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暗流湧動的暴風前夜
天一城的上空積蓄著厚重的烏雲,城主祝雅臨與將軍李卓徹底決裂。
原本燈火通明無比熱鬧的大街上無比蕭瑟,隻有三兩個裹著衣衫匆匆走過的人影。
晚風粗暴的吹拂著林夜的衣擺,零零碎碎的燈飾不斷晃動著,把會堂前的大街照射的忽明忽暗。
林夜抬起頭看了一眼如墨般漆黑的天空,腳邊滾過一個破破爛爛的燈籠。
“暴風雨要來了。”林夜小心的把燈籠撿起,放在一邊的牆頭上,可那燈籠卻又滾落下去,“我們不能在祝雅臨那邊住下去,城主府和宅邸已經一級戒嚴,我們得換地方了。”
“要離開嗎?”莫遊邪盯著那個燈籠,不知道在想什麽。
“城門已經被李卓先一步控製住,短時間內恐怕我們出不去。”林夜歎了口氣,“而且祝雅臨承諾的魔晶還沒兌現,壞事一股腦的堆到咱們眼前了。”
“我們先得找個旅館住,西邊好像有一家比較偏僻的,那裏似乎能躲避戰火,李卓和祝雅臨不會拿我們怎麽樣的。”林夜從兜裏掏出一袋金幣,“這是祝.……”
莫遊邪打斷了林夜,幹巴巴的說道:“戰爭要來了。”
“沒錯,所以我們先要避一陣子,卷進去會很麻煩,所以.……”
莫遊邪再次毫不留情的打斷了林夜,這與他平時順從的樣子大相徑庭:“會有上千無辜的民眾失去性命,大人。”
林夜停下手中的動作,望向莫遊邪的眼睛,他語重心長的說道:“州長,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戰爭不是你我二人加上我懷裏這隻鳥就能夠阻攔的,戰爭就是要付出生命,這是千古恒定不變的定理!”
莫遊邪仍舊盯著林夜的眼睛,“起碼我們還能拯救些生命。”
聽到這裏,林夜不由得想起之前在沼澤獵場,瀕死的莫遊邪身旁的兩個大字。
“好吧,我想想辦法。”林夜無奈的搖了搖頭,從懷裏掏出了珍貴華麗的琉璃朗星十二日冕,日冕上的魔法指針正指向正左方。
林夜把手上的懷表拋給了莫遊邪,“幫我輸點查克進去,亦孤寒那老頭應該會有辦法的。”
莫遊邪應了一聲,把琉璃朗星十二日冕放在了手心。
“亦孤寒來了我們就先找地方歇著吧,這種事情不是我們能夠參與的。”林夜一下一下踢著地上的石磚,嘴裏抱怨道:“自從蕭力那邊出來,我們還沒好好休息過呢,昨天是那個鬼刺客,今天又是這個沒腦子的李卓.……”
“真的就不能過和平的生活嘛?”林夜看著那塊逐漸發出紅色光芒的琉璃朗星十二日冕,突然想起了獵場結界一側的數千中階魔獸。
“等等,那老頭應該還在處理那些魔獸!”
紅色的光芒散去,亦孤寒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從閃著銀色光輝的傳送陣踏出,琉璃朗星十二日冕的表盤仍舊死寂,隻有指針還在固執的轉動。
正當林夜準備再說點什麽說服眼前正義且固執的莫遊邪時,明釋君帶著明若靈從還亮著燈光的會堂裏走出,遠遠的向著林夜打了個招呼。
在宴會結束之前,祝雅臨遣散了九成的貴族,隻留下了一些信任的家臣,林夜,還有魔晶商人明釋君。
祝雅臨鄭重的給了林夜一個道歉,然後塞給了他一大袋金幣,就把他送出了會堂。祝雅臨在裏麵和明釋君說了什麽林夜一概不知。
“怎麽樣?今晚有地方住嗎?”明釋君走上前拍了拍林夜的肩膀,“城裏要刮大風了,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才是。”
林夜彎下腰撿起了一根竹簽,沒有回答明釋君的問題,而是開門見山的問道:“敢問明老板站在風向的哪邊?”
明釋君一愣,笑道:“林公子,我隻是個商人,貴族的鬥爭我可沒有資格參與。”
“剛才祝城主隻是想和我做一筆買賣而已。”明釋君從懷裏掏出一張寫滿了文字的紙張,上麵帶有城主印記的印章頗為矚目。
“魔晶有很多作用。”明釋君聳了聳肩,“特別是在戰爭方麵。”
“那麽李公子有何打算?我看你與城主的關係不淺。”明釋君攤了攤手,“以你的實力要想幫助城主的話,李卓會很難辦的。”
“誰知道呢?”林夜學著明釋君也攤了攤手,“畢竟我隻是個外鄉人。”
“而外鄉人準備今天去睡旅館。”林夜貼近明釋君的耳朵,悄悄的說道:“不知明老板有沒有路子讓我出城去呢,錢的事情都好說!”
“怎麽可能呢,我可是個遵循爐霍律法的正經商人!”明釋君爽朗的大笑了兩聲,向林夜拋出了一個友好的邀請,“不介意的話可以來寒舍小住一晚。”
“畢竟我家還蠻大的。”
林夜把手上的竹簽放到鼻前,上麵傳來了一陣清赤果淡淡的香氣。
林夜回頭看向莫遊邪,“州長,我覺得我們不必去睡什麽勞什子旅館了,在明老板的家裏我們會過的更舒服,也可以做更多事情,你覺得呢?”
莫有邪的臉上終於泛起一絲笑意:“當然。”
碩大的月亮從地平線升起,城主府裏依舊燈火通明。
離開了會堂後祝雅臨並沒有時間回家,而是帶著一幫家臣坐到了議事堂裏。
祝雅臨的臉上泛起了一抹憂慮,“軍隊裏有多少士兵服從李卓的命令?”
一位身上挎著大劍,濃眉大眼的家臣說道:“在李卓造反前所有士兵都會聽從他的命令,但現在隻有四成的士兵願意服從李卓。”
“包括宴會上倒戈的那些貴族都是李卓手下的士官長,而天一城內我們能調動的力量有六到七成。”
一位穿著鎧甲五大三粗的男人站了起來,“那麽在人手方麵我們既然占有優勢,而李卓小兒堪有匹夫之勇,根本不堪一擊!”
男人一把抽出了腰間的寶劍:我願意帶領一些忠誠的精英武者和祭祀使用雷霆手段迅速將其頭顱斬下,以平城內之亂!”
“我要想這麽做我就不會還留著李無欲。”祝雅臨搖了搖頭,“流血衝突是我無論如何也不想看到的,天一城和平安逸了近兩百載,我絕不能違背老祖宗的遺願!”
祝雅臨重重的錘了下桌子:
“而李卓偏偏就吃準了我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