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應下生死之戰
為了救他，再欺騙我……南雲芷聽到秦衍這一句咄咄逼人卻滿含痛惜的問句，心中也不由得痛了起來，說實在的，雖然孟之宇騙了她，但她現在的確還不想讓孟之宇死，她想問清楚，孟之宇究竟是為了什麽。
南雲芷全身無力，隻是被那兩個人架著才勉強不倒，秦衍見狀皺眉，“放開她。”兩人後退，南雲芷一個踉蹌往前栽倒，秦衍大驚，將她扶了起來。
在他的懷裏，南雲芷用無比淒哀的目光望著秦衍，秦衍微眯起的眼眸中迸發出狠厲的光芒，他將南雲芷扶正，“今日我仍舊讓你來做選擇。”就像當日一樣，你是選擇他還是選擇我？
秦衍鬆了下手，南雲芷就要倒下，他轉頭去看玢月和婆婆，婆婆沉下眸子，思索片刻便上前來在南雲芷眼前一揮，灑下了解藥，南雲芷總算是恢複過來力氣，站穩了腳跟。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玢月和那婆婆，收回目光，望著秦衍，“讓我出宮門。”
秦衍怔了一下，笑了，他轉過身來，看向城門外，大聲道，“讓她出去！”
南雲芷的心揪了一下，轉身便下了樓，奔向了城外。
她也沒有想做什麽，她也隻是想問個究竟，問清楚孟之宇是不是真的起了殺秦衍的心，如果是，這次她要動手，就不會再留他一命了……
皇宮裏熊熊大火仍在繼續燃燒著，城樓樓梯上突然湧上來一大批人，打頭的是周崢和周思悠。
煙霧濃重，周崢和周思悠的臉都灰撲撲的，很是狼狽地上了城樓，後麵邱安默等人尾隨。
周崢上前對秦衍拜倒，“聖上，臣未經允許，擅自闖入後宮，救出皇貴妃娘娘，自請降罪。”
周思悠眼神飄忽，看向秦衍時似乎有些怨懟或是什麽複雜的情緒，她攏了攏有些散亂的頭發，頷首道，“聖上，周將軍是為了救臣妾，也算是將功折罪……”
秦衍也知道周崢想救姐姐，一時情急，所以也能體諒，“周崢有功，哪裏還怪罪，快起來。”
“是。”周崢站了起來，就站在周思悠跟前。
秦衍問了周思悠她們幾句，“思悠，安默，你們沒事吧？有沒有傷著？”
周思悠仿佛心思不在這兒，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裏，後麵的邱安默用帕子抹了抹臉，頷首道，“多虧了周將軍及時趕到，不然臣妾等大概會像宮人們一樣死於叛黨之手……”她說得自己都心有餘悸，看到玢月鄙夷不屑的眼神，便忙道，“多謝聖上關心。”
“周崢，你所訓練的大軍帶來了嗎？”秦衍沉聲道。
周崢回答得鏗鏘有力，“五萬大軍已經抵達黎城，還有十萬大軍可迅速前來支援，就等聖上一聲令下！”
秦衍眼中露出必勝的信心，他看向城下，南雲芷已經出了城門，走向孟之宇，隨即秦衍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今日朕就讓孟之宇和他的三萬叛軍，把命留在此處。”
周思悠的眼睛突然有了光彩，她疾走了幾步，趴到城牆前去看，半響，她心中又是驚又是喜，她難以置信地捂著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二表哥他，還活著？
城樓之下的場景，盡在城樓上眾人的眼中。
南雲芷仰望著白馬上的孟之宇，那麽高貴儒雅的人，曾經連傷了他的心都不忍，孟之宇他真的變了嗎？
見南雲芷過來，孟之宇下了馬，與南雲芷對立相視一笑，“你願意來見我。”
“為什麽？”南雲芷冷冷問道，這三個字都透著失望。
孟之宇含笑道，“什麽為什麽？”
南雲芷凝望著他，“為什麽會騙我？你不是一心想和我在一起，連江山都願意放棄？”
“雲芷，我是真的一心想和你在一起……”孟之宇笑容不變，抬頭與秦衍遙遙相視，“可江山和你，為什麽他都可以全部擁有，而我卻隻能選擇一樣呢？”他收回目光，有些無奈地笑著，“雲芷，這不公平，對我不公平。”
南雲芷冷笑看著孟之宇，這世間哪裏有公平可言？愛，從來都不是公平的。
南雲芷轉過身去，麵對著城樓，和孟之宇並肩而站，她看到了周崢，低聲道，“你贏不了。”
