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另有隱情
在穀主龍戰的要求下，吳鋒不得已跟隨白長老修煉穀中刀法。這消息一經傳出，頓時在整個忘憂穀幾乎炸開了鍋。
要知道白長老一項針對吳鋒，如今由他親自管教，豈不是要將吳鋒往火坑裏推嗎？當日黑衣人夜襲之事，雖然並未詳查，可對其中真相的猜測，穀中眾人也是大都心知肚明，隻是不便明說。這一老一少的積怨不淺，此番相處隻怕免不了一番衝突了。
“刀勢輕盈巧變，意在隨心變換不拘一格。老夫出身青龍門，這青龍門的刀法講究的就是變化莫測，對敵之時令敵人無所適從。”
府邸深處，隻見那寬敞的院落之內，一位白衣老者負手而立凝望前方，定睛一看正是白長老無疑。這老家夥言辭鑿鑿，目光所指見一少年手握長刀頻頻舞動。場中刀光閃爍不斷，那一手刀法被那少年施展的酣暢淋漓。
刀鋒變化，刀影所向巧妙非凡。這少年眉宇間並發英氣，正是吳鋒本人。隻見他手握長刀，一番意念全都融入刀招之中。招隨意動，巧妙不斷。騰挪間刀法揮灑自如，不拘一格。實已達至一定精進。
“好小子，短短不過10來天的時間裏，他竟然將我青龍門下的十來種刀法盡數掌握練成。他一學即會，根本就不用我多做詳解。其中這靈變八方更是門中人階上等武法中的極品，乃是修煉本門地階武法的基礎所在。竟也被他硬生生的練到了一招所向通變四方的程度。此子之才當真驚世駭俗，難道……這一切當真是天意？”
看著場中揮灑刀訣的吳鋒，白長老心神巨震，禁不住將那背在身後的右手緊緊攥成一團。要知道這靈變八方雖為人階武法，可卻是修煉青龍門頂尖武學的基礎所在。單是變化之道，絕對更勝其它同級刀招。
此刀法名為靈變八方，實際意義乃是刀招所發，飄忽間便可運八方刀勢。一招之間更有八種不同變體，十分了得。僅僅修煉兩日，吳鋒便已經可以做到通變四方。如此才智，自是令白長老震驚不已。
短短10來天時間，白長老將青龍門下的十多種刀法盡數傳給吳鋒。與外界所想不同，他並無任何吝嗇的表現。這一點就連吳鋒本人也覺得非常奇怪。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會如此慷慨，但既然你肯教我便會努力去學。抓住機會，吳鋒在這10餘天內用心修煉。仗著自身神魂以達至神念境的層次，硬是將這十多種刀法盡數練成。
長達兩個時辰的演練，吳鋒方才緩緩停功收招。如今已快晌午，白長老看了看時辰道：“好了，就到這裏吧。練了這麽長時間也該休息一下，沒什麽事的話你便去吧。”
吳鋒點了點頭，也不多言徑直而去。兩人這10餘天來的話非常少。吳鋒更是除了“恩”、“是”“好”，這三個字外，就從來沒有說過其它任何一句。哪怕是帶兩個字的詞，他都沒有說過。兩人現在的關係，當真是有些尷尬。
“奇怪，白老頭這段時間對我教導到也用心，難道他是真心在教我武法嗎？不管怎樣，我都不能掉以輕心才行，以防這老家夥最後給我來一個陰的。”
離開白長老後，吳鋒狼吞虎咽的解決了午飯的問題。距離百家論道之日已經越來越近，若要在論道中嶄露頭角，就必須要付出比常人艱苦十倍的努力才行。
回到自己的房間，吳鋒輕輕將房門關好。隻見他盤膝坐於床上，意識漸漸進入空明之中。鼻息微微放緩，呼吸節奏逐漸均勻，全身的真氣也在這一刻迅速遊走而起。
“眼下時間緊迫，縱然我在刀技武法方麵有些成績，可也絕不能掉以輕心。以我現在的功力
