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疑心兩猜忌,同生共死契。
遠岱青山斜風揚,暖日熏照春微涼。
落花飄絮香未盡,攏衫渡馬拜城隍。
桃花香落青頭樹,春寒倒吹千枝傷。
提攏舊紗問童子,幾日能得萬果香?
孔安之遙望遠處的大山,淡淡的愁緒壓在心中,這樣走下去,什麽時候才能到青州。
孔安之騎在黃牛上,她不想騎,若是可以的話,她寧願自己走著,這樣或許會快些。可惜她不能,後麵的光頭修士的目標是她。
嗚~
天空突然出現烏雲,雲黑如墨,滾滾而來。
“有妖怪!”朱焱驚叫一聲,擋在孔安之麵前,
趙銘澄看著架黑雲,滾滾而來的妖怪,這妖怪實力好像不強。
黑雲行到半空,一下分成兩團,撲向朱焱和趙銘澄。
小妖運妖風,黑雲滾滾耍神通。掀起狂沙蔽天日,揮舞刀叉模樣凶。
“孽畜找死。”趙銘澄這點時間心中積壓火氣,見妖怪居然敢向他出手,他揮起大鍘刀就劈了過去。
“哎呀呀!這禿毛驢好厲害,大王救我!”虎妖統領被朱焱安排攻擊趙銘澄,剛一動手發現趙銘澄的實力太強了,他完全不是對手,卷起雲頭就要跑。
“妖怪哪裏走!吃我大刀”趙銘澄心頭窩火,正是找人發泄的時候。哪能讓這虎妖逃掉。
“何方妖孽,敢來侵擾我朱焱!”朱焱的道身大吼一聲,運起拳法猛烈殺向來犯的小妖。
朱焱雙拳發出玄光,一拳下去,大地為之顫抖。草木橫折,差點駭死一眾來犯小妖。
小妖們瑟瑟發抖,掉頭就跑,朱焱一愣,而後氣的哇哇叫,這幫小妖崽子,太他麽不爭氣了。
這一個個狼頭狗腦的小妖,都是朱焱本尊好不容易聚斂的傻妖怪,朱焱的分身舍不得打殺。
他隻能自己表演,把這一方大地折騰的煙沙漫天,遮蔽視線。他再做出奮戰,追殺小妖的模樣。
朱焱漸漸遠離孔安之和老黃牛。就在這個時候,朱焱的本尊架雲而來。
他腳下踏著黑霧,霧裏夾著風沙,風沙嗚嗚嘶吼,嘶吼如同猛鬼妖魔現世。
孔安之驚懼,她強忍的恐懼,驅趕老牛快逃。
老黃牛也驚了,邁開四個蹄子狂奔,追趕朱焱分身的背影。
“終於能吃上一頓嫩呼肉了!哈哈哈哈。”朱焱本尊留下一串大笑,運起狂沙黑雲,卷走孔安之和老牛遠遁。
“壞了上當了!”演戲演全套,朱焱驚呼一聲,踏雲上天直追本尊,演戲而已,哪裏還能追的上。
氣急敗環的分身追趕一段距離,掉頭回來。
趙銘澄也回來了,他手裏提著虎妖統領,目光懷疑的看著朱焱。
“義弟,你如何能把孔姑娘給弄丟?”趙銘澄對此深深的懷疑,這段時間朱焱對他的防備很高,他從沒有機會接觸孔安之。如今居然被一群小就給引走。
“哎!”朱焱仰天,臉色難看,道:“我心有於壘邪火,今日遇到妖怪,本想打殺一些出出氣,怎知是個陷阱。”
趙銘澄無語,修士不是神,難免錯漏,他雖然依舊抱有一絲疑慮,卻也認同朱焱的解釋。他本人何嚐不是因心中積怒,才追殺這虎頭妖怪的嗎。
趙銘澄低頭看看手裏的虎妖統領,眼睛一亮,他把虎頭妖怪扔到地上。
“大黃叫醒它。”趙銘澄對大黃狗說道。
汪汪汪!大黃狗領命,走到虎頭妖怪麵前,抬起一條後腿。
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黃狗參與了朱焱和趙銘澄的交手,已經沒有了初開靈智的淳樸。
吼!
