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他曾心如刀割
“那昨天呢？你爬到我身邊，和我說握著我的手對我說想和我在一起……”
“是死在一起，你死了，我也死了，雲攸與蒼黎的國仇就算是結束了。”
“你又用你的血救我，你的手腕上兩道傷痕，自這次見麵以來，你救了我兩次，這算什麽？”
“我的血還救過南雲斕，我不再是那個褚桑未，我是個醫者。”
秦衍半響沒接話，南雲芷緩緩轉身，望著斜倚在大樹下的秦衍。
他墨發高束，長眉入鬢，一雙眼如同吹皺了的池水，碎金般的陽光灑在其上，點點漣漪起，那耀眼的光芒讓南雲芷呼吸都快停止，他嘴角那似有若無的笑容，最是動人心魄。
他青衫長袍，右手隨意地搭在屈起的右膝上，修長的手指在膝蓋上點著，清風吹起了長衫的下擺，一襲青衫與這滿眼的翠綠毫無違和，極盡風流。
隻是一瞬間的相視，她那麽貪婪，想要把他的模樣深深刻入腦海，離別總是會到來，或早或晚。
“呃……”秦衍口中逸出一絲輕吟，本搭在膝上的右手捂住胸口，兩鬢的墨發垂在眼前，發絲間仍可見他痛苦的表情，他整個身體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南雲芷臉色一變，難道真的像楣風說的那隻毒箭餘毒未清，她醫術不夠沒有看出來？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手心裏出了一層薄汗，踉踉蹌蹌地跑向秦衍，抓著他的胳膊。
“秦衍……是後背疼……還是右臂……告訴我……”
慌忙之間，她不經意抬眼看到了那張英俊的臉上，痛苦扭曲盡消，又換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痞笑，她反應過來便冷下臉，卻已經撞進他的懷抱。
他寬厚的手掌摩挲在她輕柔的發絲上，輕輕低頭就能聞到她滿是芬芳的秀發，這樣熟悉這樣令他著迷。
南雲芷在他的懷裏，整張臉埋進他的胸膛，一是因為害羞，二是因為缺氧，她的臉通紅，她雙手抓在他腰間的衣衫，使勁推開他，推推搡搡間卻被秦衍抱得更緊。
她突然不掙紮了，秦衍感覺到懷中的溫軟那麽安靜，便放鬆了些，雙手仍是搭在她肩膀上，不讓她跑走，四目平齊相對，秦衍依舊清淡地微笑著，她本就膚白，現在臉一紅，就顯得紅潤光澤，像是……像是他非禮過她似的，可他並沒有這樣做，平白讓人誤會，豈不是吃虧？那還不如坐實了這個罪名呢！
如此想來，秦衍的笑意加深了幾分，惹得南雲芷瞥了他幾眼，“你……”
“南雲斕，根本就是你的親哥哥，那天，你又撒謊了……”
南雲芷蹙眉，莫名其妙地說什麽？話題換的太快了點。
秦衍眨了眨眼，輕舒了口氣，“不過這樣也好，我也不算是傷害了你真正的家人……”
家人？南雲芷想了想，之前聽褚純說褚紳被邱明豐扳倒，早就死了，大概沒有秦衍的默許，邱明豐也不可能有這麽大的膽子，她對褚紳也沒什麽實際的感情。
她的眼眸清冽如水，波光瑩瑩，望著秦衍時不眨一下，秦衍將她的碎發輕柔地別在耳後，就在她耳邊，眯著眼微微笑道，“褚皇妃，你跑了，有沒有想過怎麽賠給我一個皇妃？這個位置為你空懸了兩年，我的後宮真是無趣……”
南雲芷怔怔地望著他，很久再沒看過他這樣魅惑的笑容了，似乎是在左相府初見時，他也是這樣對她笑，讓她著迷到如今，她的臉慢慢褪去潮紅，粉嫩粉嫩的容顏嫣然一笑，綻放出了一個堪比傾城傾國的笑顏，她的聲音也如山泉般清冽。
“這位聖上，你的後宮妃嬪還缺我一個嗎？你為什麽到現在還不立皇後呢？讓我幫你選一個吧，玢月公主正適合做皇後，如此你後宮的妖女們才能不像我一樣，惑君媚上……”
惑君媚上……這四個字咬得輕柔無骨，軟軟飄飄，落在了秦衍的心上，癢癢的。
秦衍對上她的眼神，那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一垂一起之間，盡顯嫵媚，眉梢上的胭脂紅似乎也在叫囂著，妖媚著。
她不是絕世的禍水紅顏，哪個女子又能是呢？
他們倆，都是妖孽，誰能降服得了誰？
