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兩麵討好
褚紳拍拍蔣青墨的手，笑道，“來日方長。”
桑未笑了，蔣青墨對褚紳的確有一套，就算是生不出孩子，也能讓褚紳對她寵愛有加，“嗯，父親和姨娘一定會為褚家開枝散葉的。”
褚紳的目光驀然落到正在吃飯的桑未身上，深深地望著她。
桑未一頓，“父親，怎麽了？”
褚紳對老夫人道，“母親，您瞧桑未的模樣，是不是更俊俏了？”
老夫人含笑道，“當然了，年紀小的時候看不出，女大十八變，桑未越發好看了，這麽個小美人，不知道誰有福氣才能娶到啊！”
桑未知道老夫人這是在打趣兒，便故意撒嬌，“祖母，就這麽不想我在您身邊陪著啊？”
老夫人點點她的鼻尖，“祖母當然想桑未能陪著我了，可我更想看看，是誰能配得上我的乖孫女啊！”
桑未羞赧一笑，“我當然比不上大姐，能嫁給皇子，可能要讓祖母失望了……”
老夫人臉色一凝，“哼……”
桑未眼中劃過冷笑之意，她偏要讓老夫人和褚紳記得褚知槿，記得褚知槿這個敗壞家風的嫡長女！
褚紳沉聲道，“我褚紳的女兒，就算是庶出，也必然要嫁得人中之龍。”
“說的是，三小姐天生麗質，聰慧大方，當然要嫁得好。”蔣青墨也接話道。
她可是站在桑未這邊的。
老夫人也有自己的驕傲，說道，“桑未嫁的人，未必就會比她大姐差！”
桑未心中已是明了，原本庶女的婚嫁，是由嫡母決定的，現在不一樣了，褚紳和老夫人已經插手，周茗箬再也管不到她了！
褚紳沉吟，“桑未，過會兒和我出去一趟吧。”
桑未驚訝，“去做什麽？”
“父親有些朝政之事要和二皇子商談，你閑來無事，正好陪我走這一趟吧，省得路上我連個說話人都沒有。”褚紳如是笑道，還和老夫人對視一眼。
老夫人會意似的，也眉開眼笑，“桑未，你正好也出去走走，別總在家裏悶著。”
桑未微笑點頭，“好，我隨父親去便是了。”
褚紳終究是不放心，把寶全部壓在孟之吾身上，更何況，他也知道褚知槿不一定能夠拴住孟之吾，還不如讓一路穩步高升的褚桑未，去牢牢拴住必得太子之位的孟之宇。
在出門前，褚紳還特意囑咐桑未，“小姑娘家，別穿得那麽素淨，好好打扮打扮。”
桑未知道褚紳的心思，還故意不解問道，“父親，這是為什麽？”
褚紳笑著回答，“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正是美麗動人的樣貌，卻穿上了秋霜冬雪似的衣裳，豈不是可惜了？”
怪不得褚紳能流連於花叢中遲遲不返，他這漂亮話說給哪個姑娘都會受用！
桑未不覺好笑，卻聽了他的話，穿了件玫瑰花色長裙，清純間不失嫵媚。
褚紳滿意地點頭，這個模樣，二皇子怎麽會不動心呢？他要穩贏不輸！
秋日的午後，涼風習習，蟲鳴聲更讓人感覺愜意萬分。
桑未和褚紳坐在馬車上，帶著些客套用的禮物，便向孟之宇的宇王府去。
“桑未，你大姐馬上就要嫁人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未來呢？”褚紳問道。
桑未不再貪看車窗外的景兒，恭敬道，“沒有，我想父親應該會為桑未安排好的，女兒不想操心這些。”
褚紳點點頭，這個女兒還算識趣，知道他才是做主的人，不像褚知槿和周茗箬，擅作主張，自作聰明！
“桑未，父親也不是沒有想過你的未來，咱們相府的一舉一動，都被別人看在眼裏，包括這次我帶你去二皇子那裏，我就是要讓外人看見，雖然你大姐要嫁給大皇子做正妃，可我還是會去拜訪二皇子，不偏不倚，而帶上你，這其中意義，你明白嗎？”褚紳緩緩道。
桑未頷首，“父親不如明說。”
褚紳微微笑道，“說你這孩子聰明倒真不假，在盲山軍營裏，你就已經接觸到二皇子了，他這個人，還是不錯的，對吧？”
“嗯，二皇子為人忠厚，待人親近。”桑未說道。
褚紳笑了笑，正色道，“你對他印象還挺好的，那桑未認為，二皇子配你如何？”
桑未抬眸，略顯驚訝，“父親說，要讓我嫁給二皇子嗎？我是個庶女……怎麽能高攀……”她說著還自卑地低下了頭。
褚紳一拍大腿，“庶女又能如何？再怎麽也是我褚紳的女兒！是聖上親封的郡主！在圍獵時你就奪得彩頭，你才貌雙全，在這蒼黎國裏，還有哪家的千金小姐能比得過你？”