孟之宇似乎很輕鬆地回答，“哦？何以見得？皇宮一共能調遣兩萬人馬，而我帶了三萬，朝中有大半前朝元老，都願意支持於我，為何你料定是我輸呢？”
南雲芷無聲地笑了，“看到了嗎？你的嫡親表弟周崢，他不會背叛秦衍，他人既然能到這兒，說明援軍也到了，現在看起來是你的三萬大軍包圍了皇宮，可沒準兒是周崢帶領的人已經包圍了你的人馬，你才是鑽不出去的金絲雀……”
孟之宇神色微變，隨即又笑道，“你這麽說是為了什麽？想幫我？還是再一次可憐我？你不恨我騙了你？”
“阿宇……”南雲芷很是認真堅定，“我不希望你死，從前是，現在也是……”她眼中那一份堅定漸漸透著些陰狠，“但你的目標是他的話，除非先殺了我，否則，我會毫不猶豫殺了你。”
孟之宇笑著沒說話，他心中自是一百個一千個不甘心和絕望，可他能怎麽樣？
見孟之宇笑而不語，南雲芷便勸說道，“放棄吧。”
孟之宇的笑意加深，“雲芷，如果我拿你作為人質，可不可以知道你在他心中的分量呢？我想知道，你們是不是已經把對方看得比命還要重要了……”
南雲芷微一皺眉，可身上的穴道已經被點住，孟之宇將她反轉過來，鎖住了她的咽喉，他笑望著城樓之上的秦衍，“秦衍！她在我手上，你救還是不救？”
玢月最先反應過來，衝著城下大喊，“你們奸夫淫婦，打什麽鬼主意！”她拉住秦衍，“阿衍，現在動手是最好的時機，一舉鏟除叛黨！”
秦衍的眉頭漸漸皺緊，他握緊手中的利刃，遠遠看去，在孟之宇手中受製的南雲芷是在看自己，可那是什麽樣的眼神呢？秦衍一度恍惚，那是留戀，是不舍……不，她願意為了孟之宇做任何事，怎麽會真正顧及他的感受？
秦衍咬牙，聲音從胸腔中發出來，顯得沉悶有力，猶如山雨欲來。
“孟之宇，你真的會殺了她嗎？”
孟之宇揚眉一笑，書生氣十足，誰都看不出這樣的人真的會是反叛的領導者，“你大可以試試。”
不得不說，秦衍猶豫了，明知道當初南雲芷騙自己，還不惜詐死離開，但孟之宇的性子現在他無法把握，他不想冒一點風險，即使，即使這是南雲芷和孟之宇合起夥來設下的局。
周崢上前道，“聖上，王爺……叛黨應該跑不了，南皇妃的性命也要保住，不如臣先從外圍突襲進來，殺他個措手不及……”
周思悠難以置信地看著弟弟，這個弟弟心中隻有國，隻有君，早已經不記得他們那一份表親了，可其實周崢也是無可奈何，畢竟他是有理智的，他深知孟之宇的確做不了君主。
還沒等秦衍發話，孟之宇又道，“秦衍，我知道此行我必敗，可是我還沒有輸給你。”
秦衍向下望去，聽孟之宇道，“你下來，與我來一場真正的生死之戰，勝者為王，你敢賭嗎？”
孟之宇的聲音很是溫潤，像是潺潺溪流一般，可這話卻是無比的剛硬，勝者為王，隻要在這場賭局中死去的人，什麽都會失去，包括生命和江山，甚至還有，南雲芷。
他想置之死地而後生，秦衍唇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容，孟之宇，你竟然敢提出這樣找死的要求……
“這是你此生最後一個必敗的賭局！”秦衍說出這句話時，猶如一個天人會窺測天機似的說出了這個讖語，信心滿滿，毫無懸念。
秦衍正要下去，周崢攔住，“聖上，危險。”
玢月也擋在他前麵，“阿衍，你怎麽聽他一個亡命之徒胡言亂語？現在就應該殺了他們兩個！你不可以去冒險！”
秦衍推開她，執意要走，周思悠卻上前來，“聖上，不如帶上我吧。”
柔柔弱弱的周思悠一開口讓眾人都驚詫了，秦衍道，“思悠……”
“我是他的親表妹，孟之宇這個人最重視親情，現在我和弟弟是他在世上為數不多的血親，他不會坐視不理，以我為質，也可以讓他不要對雲芷輕舉妄動。”這一番話是用了普通人聊天的口氣，她沒有用臣妾，這代表了他們之間親密的關係，而周思悠也叫南雲芷叫的親切，好像她對南雲芷從沒有生恨一般。
秦衍細細思索，好像有些道理，但用一個婦道人家作為籌碼，實在不是他想的，然而一旁的周崢深深看了周思悠一眼，便對秦衍道，“聖上，姐姐一心為國為君，請成全姐姐。”
周思悠堅定地看向周崢，眼眶有些發熱，她這個弟弟，悶不做聲，但其實是最懂她心思的人。
玢月猛地推開周崢，瞪著他，“你胡說什麽！她一個女人，湊什麽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