秦衍端端地望著她，唇邊的笑意加深了許多，纏繞她發絲的手輕扣住她的後腦勺，輕輕地使力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秦衍的氣息有一下沒一下噴薄在她的臉上，喚醒了她每一個毛孔，曾經，她曾經和這個男人無比親密，做過比這還親密的動作，就是這樣的氣息讓她意亂情迷。
就在她意誌渙散之前，她猛地推上了秦衍的胸口，冷漠漸漸取代了她眼中妖嬈的笑意。
秦衍被她推了一把，手上反而更加用力，將她拉近自己，薄唇輕輕張開，她臉微微偏轉，吻上了她的唇角。
望著秦衍勾起的唇角，心跳如雷的她感覺這種微笑似是對她的諷刺，好像他在說，看，你還是愛我的，你真是個傻子！你在騙自己罷了！
南雲芷越是掙紮，秦衍就把她抓得越緊，秦衍雙手環抱住她的上臂，將唇壓向她的紅唇，輕柔碾磨著，南雲芷空閑出來的兩個胳膊隻能在他背上胡亂捶打著，毫無反抗之力，於是她雙腿亂踢。
秦衍早就把半蹲著的她拉坐在了地上，他長腿一伸，別著她的一條腿，見她另一腳還在亂蹬，秦衍身子一歪倒，兩腿和她的雙腿交纏在一起，製約住她。
他兩個強健有力的胳膊環抱住南雲芷，南雲芷倒在他的懷裏，兩人滾在草地上，以一種極度曖昧的姿勢摟抱在一起。
南雲芷不斷地偏著自己的頭，不讓秦衍親上來，秦衍便騰出一隻手將她的頭固定住，深深地親吻了下去，如同品嚐一塊蜜糖一般，細細地舔舐著，她柔唇的香味，太久沒有嚐到……
她驀然咬了秦衍的唇一下，秦衍這才嘶地低吟一聲離開她的唇，南雲芷的目光迷離，微微張開的紅唇大口換氣著，望著秦衍略帶狠絕和欲望的眸子，她想，再不停下她又要淪陷了……
“唔……”秦衍再一次以泰山壓頂般的氣勢吻了下來，這一次可不如之前那般憐香惜玉，反倒像是泄憤一樣狠狠咬著她的唇，南雲芷輕吟了一聲，微微張開薄唇，秦衍趁機加深了這個吻。
“嘖嘖，真是火爆啊……”樹枝的高頭，一個白袍飄飄的老頭探頭探腦地望著下麵激烈的運動，他睜大了眼睛看，生怕一眨眼就錯過了什麽細節。
楣風道人就是這麽愛當紅娘，專門為他們創造二人世界，這會兒正在驗收成果，“唉，我還怕你們倆打起來，特地留下來的，秦衍，你這臭小子，對付雲芷丫頭竟然這麽有一套！”
“放……放開我……”南雲芷斷斷續續地叫著他的名字，秦衍忽然如同雷劈電閃一般，輕輕撤離她的唇，低頭看著微微喘息的南雲芷，他抬手撫摸了她略紅腫的唇，喃喃道，“對不起……褚桑未……對不起……”
看著失神的秦衍，那一瞬間南雲芷的心如同汪洋的淚海，翻湧著上來，她的眼眶濕潤，秦衍的表情漸漸模糊，感覺到眼角有濕漉漉的東西劃過，她想，真是不爭氣，竟然當著他的麵流淚了。
就在她流出淚水，眼睛複清明的瞬間，秦衍沉沉諷刺的聲音在耳邊低響起來。
“是你離開了我，是你辜負我在先，憑什麽，憑什麽讓我心如刀割……”
此時南雲芷才心如刀絞，她看著秦衍俊朗的輪廓因為她而變得堅毅，變得狠絕，她不由心軟下來，當初她真的太過分了吧，她自己不能容忍的，強加給了秦衍……
她發覺秦衍的禁錮稍微鬆了些，她緩緩抬起手來，撫向他的眉眼，其實我對你又何嚐不是朝思暮想？隻是不敢想，不敢再想……
砰！
南雲芷的手還沒碰到秦衍的臉，整個身體被秦衍帶著往邊上倒了倒，秦衍的臉卻是被結結實實地打了一拳。
“無恥小人！剛才就警告過你，你還這樣欺負她！你真當她的身後沒有人了嗎！”南雲斕大喝道。
南雲芷望向南雲斕，就見南雲斕平日含笑的眸子充滿了怒意，腳邊是一個破舊的魚簍子，裏麵的魚還活蹦亂跳著，南雲斕的身後是師鳶夢，師鳶夢正眯著眼盯著他們看，就好像在看……看捉奸在床一樣鄙夷……
因為此刻，她和秦衍正雙雙相擁，滾在地上，雙腿交纏在一起，顯得極為狼狽又曖昧，可南雲芷的唇微微紅腫著，她的眼角還有淚水閃閃，自然給別人一種被欺負了的感覺。
“當初她離開你，必然是你不對在先，我會給她找一個好駙馬，以後不要妄想再靠近她！”南雲斕字字決絕，他絕不容許南雲芷再有半點損傷，而秦衍卻又這樣對她，他一定要出這一口氣！
說話間，南雲斕垂著的手掌已經運氣，發出淡藍光芒，他就如同幻影一樣，唰唰閃動到他們眼前，伸出一掌打向秦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