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仇人相見
說句老實話,我家離他說的地方還是有一段距離的。我不知道盛筠是不是刻意在難為我,但我敢保證,他絕對不懷好意。
想了想和盛筠之間的約定,我盡可能的快速把衣服穿上,隨手拿起丟在床邊的皮包也就出門了。今天還算比較幸運,我一出門就剛好有一輛出租車在門口等著。
隨即我快速的攔住,飛奔上去,剛才從家裏飛奔下來,我已累得大喘粗氣。
“小姐,你去哪兒?”
我覺得自己都快要散架了,因而沒有聽見司機問我的話,司機突然把車停靠在路邊,我有些生氣,“幹嘛停車?”
司機無奈的看向我,“小姐,您還沒跟我說您要去哪裏呢,我再這樣開下去就上高速路了,看你的樣子挺急的吧,到時候耽擱了正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著急了,都忘記了告訴司機自己去哪兒。
“嵐會所。”我鎮靜下來,說了三個字。
司機重新把汽車啟動,勾了勾唇,“好的。”
見我趕時間,司機還是心地善良,三十分鍾,我剛好趕到了嵐會所。不過由於一路的狂奔,原本睡覺起來就沒怎麽悉心打理的秀發顯得更加淩亂不堪。
而盛筠,正坐在包廂裏麵,皺起眉頭看著滿身大汗,還喘著氣的我,“家裏著火了?是有鬼一路追著許總監過來麽。”
我想懟回去,不是你追我,我哪裏會這麽著急。但還是一口氣噎在心裏,沒有說任何話。
反倒賠笑說,“來的匆忙,盛總你看,我現在還是亂糟糟的,容我去整理一下可好?”
盛筠沒有說話,反倒是他身旁不遠處的一個女人,扭動著纖腰坐到盛筠的身邊,怪蹭說我,“整理?我看你分明是打算去洗手間裏補妝吧,我勸你還是不要徒勞用功了,本來就是半老徐娘了,還指望化得花枝招展的,別人會喜歡?”
朝著聲音看過去,是一個身穿蕾絲裙的女人,那個女人我有些嚴肅,倒有些像盛筠手機上的那個人,我隻是莞爾一笑,沒有理會。
盛筠偏生好不好的用極其曖昧的語氣對那女人說,“隻有你才是最好看的。”
我忍住怒火,這時候另一個男人從沙發那邊走過來,“盛筠,不是說沒有外人嗎?這個女的又是來幹什麽的?”似乎是在質問盛筠為什麽還叫了我過來。
盛筠輕描淡寫哦了一句,然後輕蔑的看了我一眼,去回答那個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長得這麽帥,多少女人上趕著陪我睡覺?咯,這就是一個咯,天一。”
我感到無比羞恥,卻無言以對。可當我聽到‘天一’兩個字時,注意力卻高度的集中了。我不由得覷向男人,那張臉,莫名的熟悉,也莫名的厭惡,那自以為是,以為全天下人都欠他的笑容,簡直就和許安盛的老婆一模一樣。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他的臉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許天一。許安盛那老賊的親生兒子,竟然和盛筠廝混在一起。我原以為許安盛的老婆在我小時候一頭撞到不能懷孕了,他的兒子也該死於非命了,沒想到竟然還活到了今天。
這副人模狗樣的麵容,欺騙得了別人,卻欺騙不了我。
腦中,是從前經曆過的一幕幕。以前在許安盛家的時候,這位堂弟便經常欺負我,扯我頭發不說,還時常倒掉我的飯菜,非要弄得我哇哇大哭他才甘心,有時候動輒還要隨著他的父母打我。
我永遠不會忘的,便是她們一家人如何對我的。
心中咯噔了聲,我拳心握緊了起來。許天一能夠和盛筠這樣的上流人物混在一起,神采飛揚、不可一世的模樣,相比起當年還甚是進步了許多。
十八年,便這樣如梭般的過去了。
想我還在福利院裏刻苦勤學的時候,這混小子便被許安盛兩口子,拿著我父母辛苦打拚來的錢,送到國外求學。
而且一去便是多年,聽說是近來才回來,隻是讓我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他,還被他和盛筠一齊嘲諷著。
我心中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惡氣,將頭發大致整理了一翻。
許天一一副壓根不認識我的樣子,看我就像看一個陌生人。讓我不禁冷笑,十八年,你自然忘記了從前被你欺負的我,你怎麽也想不到我從一個任人宰割的羔羊,長成如今運籌帷幄的女強人了。
聽著他用譏諷的聲音對盛筠說,“想做筠子的女人的人多了去了,還沒見過這麽死皮賴臉貼上來的。不過我們幾個人說話,又要她來幹嘛?”
還沒等許天一那孬種說出惡心人的話來,我便上前一步,用凜冽的目光看著他,拳心儼然已經攥緊,還沒有發作,“好久不見你,你還是一副老樣子,許天一,都沒有長大啊。”
他收起剛才的譏諷,轉而疑惑看我,“好久不見?我可不記得我有見過你,想跟我套近乎,也不用這樣吧?”
盛筠見我並非信口胡說,沒有應承許天一的話,而是問我,“許佳穎,你和天一也認識?”可他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我記得天一你一直都在國外留學,沒有回來過吧?”
我清楚的看見了許天一驚慌的眼神,轉而用鋒利的目光看我,“你……你是許佳穎?”
他再怎麽健忘,想必也不會忘記我的名字吧。果不其然的如我所料,他似乎想起什麽來,那段記憶他不會這麽快忘記的吧,此刻,他也不可思議的看我。
我笑容冷漠,對待醜人,我沒必要嬉皮笑臉,“是啊,是我。許天一,你在國外讀了幾年的書,不會讀傻了吧,竟然連我這個堂姐都不認識了。嗯?”
笑容並沒有壓製住那團火,心中的不甘還在熊熊燃燒著。手中的高腳杯被我大力握著,也許一不小心就會被捏碎。而我尖銳的目光一直落在許天一臉上,看著他的臉,由輕蔑到驚訝,再到嘲諷,沒有哪一刻我不是看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