看桑未還是一副懨懨的樣子，褚紳又放柔聲音，“桑未，隻是身份低了些，這又能影響什麽？我實話告訴你，我已經決定要將你將姨娘抬為平妻，到時候就讓她收你做女兒，那時候你和知槿一樣，是嫡女的身份了，你覺得這樣夠格嗎？”
桑未心中冷笑，褚紳為了巴結皇子，還真是什麽都做得出來，抬平妻，收女兒，他府裏的女人全都是為了他的前途！
桑未眼中滿含感激之意，“真的可以這樣嗎？父親為了我，真是費心了……桑未……”
“好了……誰家的父母不為兒女做打算呢？”褚紳拍了拍桑未的肩膀，一副慈父的模樣，“隻要你能好好與二皇子親近，其他的父親自會為你周全。”
桑未含笑點點頭，“都聽父親的。”
桑未對褚紳的安排毫不反對，是因為她知道，褚紳是鐵了心，不過借此機會，把周茗箬弄下去也好。
孟之宇的府邸坐落在黎城郊外，他的宅邸建在一個活泉上，府中有一汪四季流動的泉水，叫做無言泉，這是最美的一處。
桑未第一次來孟之宇的府上，亭台樓閣，流水小榭，格外清幽。
這個宅院離繁華的城區大街那麽遠，就是為了要一片清淨之地。
桑未嘖嘖稱奇，“二皇子的府邸和他這人一樣，溫潤如玉。”她心中歎道，孟之宇的仁善雅致處處顯現，和那張揚的秦衍倒是對比鮮明，秦衍那院子就是在吵嚷的大街上，和他這個人一樣，吵吵的。
桑未笑了一下，突然收住笑意，怎麽又想到秦衍了！
“走，二皇子許是在正廳。”褚紳跟桑未低聲道，便帶著她去往正廳。
府裏的下人都很沉默，一個個看起來都是慈善麵孔，來接待的管家很是謙恭地領路。
剛一進正廳，赫然進入眼簾的就是兩幅畫，高山流水，道路蜿蜒曲折，卻有種苦盡甘來之意。
孟之宇身穿一襲月白衣袍，舉手投足，盡顯儒雅。
他拱手相讓道，“右相，這邊請。”
褚紳也禮貌點頭，“二皇子，老臣叨擾了。”
“哪裏，請進吧。”孟之宇將褚紳讓了進去，麵對桑未，略微頓了頓，笑道，“三小姐，好久不見。”
“二皇子，不叫我桑未了？”桑未倒是大方地笑道，“還不請我進去坐嗎？”
孟之宇微微一滯，笑道，“請進吧。”
桑未走到褚紳邊上坐下，就見褚紳對她讚許地笑著，似乎看桑未得表現，很是滿意。
孟之宇拂袍坐在主位上，吩咐管家上茶上點心。
褚紳望向孟之宇，頷首笑道，“二皇子，臣本就是閑來無事，想著帶小女來您這兒拜訪，真是打擾您了。”
孟之宇頷首一笑，“褚相客氣了，我這王府鮮有人來拜訪，您能來，我歡迎還來不及呢。”
見管家將茶和點心都端了上來，桑未主動提起茶壺為褚紳和孟之宇斟茶。
孟之宇那一雙清澈的眸子注視著桑未每一個動作，明明是那麽高貴，那麽優雅，可她心裏卻藏著那麽多莫名的怨恨，寧願一個人去扛……
褚紳看了發呆的孟之宇一眼，笑道，“在軍營受訓的時候，真是要謝謝二皇子為桑未和知槿費心了。”
“哪裏的話，她們都很努力，我也沒幫上什麽忙。”孟之宇笑道，目光中閃過一絲心疼之色。
在軍營時，他親眼看著孟之吾欺壓桑未，卻不能施以援手，他知道桑未被困在山上下不來卻無力救援，他多麽遺憾，恨自己的能力不足以保護這個女子！
孟之宇驚覺，他什麽時候開始想要保護褚桑未了呢？
“二皇子這府邸建的真好，相府就沒有那活泉的景致呢。”
桑未將茶倒好，就好好坐下，明亮的雙眸眯起，滿含笑意，分明是個花季少女的笑容。
孟之宇失神，低頭掩飾尷尬，“嗯，我不喜歡太過吵鬧，所以就挑選了這個地方，恰好涵蓋了一個活的泉眼，倒也添了不少生機。”
褚紳抿了口茶，“嗯，臣府上就沒有這裏這麽有意境了，怨不得桑未她們不喜歡，”他眼眸一亮，“桑未還沒參觀過二皇子的王府呢，不如二皇子帶她去開開眼界？”
桑未訕笑，“父親，那你呢？”
褚紳微微皺眉，“我也是剛才想到，明日要給聖上遞交的奏折還沒有整理好呢，二皇子，對不住了，剛來就得先走了。”
孟之宇笑道，“畢竟朝政要緊，褚相也是為國事操勞。”
“那好，不如就讓桑未留下再陪您小坐片刻，”褚紳起身笑道，又轉頭對桑未囑咐道，“桑未，不必急著回去，王府的好景致一下午可是看不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