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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血染之鐵馬踏冰河

  許是我盯著她看久了,白堇眉頭蹙緊,睨著我問道:“想知道這疤是怎麽來的嗎?”


  我一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是拓跋不夕,賜的。”白堇悠悠的歎了一句,嘴角苦澀滿溢。


  我驚,顯然我想到了千萬種的可能,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愛恨情仇,一代又一代,像是開了一春又一春的花,到頭來隻能傷了又傷,歎了又歎。


  “戎邏在北麵布下重兵,不管拓跋不夕選擇兵力最弱的南麵,還是有天險的北麵,都盡在戎邏布的大網之中。我們從北麵進去,牽製住戎邏,拓跋不夕會從東麵突圍出去的。”白堇果斷的做了決策。


  很顯然,白堇不僅是聖妃,更是一個驚世將才。


  “對了,三十萬大軍你讓誰帶兵過來?”白堇問道。


  “我讓徐長和聞達帶了二十萬大軍過來的。另外的十萬由泰言老將軍帶著從西麵對付戎邏西軍,也能防著摩戈。”


  “常勝呢?”


  “我讓他守在桀月峽了,畢竟狼王穀不可丟。”


  “常勝用的人是狼王手裏的暗衛嗎?”白堇繼續問道。


  “怎麽了,有問題嗎?”對於白堇知道這麽多,我倒是一點都不詫異。之所以這麽問,是顯然覺得她還有什麽話要說。


  “攻進蘭國吧。”突然的,白堇說了這麽一句。


  “什麽?”先不說我是蘭國人,光是看我們目前的形勢這也是不可能的呀,兵都不夠用了,還跑去蘭國攪和什麽。


  “隨便攪和攪和吧,別忘了戎邏的身邊還有一個蘭鬱。”白堇這樣解釋。


  經她這樣一說我倒是有些開竅了,提筆便在紙上畫了起來。行兵打仗不是我的特長,可是不讓人睡安穩覺的本事我還是有些的。


  我相信沒有人比我還了解蘭國的宮廷,就是蘭鬱也是比不過的,她貴為公主,下人的屋子她可沒有去過。但是我去過啊,不管是地上的還是地下的,就是哪裏有個老鼠洞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將紙卷了,綁在了信鴿腿上,放了出去。為了保險起見,我又喚來了圖子。


  “圖子,你拿著這封信到桀月峽去一趟,一定要親手交給常勝將軍。還有這個琥珀眼你要收好,狼王穀人人都認識,自然不會難為你。”我吩咐道。


  圖子將信仔細的裝好了,也沒多廢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騎馬走了,我攔都攔不住。


  “夫人,您隻管放心。圖子夜路走慣了,不怕的!”春芽過來為我寬著心。


  我點點頭,可眉依然蹙的緊緊的,這心早提起來了,就沒有放下過。


  又這樣過了一天,夕陽亦如既往的吐著血,紅的不可思議。


  我隨著白堇,帶著三千勇士,背對著夕陽,向東行去。終於在黑夜沉沉的時候趕到了野狐鎮。這是個小鎮,到了晚上都是很安靜的。


  我本打算牽著馬輕些經過鎮子的,卻不料白堇這樣說:“不用擔心,早已是空城了。”


  她說的平淡,我卻聽得毛骨悚然。


  “戎邏的習慣,隻要是他看中的戰場就會先變成無人煙的荒地空城。他知道野狐鎮有可能變成戰場,就會先進行清洗,直到它空無一人。”


  若不是今夜太黑,一定能夠看見我瞬間慘白的臉。我渾身戰栗,卻不知道是怕還是恨。


  春芽嚇的驚叫出聲,然後翻身下馬開始幹嘔。


  “本妃勸你還是不要去了,連這點血腥味都受不了,反而礙事!”白堇說道,沒有一丁點兒的人情味。


  我也好不到哪裏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愣是跟著白堇的三千鐵騎風一般的踏過了小鎮,留下了可憐的春芽在那裏與新鬼相伴。


  可是這點難受比起接下來我要遇到的一切,則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兩軍交戰隻有一個字,知道是什麽嗎?”突然,黑暗中白堇出聲問我。


  是死麽?我這樣的想,卻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刀劍碰撞,喊殺陣陣打斷了。原來我已經來到了敵軍大營,來到了真正的戰場,更確切的說是刑場。


  夜襲,妙就妙在出其不意。我們必須像一把鋒利的匕首,迅猛的刺入敵人的胸膛,擾亂他原本的計劃。


  由於夜太深,火器是用不上的,兩軍早已糾纏在一起,兵刃相接,以最原始的方法廝殺成一片。


  可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我突然不知所措了。直到冰涼的刀刃抵上了我的脖頸,我才反應過來的,手裏的軟鞭揮出,將刀刃擊落在地。


  突然的灼熱的液體附上了我的麵頰,濕熱粘稠,那是血,最鮮活的血。


  “還愣著做什麽!等著死嗎!”白堇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了過來,冷,沒有一絲的溫度。


  原來是她刺殺了剛才那個拿著刀想要要我命的人。


  原來兩軍交戰,隻有一個字,不是死,而是殺。殺人,或者被殺。本就是一場關於死亡的殘酷遊戲。


  我已經沒有了力氣和閑心用來後怕,機械的揮舞著軟鞭,狠命的抽打著,翻轉著。我不知道,在我這樣的一張一弛之間,擰斷了多少人的脖子。


  人說殺紅了眼,我想我就是這種狀態了。滿腔子的憤恨,一股腦兒的往出去瀉,在一片喊殺慘叫聲中,體味到了一種殘忍的美來。


  戰場是離死亡最近的地方,生生死死,數次來回,讀出來的隻有一個道理:命,能有多值錢呢?不過是一刀的功夫!

  我在這種貼近死亡的快感裏,找到了一絲慰藉。滿眼滿眼,開遍曼珠沙華,而我在三途河的這頭,仿若看見了那端站著的拓跋長涉。


  再然後,我的心似乎也是他的了。


  夜似乎也沒有盡頭了,隻是殺就對了。


  我不知道要這樣殺多久,也不知道勝了還是敗了,隻是突然間敵人散開了。我打馬徘徊,踏著屍山血海。


  “聖妃!”我喊,無人應聲。


  “聖妃!”我再次的喊,帶了顫音。


  成片成片的孤獨與黑暗將我吞噬,就那樣撕咬著,連骨頭都不打算給我剩著了。


  突然的,黑暗裏出現了一匹馬,向我走了過來。突然的,一隻冰寒的手撫上了我的臉,替我抹去了臉上覆著的新的舊的溫熱,我驚觸,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清他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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