，也就僅僅隻是達到了開元境後期的程度，若要爭取第一就必須再進一步才行。”
四荒神訣意在以外練內，外在招意再怎麽華麗，也不過是用於修煉內在功力的一種輔助罷了。可這段時間下來，他的四荒神訣始終難有顯著呈現，修煉似受阻力。
不過吳鋒明白，四荒神訣的修煉一層難過一層。而這第三層的四殺之力合並更是艱難萬分。可無論難度有多大，他也不會放棄。無論如何，他都要在百家論道之前將這四殺之力徹底融合練成才行。
又過了一日，吳鋒一如既往的上午修煉刀技武法，午後冥想入定錘煉四荒神訣。雖然四荒神訣進境緩慢，可他刀法方麵的修煉卻明顯比前一日更有精進。
到了第二日之時，當吳鋒再次手握長刀，施展靈變八方的一瞬間。隻見那層層刀招忽然徒增變化，看似簡簡單單的一刀，卻橫生八種變體。刀招所過宛如八把鋼刀從八個不同方位同時出招，令人眼花繚亂。
白長老眼見於此，心中又是一驚。這種種表現，無不證明吳鋒已經徹底突破界限，將這門刀法已練到徹底精熟，融會貫通的地步。
“夠了！”就在吳鋒突破之時，近乎忘情忘我之際。白長老突然大喊一聲，命他停招收手。
吳鋒心神一震，這才自忘我之境中走出。他微微一愣，順勢收住手中刀招，終於說出了第一句完整的話：“怎麽了，為什麽突然讓我停下？”
白長老沉吟片刻，隻見他緩緩合了合眼後睜開，雙手負於身後道：“這一套靈變八方你已經徹底練成，在練下去對你也沒有什麽幫助了。真沒想到，你的天賦竟是如此之高。這套刀法雖然隻是一門人階武法，可一般人若要達到一招鎖八方的境地也是十分艱難。看來你對刀的領悟要遠遠超出我的想象。”
頓了頓，白長老方才緩緩道：“自今日起，我便將青龍門至高的地階武法傳授於你，你怎麽說？”
聞聽此言，吳鋒頓時驚喜萬分。地階武法，放眼穀中同輩之中，能有幸練得之人也不過寥寥幾人。並非是修煉這地階武法有何過高的規矩，最主要的還是那些人資質不夠罷了。
畢竟並不是誰都擁有過人的天賦，武法的強弱與修煉，還要看個人的能力。就算將一門上乘武學給了你，你也要有能力修煉才才行。不然隻會自取其辱，貽笑大方。
吳鋒神魂之強造就了他超出常人十倍的天賦，如此資質若隻沉浸於人階武法，縱然是極品也隻會誤人子弟。可是白長老竟會如此慷慨大方的傳授，當真令人有些措手不及。畢竟人階武法傳授也就傳授了，一門地階武法的意義可要遠遠大於一門人階武法。
“白長老。”心中疑問滿滿，吳鋒終於按耐不住，決定將那層窗戶紙捅破了。“我一直有一個問題不明白，不知你能否向我解答？”
白長老冷目一掃，哼了哼聲道：“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吳鋒臉色一沉，道：“好，那我便明人不說暗話。你到底為何會如此大方的教我武法？”
白長老聽後，沉寂片刻，道：“你是忘憂穀弟子，而我是忘憂穀長老，教你武法有什麽好奇怪的？”
吳鋒又道：“是嗎？我還有一個問題，那夜，也就是我遭遇黑衣人襲擊的時候，不知白長老身在何處？”
此言一出，白長老頓時臉色一變。那老頭眼神寒光逼人，似也可以將人絞殺。在吳鋒將這句話剛剛說完的一刹那，白長老猛地右手拾起刀架上的一柄長刀。刀鋒向前一指，全身真氣隨之而動。霎時間那老者頓被一股純正罡氣包裹，化為一枚巨大鋼刀
，如電一般直接朝著吳鋒狠狠射來！
刀芒淩厲非凡，所過處似也將空氣無情擊碎。氣浪翻飛處，隻震得四周嗡嗡作響。刀芒頃刻之間衝到吳鋒麵門處，可那少年竟絲毫不為所動。一雙眼目堅定的看著前方，腳下步子不曾挪動分毫，如樹般牢牢紮根一般。
