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初雪之大龍歸於隱
“那好,我這就讓人帶您過去,再給您一間‘德人心’正好是四間房。”掌櫃說道。
一行人進了後院,上了樓。
山人之境,就在近人心的隔壁。
可就在我們準備推門進去的時候,山人之境的門便由裏向外的推了開來。當看清出來的人時,我驚訝不已,卻是笑了出來,這世上還真有冤家路窄這麽一說。
居然是,汀羅流醉。
而汀羅流醉顯然也是驚到了。一時之間,兩相對看,倒不是簡單的劍拔弩張能形容的了的。
“海棠夫人,好久不見了!”我先打破了詭異的沉默,語氣倒是不再爭鋒相對,許是背景不同,心境也就跟著不同了吧。
為什麽這麽說呢?
三天前,延風國政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汀羅流風,也就是魄兒和皚兒的娘親,順利繼位。
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失去了權力的汀羅流醉。
汀羅流醉,冷哼一聲:“蒼堇,現在的你很得意吧?”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推門而入。她出,我入,又是相反的方向。
“蒼堇,不要得意的太早,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你的預料之內的。”汀羅流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這話說的不錯,這個世上的確有太多太多的意料之外。
“雖然你贏了,但我未必見得輸,若不是龍年綽對你的幫襯,你在臨海城恐怕連一個月都堅持不了。”汀羅流醉繼續說道。
我沒再說話。其實,她說的是對的,如果不是龍年綽,我也不會這麽輕輕易易的贏過了她。不過,成王敗寇,這話是她當日說的。無論過程如何,經過三個月的商戰,我已經把汀羅流醉徹底的擠出了臨海城。
本以為大雪過後,一切都會明朗起來,卻是在晚上收到了一個驚天的消息。
昨晚,臨海城發生政變。三王子聯合四王子,密謀除儲君隱練,未遂。隱練於今早重掌局勢,囚兩位王子於臨海的三折別院。
三折別院!
太過熟悉的四個字,讓我的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
恰時,汀羅流醉推門走了進來,仍是那波瀾不驚的語氣,卻是在眼底有了幾分的惡毒:“這麽快就得到消息了?你果然也是有幾分能力的。”
我抿唇不語,這個時候已沒有閑心應付她。
“不過,你知不知道,這臨海的三王子隱綽究竟是誰呢?”汀羅流醉媚笑著說。
誰,還能有誰!
“嘖嘖,你那麽聰明不會到現在都不知道吧!隱綽,隱綽,多好的名字啊,是不是?”汀羅流醉笑的像是一朵嬌豔的花,卻忽然讓人覺得她配不上海棠。
海棠無香而雅,可她卻妖嬈帶毒,如罌粟。
“你有沒有發現,你一到臨海城,就有飛天的水柱動了起來?你有沒有發現,龍年綽在臨海宮裏出入自如?你有沒有發現,三折別院坐落在大道最北,那尊貴無比的地方?嘖嘖,我還真替龍年綽不值,他都幫你到這個份上了,你這個他放在心上的新寵,卻是一點兒也不了解他呢!”汀羅流醉愈說愈興奮。
“識趣的話,就給我滾出去!”我的聲音不大,可是心下已是極度的不耐。
“喲,怎麽了。我才說了幾句就沉不住氣了?這麽快就惱了?”汀羅流醉繼續聒噪。
“滾!”我已不想對她多說一個字。本來就亂事一籮筐,哪裏還能再讓她這一副幸災樂禍的犯賤摸樣添堵。
“蒼堇,真不知道你還狂個什麽勁兒!哦,我差點忘了,隱練可是馬不停蹄的全天下的找你呢。你倒真是有本事,一看龍年綽不行了,就立馬找了個下家啊!”
“如果你再廢話,我不介意現在就把你送回延風國!”我眼裏寒光大作,狠狠的瞪了過去,“來人,把這個瘋女人綁了,給延風新帝送過去!”
不一會兒,兩三個黑衣人閃了進來,架著汀羅流醉就往出走。
“放肆,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我是龍家的四少奶奶!她蒼堇一個最小的妾室算什麽!”海棠掙紮著,“九叔,還不讓他們放手!”
看她這般模樣,我冷笑連連。
門外的九叔冷聲道:“四少奶奶,你還是消停些吧。他們是狼王穀的人,不是你我能說了算的。”
“九叔,不用理這個瘋婦人。給她一張休書打發了,從此她與龍家再無半分糾葛。”我說著,抬手示意拖走汀羅流醉。
手中的信紙被我捏緊。
臨海三王子隱綽,小王子隱約。
嗬,龍年綽啊龍年綽,你還真是瞞的嚴實。
九叔一臉凝重的走了進來。
我微歎了一口氣,說:“九叔,臨海王室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九叔亦是長歎了一聲才說道:“臨海國王有四位漂亮的妻子。可是這四個人都隻是一個女人的替身。”
“黎國的先王後,棲陌的生母!”我說。
“不錯。”九叔繼續說道:“國王因為思念黎王後日久成疾,以致於十年前就已經臥病不起。二王子趁機控製朝政,實權在握。當時的年王後擔心三個王子被其迫害,故而派人把三個王子送到了遠在北國的娘家,也就是遠近聞名的龍家鏢局。可是不久之後,王後卻被隱練殺害。
三位王子隻有小王子是年王後所出,但是大王子是龍家長女,也就是年王後長姐之子。故而,三王子飽受龍家排擠,外加大王子時時算計挑撥,萬般不得已,去了上水城。好在,小王子素與三王子親厚,幫了不少的忙,這才在上水立住了腳。
可是年王後為人親善,活著的時候就視三王子為親子。三王子一直念著年王後的恩情,多年謀劃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報仇雪恨。誰料,唉……”
九叔以長長的歎息聲結尾,卻讓我覺得心悶之極。原來這就是龍年綽多年來的恨,這恨該有多深呢,以致於讓他鍛造了一雙隔世的冷眼,以致於讓他這個出世之人沾染了俗世的塵。
“可是既然謀劃了多年,怎麽這麽容易就失敗了呢?”我冷靜下來,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