲振聽完,罕見地露出笑容。
“那就這麽定了。”
……
軒軒把宮白亦拉到房間,鎖上門之後立馬就止住了哭聲。
和剛才的無助委屈判若兩人,拿出了身上的針孔攝像頭,示意宮白亦不要說話,在宮白亦吃驚的目光中敏捷地連接上電腦。
顯示的畫麵正是剛才在房間裏程芊在他麵前作秀的場景。
上麵清楚的顯示程芊是自己摔倒的,那些話的確也是她說出來的。
宮白亦從開始吃驚於軒軒的聰明,到後麵的愧疚。看完這些也就了解了程芊的真實麵目,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對不起…是爸爸誤會你了。要是沒有你錄下來這些,我可能就要錯怪你了。”
宮白亦更心疼的是,軒軒小小年紀,就被迫卷入這些勾心鬥角中。
軒軒表現得沒有那麽在意,很大度地諒解了爸爸的行為,一臉認真地說道:“我知道爸爸也是被那個阿姨給迷惑的,但爸爸以後就不要再誤會媽媽了,媽媽從來都沒有教給我不好的東西。”
聽完這些話,宮白亦感到對路紋無法彌補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