轟！
刀芒瞬息潰散，隻震得四周狂風亂吹。白長老靜立吳鋒身前，手中長刀刀尖隻差毫厘便將刺其眉心，卻在中途戛然而止。
刀風吹亂了吳鋒飄逸的長發，那少年默然不語。白長老緩緩道：“常言道，難得糊塗。你記住凡事太盡，緣分勢必早盡。你若真想為母爭光，就不要將心思用在無用事的身上，不然吃虧的隻會是你自己。”
話畢，現場一片死寂。兩人目光在這一刻相互碰在了一起，似也摩擦出異樣火光。就在場中氣氛進退兩難之際，忽然一名下人跑將過來，恭敬道：“主人，黑長老來了！”
白長老冷哼一聲，順手將手中長刀以內力狠狠丟在吳鋒腳下。那長刀蹭的一聲，刀身徹底莫入地中。吳鋒不語，目視白長老甩袖而去。隻聽那老頭一邊走一邊念道：“今天就到這裏，明日準時來此，不得有誤。”
看著白長老離去的身影，吳鋒越發陷入沉思：“這老家夥神秘莫測，方才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那一晚出現的並不是他嗎？難道其中……另有隱情？”
離開吳鋒，白長老來到府邸主廳之內。隻見黑長老已在其內等候，兩人相視一笑，隨即入座。隻聽黑長老道：“哥哥近來可好？有段時間沒有見你了。聽聞穀主竟將吳鋒那臭小子交給了哥哥，真不知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抿了一口茶，白長老笑道：“還能怎麽想的。這臭小子畢竟是他的外孫，當年他不惜自廢一臂謀求同情，保住吳鋒母子，其用心也算是良苦了。八年來這臭小子也算爭氣，今日所得也是得來不易。隻希望他不要再走他老子的老路就行。”
聽到這裏，黑長老道：“怎麽，難不成哥哥已經決定接受他了？”
白長老道：”談不上接不接受的，隻是穀主將他交到我的手中，恐怕是另有深意呀。”
說著說著，白長老陷入沉思之中。黑長老見狀，忙道：“深意，他能有什麽深意。哼，當年若不是他自斷一臂謀求穀中大家的同情，隻怕現在這忘憂穀的穀主還不一定是誰呢。不管怎麽說，這吳鋒畢竟是那人的孩子。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哥哥平日裏可要小心管教才行呀！”
白長老恩了一聲，忽然間想到了什麽。隻見他眼中一亮，忽然問道：“對了老黑，這段時間一直不曾見你，你到底都在忙什麽呢？”
被問及此事，黑長老不知為何竟變得有些支支吾吾了起來，道：“哦，嗨，這段時間偶染風寒，身體有些不適，一直都在家中休養不曾出門。不然呀，就我這脾氣，哪能老悶在家裏呢，你說是不？”
白長老點了點頭，托起茶杯似笑非笑的小抿了一口。他用餘光偷偷看了看黑長老，眼中閃爍出一道精光。
黑長老與白長老相談許久方才告別。送別黑長老後，白長老回到書房。他拿起一本書細細翻閱，可看至中途卻不由的再次想起與黑長老對話時的情景。
也不知為何，一陣雜亂之感自心中升起。白長老索性將手中之書放下，走到窗前暗暗想道：“身為一名武道中人，怎會輕易感染風寒？老黑難道是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不成？”
眉心升起一團陰雲，白長老那背負在身後的雙手，隻攥的咯咯作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