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蘇醒
另一邊。
蘇玟主動去找了宮白亦。
很嚴肅地告知他:“伯母很可能這兩天就會醒來，至少你這兩天要守著。我怕別人會再動手腳。”
宮白亦見蘇玟這般篤定。
沉默了幾秒後相信了她的話，答應下來。
後幾天。
宮白亦每日守在白秋彤的旁邊，幾乎是寸步不離。
程芊又焦急又無可奈何，拐著彎問宮白亦:“最近公司不忙嗎？其實阿姨這邊有我來照顧就好了，我也會嚴加提防進來病房的人的。”
“不用。”
宮白亦淡淡地說道。
“公司有爸坐鎮，我沒什麽事。這本來就不該麻煩你。”
這話無形中就在說程芊不過是外人，將那條界限劃得更加明顯。
程芊剛才的幹笑也僵住。
眼底閃爍著慌亂的光。
萬一白秋彤醒來，那她就全完了！
程芊還想要掙紮，裝作可憐地說道:“還是我來照顧阿姨更方便吧……總要有換衣服，擦洗身子這種事。我在宮家白吃白住，也隻能做點這種力所能及的小事了。真的談不上麻煩。”
宮白亦神情很平靜。
似乎對這說辭早有準備。
“的確我來照顧有不方便的地方，但我也不想讓你太過辛苦，而且爸最近又交給你很多項目要做，所以我就找來了幾個護工過來。”
這打消了程芊最後的念頭。
感到無計可施。
眼底的情緒也愈發害怕，笑容已經徹底地消失。
這擺明了就是要來監視她，把白秋彤完全置於安全的狀況下。
這就像是身邊埋下了一顆隨時都會被引爆的炸彈。
在緊張害怕下，程芊隻能去找雲振，要他想辦法解決。
雲振似乎早有預料，專心致誌地擺弄著手中的實驗器械，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漫不經心地說道:“別擔心，不會出問題的，我好不容易才把你送到宮家，怎麽會把你推入火坑呢。”
快要暴露的是程芊，她自然聽不進去雲振的話，語氣不由得也焦急起來:“可是……白秋彤都快醒了！”
“那就讓她醒吧。”
說完這句話，無論程芊再怎麽問，雲振都沒有多說。
雖然有雲振擔保。
程芊還是不放心。
和這種人合作，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當做棄子，她才不能坐以待斃……
帝豪。
程芊借著工作去找宮博遠。
一見麵就擺出很委屈的樣子，還要勉強地擠出笑容。
宮博遠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反常。
剛一問，程芊的眼眶就紅了。
帶著幾分哽咽哭訴:“我……我不知道哪裏做得不對。白亦他處處防著我，不讓我看護阿姨，我隻想要報答宮家願意收留我的恩情，看來現在我也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
宮博遠一聽，神情變得焦急起來，程芊是他選定的兒媳婦，他怎麽會讓她輕易就離開。
程芊見到宮博遠的反應，掩飾下眉目間的得意，楚楚可憐地故意說道:“可能是我上次揭露了蘇玟，所以白亦對我一直存有芥蒂吧。我沒關係的，我可以隨時離開這裏。反正我也隻是個外人。”
聽到可能和蘇玟有關。
宮博遠臉色一沉，染著幾分怒意。
輕易就相信了程芊的話。
“你怎麽能是外人呢，等你阿姨醒來你們的婚禮就馬上舉行！這小子盡幹點不讓我省心的事情，難不成你還信不過嗎？我把他給你弄走，你千萬別多想。”
程芊眼眸蒙著層薄薄的水霧。
看起來很是可憐。
故意糾結了半天才點點頭，心裏早就對宮博遠的愚蠢既感到安心又很得意。
她不信，就連宮博遠這張最大的王牌也操控不了宮白亦……但沒想到的是，事情的結果和她預料的完全不一樣。
宮博遠的聲音裏透著不容抗拒的威嚴，帶著習慣了的頤指氣使。
“之前的事情是我考慮不周，你現在就回公司重新接手，別在家裏做一些毫無意義的事，那交給程芊就行。”
宮白亦想到蘇玟的認真囑托。
不僅放棄了這次能重回帝豪掌權的機會，還說:“在媽醒來以前我是不會離開的，交給任何人我都不放心。”
這樣堅決的違抗，抹了宮博遠的麵子。
讓宮博遠頓時就勃然大怒，發作道。
“你什麽意思？！你對誰都不信任，那當時路紋給你藥的時候你怎麽沒有懷疑就給你媽用了，你就隻相信她是吧？”
宮白亦沒有反駁。
不顧宮博遠的發怒，直接回到了病房裏麵。
把爭吵聲都隔絕在門外。
程芊眼底的不甘愈發濃重，沒想到宮白亦這次根本油鹽不進，暗中收緊了拳頭，眼底的情緒透著幾分猙獰和瘋狂，這一定是蘇玟給宮白亦灌的迷魂湯！
這幾天，宮白亦每天都緊緊守著，的確發現白秋彤有所反應，好像快要醒來。
就派人私下把蘇玟接了過來。
助理進病房給宮白亦報告:“宮總，已經接過來了，現在要帶進來……嗎？”
說了一半，助理視線不經意地落在白秋彤身上，一時間怔住。
宮白亦疑惑，也轉頭看過去。驚訝地發現白秋彤已經睜開了眼睛。
這時，蘇玟正好趕到。
看到白秋彤醒來，長舒了一口氣，眼底飛快地掠過欣喜。
和宮白亦對視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想要詢問白秋彤一些情況。
但很快這份喜悅就消失了。
