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學習真正巫術
桑未笑著點點頭，便混入人群，回到楣風身邊，衝他挑挑眉，也和楣風慣常似的得意起來。
楣風嗤笑了幾聲，低聲道，“風頭出夠了吧？”他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有這樣一個一點就通的弟子，他還是很得意啊！不枉費他平日的諄諄教導。
事後，大家細細一想，這個救人的姑娘真是奇怪，治病救人，還喜歡念叨“勿忘真善，仁者愛人”，分文不取……和那紅衣神女幾乎一樣，隻不過紅衣神女帶著麵紗，看不到樣貌，這個小姑娘的氣質是平凡了些，可，可誰又真正見過紅衣神女長什麽樣呢，誰又敢說紅衣神女一定要仙氣十足呢？
這小姑娘就是紅衣神女啊！
為了防止梁琴城的人再想起，桑未在無妄山裏又是好久不出門，在說書場上聽到的關於蒼黎和雲攸的傳言，讓她心緒不寧，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一個人漫不經心地在院子裏揮舞著紅玉血劍，招式很淩厲，也不再是曾經那樣的花拳繡腿，如果真的遇敵，應該能自保吧。
雲攸國現在有一個她的親哥哥在，她心裏突然有種強烈的衝動，她想見見這個哥哥，這個唯一的親人到底是什麽樣的，至少應該不會再如褚相府裏那幫人一樣虛情假意吧。
在褚紳他們身上，桑未從沒感受過親情的溫暖，如此想來，從來沒有血緣關係，更別提親情了，褚紳喜歡褚知槿不喜歡她也是應該的。
再想到蒼黎，秦衍身為皇帝，的確也該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那麽多女人擠在一個宮裏去爭奪一個秦衍，怎麽，怎麽心裏那麽不是滋味，好像是心上的一塊皮，生生被人扯下去了。
錚……
“什麽？”
一個堅硬的東西打在寶劍上，發出錚錚的鳴響聲，心不在焉的桑未這才警覺，往暗器來的方向看去，頗是無奈，“楣風爺爺，你又餓了？”
“哼！瞧你說的，我又不是吃貨！”楣風顛顛地走過來，幹笑了幾聲，“你剛才，在練什麽？”
“劍。”
“廢話！我不知道你在練劍啊！怎麽越學越不長進了，又練回你從前那套花拳繡腿的招數了？”
桑未腦海中迅速地回想了下，剛才她是在練秦衍教她的那套劍法，也是她第一次給楣風展示的，難怪楣風認得這劍招。她懊悔地閉了閉眼睛，為什麽會練秦衍教的這個劍法啊……
她現在所會的劍術，遠遠高於這套劍法，可偏偏……
“哼，你也知道你越練越沒長進了吧！”楣風知道桑未練的是秦衍小時候在無妄山學會的那套劍法，他也明白桑未心不在焉是和秦衍有關係的，他也揣著明白裝糊塗，就是不明說。
桑未收起劍，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楣風爺爺，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有話快說。”
“您，應該是精通巫術的吧？您教我的也是巫醫的法子，可都不涉及巫術，為什麽沒有教我真正的巫醫術法呢？”桑未早就想問問他了，楣風會的巫術，應該比殷芳洛的要厲害很多，但他一直也沒教過。
楣風挑眉看她，“怎麽？你想學？”
桑未淺笑，“這倒也沒有，隻是覺得，如果能學到真正的巫術，應該對巫醫之道大有裨益，您不打算教，我也沒什麽意見。”
楣風心中暗忖，褚桑未這個小丫頭畢竟還是望月的後代，心胸可不是小的像針鼻兒，她既然想學，就一定能學得會，教給她也算是讓她繼承了望月的衣缽。
望月本就是他得意的弟子，奈何望月當初兵敗於蒼黎國的孟越，她一身忠烈不屈，若望月有她女兒褚桑未這般圓滑聰慧，當初也不至於落得那樣下場。
“你想學，我就能教給你。”
桑未聽到，很是欣喜，卻見楣風道人又抬起手來，“不過，有一個條件，學了巫術，隻許為治病救人所用，隻許為保自身周全所用，不得害人，你願意呢，咱們現在就教，不願意就作罷。”
桑未想了想，仇都報完了，她還要害什麽人？現在苟活在世上，也不知道日子什麽時候是個盡頭，也不知道該做什麽，不如做些善事來償還自己從前的種種罪孽。
“好，我答應。”
學巫術，是桑未之前接觸過的，她覺得很是新奇，更把這個當做樂趣，學會了還逗逗香雨香雪玩。
