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南雲斕的敷衍
“別再妄想了，不是所有麻雀都有變成鳳凰的運氣，你能安守本分，做好這個雲夢郡主，也算是你的幸運了，我的確是有意偏幫孟琉璃，有意為難你，可你卻沒有絲毫的反擊之力，這不恰恰證明了，雲攸王後那個位置，即便你窮盡一生心血，也真的爬不上去，不是嗎？”南雲芷第一次和師鳶夢這麽交心地長談一番，她這一番話，似是有心好意提醒，似是故意嘲弄諷刺。
南雲芷的好言相勸，用那種同情憐憫的口氣說出了嘴讓師鳶夢心碎的話。
不管怎麽樣，在師鳶夢耳朵裏聽到，滿滿的都是嘲諷，南雲芷在嘲笑她是上不得台麵的野麻雀，嘲笑她像癩蛤蟆一樣癡心妄想，嘲笑她做無謂地掙紮，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什麽都保不住！南雲芷看不起她，用一種瞧塵埃的目光看她……
她好恨南雲芷啊！她也好恨自己，為什麽沒有在陽明山把她殺死！那次絕佳的機會錯過了，現在的南雲芷太過強大，她能怎麽辦？
南雲斕所在的那扇窗突然熄滅了，南雲芷便對師鳶夢笑了笑，“你再猜猜，在臨熄燈前他們做了什麽？我嫂嫂啊，向來古靈精怪，不知道會怎麽逗我哥哥開心呢。”
師鳶夢的耳朵裏像是被針射穿耳膜一樣，嫂嫂？嫂嫂……還沒有怎麽樣，南雲芷就叫了嫂嫂？她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黑暗之中，南雲斕和孟琉璃相擁飛下，孟琉璃的臉頰紅暈，從南雲斕懷中跑出來，走到南雲芷身邊，羞答答地低下了頭。
南雲芷看了看哥哥的神色，嗯，還算是溫柔，還算是開心，“既然琉璃已經把我的意思傳達到了，那我們也該走了，哥哥，你送我和琉璃走吧。”
南雲斕苦笑，“好。”真是拿妹妹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從不忍心拒絕這失而複得的妹妹，縱容也無礙。
師鳶夢眼眶紅紅，略顯呆滯，南雲斕看了看她，便道，“鳶夢，你就先回去，快些睡吧，瞧你的眼睛都熬紅了。”
走之前，南雲芷還對師鳶夢送去一個無害的笑容。
師鳶夢看著他們的背影逐漸隱入黑暗之中，驀然想到兩年前她在陽明山給南雲芷喂藥的那件事，月夜下的她，笑容越發詭異，她略帶興奮地自語道。
“南雲芷，馬上就能嚐到千日香魂破的厲害了，你死了，看你還要怎麽成全孟琉璃，怎麽阻止我……”
幾乎就快要到天明，一身高貴著裝和一個侍女打扮的親密地走在一起，身後還跟著一個俊朗的男子。
孟琉璃拖著南雲芷的手，一直在低頭笑，幾乎沒敢轉向後麵看。
南雲芷卻是一副“我都知道你的禽獸行徑”的笑容，看了南雲斕一眼，便低聲笑問琉璃，“怎麽樣？”
孟琉璃禁不住喜上眉梢，點了點頭，壓低的聲音掩飾不住的喜悅，“他抱了我。”
南雲芷挑眉一笑，南雲斕這麽容易就接受了孟琉璃，這不像他啊，可看琉璃的反應，這事兒好像比真金白銀都真，當下琉璃正開心著呢，怎麽好當著兩人的麵兒問出口？
孟琉璃像一隻歡快的小鳥一樣蹦蹦跳跳地就進了王府，沒再和南雲斕道一聲別，應該是沒再好意思道別吧。
將孟琉璃送到六王爺府後，兄妹倆又往皇宮的方向走去。
夜風微涼，正好把這兩天在宮中的陰鬱吹走，南雲芷深深呼吸了一下，隨即笑問道，“哥哥，你覺得如何？”
“什麽如何？”南雲斕明知故問。
南雲芷急切想要知道答案，便也陪著他賣關子，“就是琉璃的事啊……”
“哦……”南雲斕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總是笑意滿眼，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思，“她是跟我說了，她喜歡我，表達了思慕之情，她一著急，就踩了裙擺，差點磕在了桌角上，我好心扶住了她，她一抬頭，滿臉通紅，還想笑不敢笑……”
“總結下來就是，一見傾心，再見就想以身相許，嘖嘖，蒼黎的女子熱情如火，看來我得常來……”南雲斕嘖嘖稱道。
聽了南雲斕的描述，南雲芷真真是要無言以對了，原來這就是琉璃口中的“他抱了我”的真相啊！果然不能信孟琉璃這個粗線條的人！
“唉，那你還沒說，你對她，有什麽感覺嗎？”南雲芷還不舍地追問道。