猛虎咆哮,虎頭妖怪感覺臉頰一熱,睜開就看到一個。他張口咆哮,差點一口咬上去。
汪汪!
大黃狗驚厥,猛地跳出去,躲在趙銘澄背後。他狗仗人勢,露著頭狂吼。
虎頭妖怪看到趙銘澄,心中猛地一沉,翻個身子趴在地上磕頭求饒。
“大王饒命,大王饒命!我上有八十歲老母……”
“閉嘴!”趙銘澄沉聲低吼。
虎妖統領馬上閉嘴。
“我且問你,你是何方妖怪,歸在哪個洞府?大王是誰?什麽跟腳?有無神通?”趙銘澄嚴肅的看著虎頭統領。眼角瞥向朱焱,看他神情,猜測這到底是不是朱焱的陰謀。
朱焱麵色冷峻的看著虎妖,麵上做出急迫知道的模樣。
實際上他一點都不擔心,這老虎腦子是稍微正常一點,但也有限,他已經被朱焱的本尊調教許久,夜夜給他托夢,改變他的潛意識。
“回稟大王。”老虎妖怪道:“小的生在虛山中,剛開靈智就被抓到真王洞。洞裏有個豹大王,花名豹子頭,自取名字叫零充。
他能運黑雲,刮狂風,飛沙走石,來去無蹤。小的僥幸,做了他手下的統領。今日也是他指示而來。”
“你把大山和山中事情,仔細與我說說。”朱焱插口說道。
“虎頭統領把山中的事情細細訴說。”趙銘澄與朱焱一邊聽一邊思索。
他們思索的卻不相同,朱焱一臉嚴肅,心中想的卻是,這麽嚴密的計策能不能騙到趙銘澄,把他騙進這畫中山河?
趙銘澄被虎頭統領的話影響,他想的是,虎妖說這座大山恒古存在,山中大王有兩百年修為,應該與朱焱沒有關係。
兩個人的目光碰在一起,四個深幽的瞳孔,倒影彼此,他們都想探究彼此心中所想,隻是兩人都是擅長偽裝的人,不可能在眼神裏暴露什麽。
“義弟……”
“大哥……”
兩人同時開口,四目對視。而後同時點頭。
鬥了許久,他們居然有了一點點的默契。
朱焱欣慰,看來能把這賊禿子騙進大山裏鎮壓起來。
“義弟,灑家本奉帝王之命,捉拿犯官以及其女,多日與義弟相伴同行,你我情同手足。你既然力保這犯官之女,灑家怎敢強出手,傷了你我之間的兄弟情義。
灑家縱然違抗帝命,也不會與義弟為敵,灑家這就回帝都請罪,殺頭碎骨,我也認了,義弟保重!”
趙銘澄大義凜然的說到,仿佛為了朱焱背負了多大的傷害。
你妹!
朱焱頓時目瞪狗呆。
狗屁的心有靈犀,這個王八蛋。
見趙銘澄要跑,多日準備泡湯朱焱連忙挽留,他拱手一揖到底,悲咽道:“大哥慢行,請聽小弟一言。”
“那日一見大哥,小弟眼前一亮,便覺大哥如這浮世明燈,照亮小弟的前路。”朱焱緩緩說道。
趙銘澄摸了摸他油光發亮的光頭,呲牙一笑。
朱焱麵頰垂淚,仿佛激動,繼續道:“這些時日,一路行來,我與大哥相親相愛,宛如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大哥將行,小弟本該擺酒歡送。
然,小弟身有君子一諾。不敢悔侮。
大哥!”
朱焱拱手低頭,垂淚大聲喊道。
“義弟!”趙銘澄兩眼泛紅,聲音低沉,帶著深深的感情,伸出兩手,托起朱焱的胳膊。
“大哥!”
“義弟!”
兩人深深對視,臉上俱是情深意重的表情,眼裏淚水匯聚。
突然,朱焱感到身體裏進來了一點什麽!
朱焱馬上道:“大哥與我結為異姓兄弟吧,我以此身立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朱焱指天而誓。
“義弟過分了!”趙銘澄黑著臉說道。
他剛給朱焱下完蠱,再想收回已經不可能。
朱焱砰的一聲化作火球消散,留下黑著臉的趙銘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