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無法承受的痛苦
季溪風還想說著什麽,樂水已經直接掛了電話,季溪風突然有點後悔,後悔打這通電話,如果沒有打電話,或許就不會聽到這麽讓人心痛的消息。
樂水也是行動派,前一天剛打電話說要離婚,季溪風第二天收工的時候就收到了離婚協議書,條條框框的,寫的很清楚,樂水什麽也沒有要,隻要求和平離婚,季溪風看著手上冰涼的文件冷笑,和平離婚,說的如此好聽,如果真的和平,又怎麽會離婚。
離婚協議書的內容,季溪風大致的瀏覽了一遍後,就順手扔到床頭的垃圾桶裏,他不可能就這麽輕易的離婚。
殺青的時候,天氣已經轉涼,大家都圍在一起吃火鍋,喝點小酒,有說有笑,氛圍很是和諧,陳枚高興的直接舉著酒瓶敬季溪風和Miller,季溪風端起酒杯意思意思,喝了一大口,白酒很辛辣,入口後,心裏很暖和,喝酒可以暖身,果然不錯。
散場的時候,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相互攙扶著回酒店。
“溪風,過來。”陳枚坐在原地,衝季溪風招收。
喝酒誤事,季溪風一直以來都知道,不然也不會出現和尹詩音的那個事,因此今天晚上無論別人怎麽勸酒,季溪風都牢牢的把握住好,不讓自己喝酒,陳枚叫他的時候,雖然走起路有點飄,但腦袋絕對是清醒的。
“怎麽了,陳導?”
陳枚喝醉了,眯著眼睛看著季溪風說:“扶我回去,我有點事跟你說。”
“好。”季溪風答應的幹脆,把陳枚攔腰扶起。
陳枚長得瘦小,季溪風輕易的就把她帶回到酒店。
“等一下,我來拿房卡。”陳枚伸手在口袋裏摸索了一番,始終沒有發現目標,季溪風等的有些不耐煩,低頭在陳枚的褲子口袋裏翻找。
哢擦一聲,門被打開了,季溪風把脖子上纏著的胳膊拿下來,“到了。”
陳枚嗬嗬笑了幾聲,拽著季溪風的衣服,往屋裏拉。季溪風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還好扶住了牆,站穩腳。
“陳導,先放開我。”陳枚現在整個人都掛在季溪風身上,季溪風心裏很反感,但一直壓抑著心中的不滿,他和樂水還沒有離婚,現在這種行為著實讓人討厭。
“不放,跟我來。”陳枚的手抓的更緊,季溪風胸前的衣服,一片褶皺。
“你喝醉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季溪風用蠻力把陳枚扯開,他對潛規則沒有興趣,雖然他現在很需要一個幫助他的人,但如果是以出賣色相為代價,他寧願不要這份幫助。
季溪風的手勁很大,陳枚被硬生生的推倒在地,很狼狽,但陳枚像中了邪一樣,坐在地上開懷大笑,隨後突然止住了笑聲,目光犀利的望向季溪風,“你這是想過河拆橋嗎?我現在是唯一一個敢用你的導演,你確定要這樣對我,你不要以為戲拍完了,就完事了。”
“不敢。”季溪風彎腰把陳枚拉起來。
“我一直在觀察你,你很不錯,表演功底很紮實,隻是不知道怎麽會惹上那些花邊新聞?”陳枚倚靠在沙發上,拿起麵前桌子上的煙盒,自己抽了一支,又扔給季溪風一支,麵色愁容,好像很為季溪風惋惜。
“各有各的命吧。”季溪風歎了口氣,坐到陳枚的對麵。
陳枚吸了口煙,把煙霧全數吐在季溪風的臉上,笑吟吟的看著季溪風,季溪風沒有動彈,咳嗽了幾聲,嘴角依舊噙著笑。
“我這幾年,拍了不少的戲,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悟出一個道理,你知道是什麽嗎?”