南雲斕斜睨了她一眼，笑道，“嗯，非要說感覺嘛……她挺傻的，比我第一次見她傻得多了……”
南雲芷扶額仰天長歎，她這個紅娘剛才還和師鳶夢叫囂來著，這個孟琉璃怎麽會失敗成這樣！不過，讓孟琉璃這個小傻蛋，去降服南雲斕這樣的曾經常年流連於女人之間的情場老手，她南雲芷第一次有這麽失策的時候！
“不過……”南雲斕又驀然開口，眼中逸出一絲寵溺的笑意，“那個小傻瓜，迷迷糊糊的，還是蠻可愛的嘛……”這個小姑娘，竟然敢在他麵前硬生生地表白，說什麽做不了大做小也可以，做不了小的，就養在外麵也行，呃，琉璃還充分考慮到他是國主這一點，並說，她也可以做小宮女，隻要能常常看到他就可以了……
這麽委曲求全，他怎麽忍心呢？
南雲芷眼中又升起希望，看來這事還有發展的餘地啊！
“我親愛的妹妹，你幫你哥哥牽紅線之前，有沒有想過琉璃身上掛著的紅線還沒有剪呢？”南雲斕戲謔道。
南雲芷全然不懂他的意思，“剪什麽紅線？”
“那個周崢啊，我總共見過琉璃三次，周崢就有兩次出現，在陽明山時，周崢可是為了護著琉璃不要命了的，昨天他們見麵卻像是見陌生人一樣，這難道不是小情侶在吵架嗎？”南雲斕問道。
南雲芷失笑，她這個哥哥倒是觀察入微，總共見了三次，他就摸清楚孟琉璃的感情生活了。
“周崢喜歡琉璃，但琉璃避之不及，從沒考慮過，周崢也就放棄了，兩年以來，琉璃一直在想著的是你啊！”南雲芷為孟琉璃辯白著。
南雲斕狀似不在意地擺擺手，笑道，“說別人的事幹什麽，還不如關心關心咱們自己的事。”
南雲芷撇撇嘴，說孟琉璃還不都是為了你的終身幸福？
“你在宮裏怎麽樣？他對你，和從前一樣嗎？”南雲斕眼神很是溫柔。
南雲芷淡淡笑著，“從前？哪個從前？我進宮才不過住了昨天一個晚上，能怎麽樣呢，總之我沒有找事就對了。”
這樣說，南雲斕多少還能放心點，南雲芷以前在相府的光榮事跡，他可是聽褚純閑聊了不少，她不找事，應該就沒什麽大風波。
快要走到皇宮了，南雲斕停下腳步，溫柔地看著南雲芷，“雲芷，我現在是真真正正把你當做親妹妹來看，我以前的確有混賬心思，可現在那種血脈親緣讓我越來越想好好保護你，不讓你受到傷害，可是，你早就不是小時候，那個讓母後和我抱在懷裏保護的小嬰兒了……”
聽著南雲斕的聲音略帶惆悵，南雲芷不禁叫了聲，“哥哥……”
“雲芷，上蒼自有它的安排，讓你回到了蒼黎，你應該想想該怎麽讓自己過得更好，而不是戰戰兢兢地為著維護兩國之間的平衡委曲求全地活著，我不需要你這樣，我把你送來，看中的並不是你能維持兩國關係的利用價值……”
南雲斕的笑容略帶悵然，“秦衍千方百計地讓你回到他身邊，封你為皇妃，卻又動用了皇後的儀製，我不相信他是想報複你當初的不告而別。單看他在陽明山舍命救你，我就篤定，他此生會盡全力愛護你。”
南雲芷默默聽著，一瞬間覺得自己在聽天方夜譚，一瞬間又覺得自己在聽事情的真相，總覺得匪夷所思。
她苦笑，“怎麽可能，他那麽討厭我……”
“雲芷，”南雲斕握住她瘦弱的肩頭，“你應該試著相信人，尤其是相信他，別總是把自己困在以前的痛苦中，知道了嗎？”
南雲芷的身體微微顫抖，就連一向不喜歡秦衍的南雲斕都這麽說秦衍的好話，她和秦衍之間的問題，已經不如當初那麽單純了……
可她再說那些讓哥哥擔心的話，便是她不知好歹了，她投進南雲斕的懷抱中，輕輕點了點頭。
南雲斕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我過兩天就回雲攸了，今夜就算是道別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南雲芷從他的懷裏站直，“這麽快就走？”她細想想，哪有一國之主總呆在他國的？“那你可要把琉璃的事放在心上，別不當回事。”
南雲斕失笑，眸光閃閃，“你那麽希望，她成為你的嫂嫂？”
“不是我希望，我隻是覺得，琉璃和你很適合，良配。”
“好，我盡量考慮考慮。”南雲斕這樣無底洞式的口頭答應，是不可能真的考慮的，他不過是念在南雲芷的麵子上，和孟琉璃多聊了幾句，可他對女人真的沒有表麵上那麽有興趣，和女人，總是不要來真的，否則後患無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