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鐵鏈鎖猿身，真情鎖猿心。
城中有耍猴者，牽製三四，置於市，敲鑼打鼓。
猴聞鼓而動，作惡狀，醜態百出，眾皆笑，樂者拋銅。
此為耍，有戲猴者得此而生。猴亦得此為生。
鬧市中有一老者，領著少年，少年持瓦罐，乞行收斂地上銅錢，似跪，賤業也。
老者收拾行囊，發花白，眼昏黃，不知天命為何，隻知耍猴能生。
在他們旁邊，有幾條鐵鏈，每一條都拴著一個猴子，幾條鐵鏈匯到中間，連在一起，固定在一棍鐵釺子上，被釘在地下一尺。
幾個猴子都在搶食，其中有紅猴一隻，似新捕的猴子，呲牙咧嘴，不服管教，用牙齒啃咬鎖鏈。
鐵鏈不粗卻也不是猴子牙齒能咬斷的。
“傻潑畜生！還想咬斷鐵鏈，打你一頓，就知道厲害了！”老耍猴得收拾完行囊，放在雞公車上，回頭看到紅猴子不吃爛果，反而撕咬鐵鏈，臉上恥笑。
紅猴聽到嗬斥聲，身形一抖，連忙躲開，猴抓摸起地上坑爛的蘋果吞食。
這果子青小，不熟而壞，被果農摘下來賤賣。耍猴者買來喂猴子吃。
“爺爺，銅錢都撿起來了，有三十一錢！”少年捧著瓦罐，遞給老者。
“爺爺，這小城人鄙，白看的多，付錢的少！”少年小聲說道。
“住口！”老者訓斥。
“少說話，莫惹實非，我們路過這裏，順便耍耍，混些口糧。人在他鄉，口舌要緊。”
老者說完，看看四周，道：“現在就走，今晚不住城裏了，城外休息。”
少年閉口，眼神不卻情願，隻是老者頗嚴厲，少年不敢反駁。
老者鞭子一甩，猴兒們連忙跳到雞公車上，紅猴稍慢，也跳到雞公車上。少年用工具拔出釺子，別在雞公車上，推車跟著老者出城。
車上的紅猴看著這一切，隱藏的眼底滿是憤怒。
車子出了西城門，迎著千裏晚霞，徐徐而行。
這個時節還不算冷，紅猴和其他猴子蹲坐在車上，他的心中不斷想著怎麽逃跑。
天色漸晚，老者與少年來到城外驛站，耍猴者向來與猴同住，行賤業者，也不敢居高處，他們要了一間柴草房，連車帶人一起住進去。
紅猴是誰，他有個名字朱焱，曾做一山大王，也曾大鬧天宮。
紅猴眼眸如星，看著天上星空，辨別星象判斷自己在那方世界。
紫薇居中，眾星拱衛，有神道氣息纏繞，看樣子這是一個有神道的世界。
他是朱焱，曾經大鬧天宮，天胡開局，被他打成一地爛瓜，笑話一般。
朱焱又穿越了，沒有任何提示，關於西遊他最後的記憶，就是孫悟空決絕的背影。
孫悟空要做什麽？朱焱不知道，但肯定是孫悟空極不願意做的。
他們騙了孫悟空，朱焱沉思，他們騙孫悟空讓悟空認為朱焱是替他頂罪，但那就是朱焱的罪。
看著孫悟空每日自責，朱焱惱恨那些天神，心中愧疚。
凡俗野猴，坐的時間長了，身體僵麻，他換了個動作，脖子上的鈴鐺叮鈴當啷。
那老耍子連忙抬頭查看，見紅猴子隻是翻身，罵一句孽畜，便回頭準備吃食。
逃脫，朱焱無時無刻不想，但他脖子上有鈴鐺，觸之即響，那老耍子警覺，睡著都睜著眼睛，唯恐吃飯的老底逃走。
朱焱靠在草堆裏，看似閉目睡覺，實際上他正在嚐試修煉，日月精華空中靈氣，他在搬運功法。
很難，他這身體似乎不能吸收靈氣。
“嗬！”又到一城，耍猴人擺攤耍猴，朱焱被攆的急了呲牙怒嘯。
啪！
老耍子一甩鞭子，鞭梢毒蛇一般打在朱焱身上，他身上瞬間出現一道血痕，隻因毛發紅色看不出來。
朱焱狂怒，衝向老耍子，嘩啦，鎖鏈盡頭，把朱焱拉到在地。
鐵釺子釘在地上，朱焱凡猴之力不能拉動。
啪！
鞭子抽來，朱焱跳動躲避，心中狂怒。
“孽畜！還不給我去爬杆！”
朱焱躲避鞭子，怒臉漸漸平靜。
“我不是猴！我不是猴！”他心中不斷暗示自己。怒意在心底積累。
“啪！啪！啪！”鞭子不斷地抽在他的身上，朱焱不動，老者似乎覺得難堪，力氣更大，一道道血痕出現在朱焱身上，像是淩遲一樣。
朱焱的血液滲出，從他紅色的毛發上垂落，落在地上。
圍觀的人從哈哈大笑，到指指點點。有人不忍，開口道：“老頭，你好狠的心，這猴子再打就打死了！”
“養不熟的猴子，死就死吧！”老者眼中冷漠無情，此時他是一個主宰，主宰猴子的命運，不能為他獲利的，死就死了。
朱焱的心冰冷，此時與西遊世界何其相識，能用則生，無用則死。
“爹爹，這小猴子好可憐，我們救他好不好！”人群中一個錦衣的小女孩拉著踏父親的手哀求。
“猴子凶唳，不能養！”男眼神平靜，眼底深處也有一絲無奈，若不是女兒掙紮，他怎麽能讓她見到如此暴力情景。
“爹爹我們救下它，放它跑不就行了，不會傷到我的！好不好嗎？”女孩拉著男子的手臂搖晃。
男子看著身受鞭子，依舊倔強站在那裏的猴子，低頭看看女兒祈求的眼神點頭同意，去與耍猴人交涉。
紅毛猴子是耍猴人路上抓的，野性難馴，有人出資他自然樂意出售。
“小猴，我叫安之，你叫什麽名字？”小女孩走到朱焱不遠處。
朱焱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小猴，你流血了，疼不然？”小女孩又問到。
“那一定很疼，有一次我磕破了手，留了好多血，可疼了呢？”小女孩把手伸到朱焱麵前。
朱焱冷漠視之，不發一言。
“小猴你別怕，我讓爹爹給你請醫師！抹上藥就不疼了，很快就會好的！”小女孩對朱焱說道。
男子付了錢，用木籠裝了朱焱，把他帶走。
小女孩一路上給朱焱說話，朱焱一言不發，毫無反應。
“小猴，給你點心，很好吃的哦！”小女孩稱父親不在意，把手伸到籠子裏。
朱焱眼睛一縮，看著小女孩，她有六七歲的樣子，天真純潔，眼神真誠，就像初次相見的孫悟空。
朱焱伸手結果點心，放在嘴裏，乳糯香甜！
“小猴好可愛，叫你小紅好不好！”朱焱接過點心，小女孩非常開心，給朱焱取了個新名字子。
“你不說話，就是同意了，小紅，小紅！嘻嘻！”
朱焱張嘴，吱吱出聲。
“爹爹，小猴子有名字了，叫小紅，我取的，它很高興呢。”小女孩跑去與父親炫耀。
“離它遠點，別讓他傷到你！”男子看到朱焱手裏的點心，嗬斥小女孩。
小女孩嘴一癟，不開心，嘴裏小說說道：“小紅才不會傷害我呢，是吧小紅！”
朱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