因為白秋彤隻有眼睛能轉，去離奇地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對著麵前的兩人幹瞪眼，連微小的動作都做不出來。眼神時而清明時而茫然。
蘇玟感到不對勁。
按理來說不應該有這種問題的！
既懊惱又疑惑地說道:“我再去實驗室研究一下……肯定能治好的！”
“好。”
宮白亦沒有懷疑她。
語氣很是溫和。
相比於程芊最近怪異反常的行為，被她指認過的蘇玟，反而更值得相信。也是因為宮白亦對她明目張膽地想要偏心。
這在無形中也鼓舞了蘇玟。
回到實驗室。
蘇玟就投身於研究中，對到底哪裏出了問題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雲振的聲音出現在了身後。
他的目光好似不經意地掃過桌麵，可蘇玟卻下意識地合上了攤開的筆記本，盡管是一閃而過的防備，但還是被雲振給敏銳地捕捉到，他的眸子不動聲色地暗了幾分。
特意過來裝作隨意聊天，想要探查情況:“阿姨的情況怎麽樣了，用了你的藥應該快醒來了吧。需要我幫你什麽嗎？”
蘇玟覺得現在一切都不能夠輕易相信，而且隱約感到雲振對於這件事似乎有著不同於他慣常淡然的關注。
這種看起來沒有理論依據的第六感，讓蘇玟沒有把實情告知他。
隨意搪塞了過去。
“不必了，謝謝你。”
這是第一次蘇玟對他有所隱瞞。
一定是她開始防備著自己了！
雲振表麵上依舊維持著那副冷靜溫和的模樣，看起來似乎沒有被影響。但內心早就被這份猜忌折磨得快要發狂，實驗桌下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按耐不住地微微顫抖，眼眸愈發黑暗。
罕見地提早離開了實驗室。
陸清茉打開門。
就看到門外的雲振眼底冒著駭人的火光，隱約露出那陰鬱嗜血的本性。
雲振把怒氣全都撒在陸清茉身上。
一把拽住她的頭發，強迫她逼近自己，用陰沉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質問道:“是不是你對路紋說了什麽才挑撥了她對我的信任？說啊！”
陸清茉被嚇得一哆嗦，眼底條件反射地浮現出畏懼和恐慌。
“我真的什麽都沒有說……”
她知道雲振有躁鬱的傾向。
那積壓已久的平靜和淡然，是在壓抑著內心那座隨時都可能爆發的火山。
一旦發作起來就沒辦法控製。擔心雲振會傷害到他自己，陸清茉往往都不敢將他真的激怒。
雲振眼睛裏冒著血紅，唇角勾起極其譏諷的弧度，甚至還大笑了兩聲，那笑聲在空蕩的房間裏回響就像是惡魔的低喃，在陸清茉驚慌的眼神中更加激起了他暴虐破壞的欲望。
“啪”的一聲，下一秒陸清茉白皙嬌嫩的臉蛋就浮現起五道鮮紅的指印，力度之大直接把她扇得坐在了地上。
陸清茉眼底閃著淚光，但是她不敢躲更不敢去擋，那樣會引來更加殘暴的虐待。
雲振腦海裏全都是蘇玟眼底的疏遠和抗拒，還有那個合上記錄的動作。燃起的怒火幾乎都快要將他吞噬，而虐待別人是他眼下唯一的發泄口……
別人的求救聲和痛苦的喊叫，才能夠暫時撫平他的煩躁。
程芊得知白秋彤醒來。
可不能說話，那懸著的心終於回落，才明白雲振為何讓她安心等待。
隱患消除更加助長了程芊想要作妖的火焰，她故意找來醫生證明。
在宮白亦麵前說:“本來阿姨是能夠完完全全恢複的，就是因為那天路紋來了所以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病床上的白秋彤聽了這話似乎很激動，眼珠劇烈地顫動著，手指微微抓住了床單。淩厲的目光掃到程芊，似乎有許多話要說，可無能為力。
程芊回避了白秋彤的眼神，掩飾下內心的不安。
還故意借著白秋彤聽到這裏情緒激動的由頭，裝作情真意切硬是要誣賴蘇玟:“你看，阿姨聽到這裏反應這麽大，肯定是想要指證路紋。我是真的不想你被她欺騙，反而幫著她來加害阿姨。到時候你一定會追悔莫及的。”
宮白亦看了眼病床上閉住眼睛像是被氣得不像搭理的母親，壓根就沒有相信程芊的一麵之詞。
“這件事情我會親自調查的。在真相水落石出前我誰的話也不會相信。也不會放過任何想要搞小動作的人。”
這句話擺明了就是在警告程芊。
程芊心下一驚，沒有再自討沒趣。臉色極為難看的帶著那個找來醫生灰溜溜地離開病房。
……
蘇玟的研究仍然沒有頭緒。
麵對著一堆資料記錄根本無從下手，不明白到底哪裏又出了錯。
在白熾燈的照射下，神情顯得有些疲憊和無力。
她主動聯係了宮白亦，電話很快就被接通。
聲音在深夜裏帶著幾分無助和愧疚:“對不起啊……還是沒能夠幫上伯母，給我點時間我會努力找到根源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在蘇玟以為對方已經掛斷時，宮白亦突然出聲，那道清冷卻含著溫柔的聲音好似夜幕上的璀璨星光:“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調查呢，這樣我們都不需要孤軍奮戰了。”
實驗室門外的一道聲音隱藏在黑暗中，慘白指節被捏得哢哢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