季溪風沒有說話,看著陳枚,他想看看陳枚她到底想幹什麽,是真的想要提拔他,還是隻是想玩玩。
“那就是,該低頭的時候要低頭,適當的時候,把自己清高收一收。”陳枚湊到季溪風跟前,在季溪風的耳邊輕輕的說道。
“我對潛規則不感興趣。”季溪風說著就把陳枚從自己的身上扯下去,內心有些苦澀,真不知道,他這些年在堅持什麽,明明知道這個圈子就是這樣,還抱有憑借自己實力可以成名的可笑想法。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上你,是你的福氣。”陳枚的臉色變得不是太好,說話的語氣也冷了下來。
“很榮幸陳導可以看上我,隻是抱歉,你找錯人了。”季溪風掐滅了煙頭,彈了彈身上的煙灰,起身離開。
季溪風剛拉開門,就傻了眼,門口已經被記者圍的水泄不通,是記者,不是狗仔,季溪風意識到自己這次是徹底的完了,解釋不清了,也洗不白了。
沒有反應時間,記者已經一窩蜂的圍上來,問著最老套的問題,明明心裏已經給他和陳枚的關係下了定義,還要裝著樣子來問什麽關係,就算解釋了,不還是要按原先的通稿來報道,真是可笑至極,季溪風沒有解釋,回頭望了一眼,房間裏坐著的陳枚,她坐在沙發上冷笑,或許這次過後,就該學乖了,季溪風在心裏悲哀的想。
記者圍了一圈,季溪風移不開腳,樓下的保安過來解圍,季溪風才得以脫身,有些狼狽的逃回到自己的房間,雖然已經很努力的想要屏蔽記者的問題,可那些可笑的問題圍繞在心間,無法散去。
季溪風坐在臥室的地毯上,看著漆黑的窗外,很淒涼,坐了很久,才慢慢的起身,拿起床頭被撕毀的離婚協議書,手顫抖個不停,也許是該放過樂水了,再這樣下去,隻會拖累樂水。
這個夜晚,好冷好冷,心怎麽也捂不熱,在夢裏,季溪風看見樂水穿著婚紗向他走來,最後被血淋淋的現實打破,他們徹底完了。
季溪風離開後,記者也慢慢的被驅散,直到門口清淨下來,陳枚才去把門關上,這次的新聞夠猛。
“喂,寶貝,我這次為了你,犧牲可大了,你要怎麽補償我?”陳枚拿著手機,笑的很嫵媚。
“你想要什麽補償,我都給。”手機裏麵傳來熟悉的男聲。
季溪風,你馬上就要嚐到跌入地獄的感覺了,林凡的臉上,很陰冷,陰冷中帶著幾分笑意,像從地獄裏來的索命鬼。
第二天,可想而知,娛樂圈炸開了鍋,不少人為季溪風感到唏噓,好好的一副牌打得稀巴爛,但不值得同情,自作自受,季溪風沒有打開手機,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麽,這一切,他都欣然接受。
季溪風以為這已經是痛苦的極致,但老天爺覺得這永遠不夠,就在季溪風以為自己脫離了娛樂圈,可以開始平靜的生活的時候,又一個噩耗傳來。
季爸爸去世了。
季媽媽打來電話的時候,聲音是顫抖的,盡管已經努力的壓製,可痛苦還是溢了出來,季溪風有片刻的慌神,在心裏努力的消化季媽媽的話是什麽意思,到底是不是真的。
季溪風帶著懷疑的心態來到醫院,還沒有走到病房,就感覺到濃濃的壓抑和悲傷,手指不停的顫抖,不敢推開麵前的這扇門,季溪風不相信爸爸就這麽走了,怎麽可能呢。
也就一段時間沒有聯係而已,季爸爸身體雖然一直不怎麽好,可一直都有在定期檢查什麽,怎麽可能這樣,季溪風搓了搓後,推開了門。
病房裏人不多,季媽媽,季笑妍,還有樂水.……其他的人季溪風已經看不見,眼睛裏隻有病床上的一片雪白以及已經停止呼吸的季爸爸,一動不動,安靜的像一尊雕塑,眉頭緊鎖,嘴唇緊閉,走之前一定不開心吧。
季溪風帶著哭腔叫了一聲爸,卻不敢向前走一步,他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他不接受,他想逃離這一切。
“跪下。”季媽媽嗬斥了一聲,繼續給季爸爸擦手掌,一遍一遍的擦,季爸爸年輕的時候,有長相,有才華,風流倜儻,如今要走了,也要走的體麵。
“你爸爸病危的時候給你打電話,為什麽不接,他想見你最後一麵,你那時候在幹什麽?你在幹什麽?”季媽媽走到季溪風麵前,揪著季溪風胸前的衣服,麵無表情的問。
季媽媽不知道為什麽,她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兒子會變成這個樣子,如果她知道季溪風如今會變成這個德行,當初無論季溪風怎麽說,她都不會同意讓季溪風進娛樂圈。
“你知道?你害死了你爸爸,你害死了你爸爸,你這個不孝子。”季媽媽衝著季溪風嘶吼,不停的抽打季溪風的肩膀。
季溪風始終沒有說話,低頭看了一眼淚流滿麵的媽媽,又看了一眼已經去世的爸爸,那一刻,季溪風知道,自己是個罪人。
季笑妍有些看不過去了,過去把季媽媽攙扶到一邊,輕聲安撫,季溪風才次有機會去接近季爸爸,把這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人從頭到尾看了一邊,內心悲傷一股腦的湧了出來,季溪風跪在病床前,拉著已經冰涼的手,痛苦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