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心存善善行為道,野猴三世而無心
病體虛弱,朱焱凡猴身體,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繈褓中他像一個幼兒一樣被人照顧。
孔安之不會照顧人,她還是個孩子,隻有六七歲的年紀,但她用心,能聽從仆人的提點,努力照顧朱焱。
朱焱歪著頭,他病快好了,有了力氣,卻不敢在人前表露。
他在漸漸地康複,這與孔安之用心照顧又很大關係。
但朱焱依舊想要逃離,逃離束縛,逃往他記憶中的山林。
朱焱再努力的告訴自己,他不是隻猴子,可他潛意識的選擇,仍舊是山林。
“小姐,小猴子恢複的很好,我們應該給它打開棉被了!”仆人說到。
“嗯!”孔安之點頭,她早就想讓朱焱出來陪她玩了。
朱焱眨巴著眼睛,裝作懵懂,也不反抗,聽到要放開他,臉色有一絲羞愧抗拒,但他不能表現出來。
“啊!好臭啊!”
“嘔!”
“小姐我們要給它洗洗澡!”仆人說到。
孔安之小臉扭成麻花,她強忍著惡臭,道:“可是紅紅會病得!”
“小姐我們用溫水,就像給小姐洗澡一樣,洗完澡擦幹,換上新衣服就好了!”仆人說到。
“哦!”孔安之呆呆的點頭。
朱焱閉著眼睛,趟在那裏裝死,實在沒有勇氣看自己的身子。聽到洗澡他很抗拒,他怕孔安之再次把他玩死,可……
上古文字中沒有祥字,羊字即是祥,羊字是祥和善良的意思,不善不祥的人羞,羞是羊醜。
古人聞過而麵紅耳赤,恥從耳旁,聞過而止即是知恥。
朱焱身體包裹多日,臭烘烘的,心中也有羞恥。
仆人去燒水了,孔安之卻忍著臭味陪著朱焱。
她輕輕說道:“紅紅要洗澡澡,洗完就不臭臭了!我會陪紅紅一起洗澡。”
朱焱閉著眼睛,身體一抖,他能感受到一顆童善之心在用心的撫慰他的傷口。
朱焱閉著眼睛,這算什麽?囚禁我,卻善待我……
朱焱無聲無息的躺著,聽著孔安之細語聲聲,講述她遇到快樂的事情,還有學院裏的一些趣事。
一會功夫,仆人送來浴桶和冷熱水。
“我給紅紅洗,你們幫我把水兌好!”孔安之指揮著下人兌水。
她親自有手測試溫度,臉上有些糾結,最後有些猶豫回頭對侍女問道:“春姐姐,可以嗎?紅紅會不會生病!”
“小姐洗澡就是這種溫度,小姐沒事,小猴子就沒事!”侍女說道。
“嗯!”孔安之重重點頭,她似乎是在為自己加底氣。
在仆人的幫助下,孔安之幫朱焱洗完澡,擦幹身子。
朱焱毛發火紅,剛清洗完,毛發蓬鬆,看起來非常帥氣神俊,他表現的像個懵懂孩子,任由孔安之揉搓。
“紅紅,我帶你去見爹爹!”孔安之伸出手,朱焱把手遞過去,孔安之高興的拉著朱焱出了房門,跑向前堂。
朱焱一邊跟著孔安之跑,一邊打量院子裏的情況,院子裏比較簡陋,似乎缺少家庭陳設,主人好像是把這裏當成暫居的地方。
“爹爹,紅紅好了,你快來看看!”孔安之非常開心,雙腿邁的飛快,拉著朱焱有點踉蹌。
“爹爹!”孔安之闖進書房,見到正在看公文的父親。
“爹爹,你看紅紅已經好了!”朱焱久病初愈,體力不濟,胸口大口喘氣。
“學而不化非學也,安之,我是如何教你!”孔伯庸放下手裏的公文,板正臉色問道。
“哦!”孔安之拉著朱焱出門,站在門口道。
“爹爹,我能進來嗎?”孔安之望著房間裏的孔伯庸。
“進來吧!”孔伯庸看著孔安之走進書房。又道:“誠與禮,知進退明榮辱。”
“安之受教了!”孔安之小聲說道。
孔伯庸並沒有回應孔安之,又問道:“小猴子大病初愈,你為了要拉他出來。”
“我想讓爹爹看看,紅紅病好了。”孔安之舉著朱焱的手,眼睛裏露出笑意。
孔伯庸卻嚴肅道:“我見與不見,對它來說並無好壞,我也沒說想見它,它也沒想要見我,是你想讓我見他。你支配了它的意誌,它是你的玩具嗎?”
“不是?紅紅是我的朋友!”孔安之連忙搖頭。
“那就要多為你的朋友想想,你看它氣喘籲籲,會很高興見到我嗎?”孔伯庸指著氣息將要平複的朱焱。
“我錯了爹爹!”孔安之低頭認錯,朱焱感覺到孔安之握他的手變緊。
“善待他人,即是善待自己,安之牢記。”
“知道了爹爹!”
“來安之道爹爹這裏來!”孔伯庸臉上柔和下來,張開手臂攬著孔安之,順手摸了一下朱焱的頭。
“我知道安之高興,想與爹爹分享,安之有仁者之心,能用心照顧小猴,爹爹也為你高興。”孔伯庸攬著孔安之,一派父女情深,朱焱無聊,站在凳子上,看著桌子上的公文。
捕蛇折稅法。
朱焱看著公文的封麵,這是什麽法律。朱焱站在椅子上眼睛亂看,卻不敢翻閱。
書案上有許多的公文,朱焱看道幾個公文的封皮,以及書案上的工具,已經明白,孔伯庸應該是縣令,一縣的父母官。
孔伯庸和孔安之父女親情,親密交流,孔伯庸在關心孔安之的同事,引導她的正確價值觀。不是那種三從四德,而是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
“安之會等爹爹吃晚飯,爹爹快把公文看完哦!”孔安之溫存一會,主動離開父親的懷抱,她知道父親需要處理公務。
“好的安之先去玩吧,爹爹很快就去!”孔安之明事理,知進退。主動離開,孔伯庸心中非常開心,
“紅紅快來,你病剛好我背你回去!”孔安之撅著屁股站在椅子前麵,她的動作並不好,不適合背人,但她很認真。
朱焱不直覺的趴在孔安之背上。
“呀!紅紅好沉!”孔安之六七歲,背著朱焱有些艱難,她卻緊緊的抱著著朱焱的腿,彎著腰往前走。
感受到孔安之有些顫抖的身體,朱焱心中悸動,他回頭,看到孔伯庸關切的看著孔安之,卻沒有開口阻止。
父教子女孝
朱焱趴在孔安之的背上,眼睛看著孔伯庸,孔伯庸站在門口,關切的看著一步一步離開的孔安之,眼神中,又一絲心頭和欣慰。
孔安之明顯沒背過人,她的手抓著朱焱的腿有些疼,朱焱的重量對孔安之來說是個負擔,孔安之咬牙堅持,背著朱焱沒有放開,哪怕已經轉過院角,他的父親已經看不到了。
她在堅持什麽?為什麽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