楣風自有他的考量，他不想再把那些驚天動地的大型術法交給桑未，在他確定桑未的身份的時候，就去外麵打聽過桑未的來曆，他聽說了蒼黎丞相府死了許多人，包括桑未名義上的母親，姐姐，還有一些不相幹的如邱安睿等，這些人都死得蹊蹺，看似和桑未沒什麽關係，可楣風和桑未相處這麽久，自然能察覺出桑未身上的憂鬱氣息，還有那種掩飾不了的霸氣，寧為玉碎的狠勁，他大膽地假想了一下，桑未一定是和這些人有什麽仇怨，才將這些人都除盡，隨後逃出來。
楣風教授她的都是足以防身和治病的小巫術，不是很強勁，但都很花哨，讓桑未既能提得起興趣，也能很快學會。
除了平日教桑未巫醫之術，劍招武功，還有上山采藥之外，楣風還專門讓桑未隔個幾天就去一趟梁琴城治病救人，剛一開始桑未還假裝著，問為什麽，楣風自然說話不客氣。
“紅衣神女啊！我倒不知道我身邊住了個仙女！”
桑未也想去梁琴城試練試練，便隔三差五帶著香雨香雪去義診，香雨香雪更是開心，她們家小姐義診，因此博得梁琴城百姓的愛戴，所以她們倆走到哪兒買東西都不用花錢，也是兩個稀罕人。
紅衣神女的名聲越來越盛，日子久了，還有遠道慕名而來找桑未看病的，桑未也都一概接收。
人們也都知道神女看病的習慣，絕不多言，隻是三個步驟。
搭脈，看看此人犯了什麽病症。
口中念一句，“勿忘真善，仁者愛人。”常來找她看病的人都把這句話爛在心裏，平時拜菩薩的時候還常常念叨著。
從袖中取出銀針或藥瓶，給病患對症下藥，即刻藥到病除。
桑未說那句話也都成了習慣，每在看病前都會念一句，剛一開始她心裏還責怪楣風道人故意培養她這種習慣，時間一長，她也脫口而出，不管如何，她每次細細想起這句話，心裏邊安心不少，至少她現在在努力做一個善人。
在無妄山又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年多，桑未也心無旁騖，專心地學醫術，治病人，隻是偶爾還會想起從前的人和事。
她會想起從前那唯一真心的朋友，琉璃，不知道她現在嫁人了沒有，她不願意嫁給秦衍，那會不會真的嫁給周崢呢？可是像她那麽執拗，怎麽可能真的湊合嫁了人？想到琉璃，桑未眼中帶著些許暖色，琉璃是真心護著她的，不說別的，當初一聽說她被人綁架，琉璃就真的拽著周崢去了陽明山營救，且不說琉璃衝動，單看琉璃對她的這份心，就夠她回味許久。
褚紳呢，這個好父親，嗬，沒有了兩個女兒作為政治聯姻的王牌，他可還好？桑未卻能感覺到，秦衍絕不會多留褚紳，雖然現在知道褚紳不是她的生身父親，可心底深處還是希望秦衍能因為她，而對褚紳網開一麵。
桑未搖搖頭，現在還想著秦衍能對自己有情，有什麽用？徒增煩惱！
如果褚府還好好的，那素畫的孩子也該兩歲了，桑未心裏對褚紳還是有些憐憫和愧疚的，畢竟她殺了褚知槿，害得褚知榆癡傻，周茗箬瘋癲死去，素畫是她送到褚紳身邊的，能有個孩子，也算是報答他這些年的養育恩情。
那麽孟之宇還好嗎？他現在會去哪裏，有沒有妻子呢？聽說風闌有人打著他這個王爺的名號挑事，那他會不會一怒之下去揭穿他……應該不會吧，他是那麽一個溫柔的人，他隻求天下太平，隻求閑看落花奔走天涯……隻求，隻求和她在一起。
最後做了那一場殺了他的戲，饒是心狠手辣的褚桑未，也心有不忍，前世對不起孟之宇，今世還是沒能保住他的皇位和幸福。
至於秦衍，秦衍又當如何？那麽一個皇宮裏，現在鶯鶯燕燕應該不少了吧，隻見新人笑，他早就忘記了她吧……周思悠從前告訴她，秦衍沒有和她們之間任何一個圓房，時隔兩年，秦衍是個男人，怎麽可能再為了她這個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負心人而等待呢？
桑未心中無數次後悔，後悔和秦衍相遇相知太晚，如果相府初遇之時，她就能喝秦衍在一起，那他們之間不至於會那樣，桑未想著，秦衍一直做那個風流瀟灑的左相，她一直陪在秦衍身邊，不報仇，不想其他，兩人嘻嘻笑笑，逗逗嘴皮，這樣平靜的生活，不也挺好？
太晚了，是不是？
往事如煙，有時她從夢中醒來，摸著枕巾的潤濕，才敢相信這一切都曾經真實存在過，不複往昔，來日無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