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素菜裏有慢毒
孟琉璃可不知道香雨的顧慮，她的眼睛亮亮的看著香雨，“是嗎？等會兒香雨就跟我回去。”
南雲芷笑了笑，自己端了一杯茶來喝，卻被孟琉璃攔下，“誒，你現在怎麽還不忌口？太醫說過了不能喝茶啊！你怎麽回事！”她似是有點怒呢。
南雲芷笑了笑，“我自己就是學醫的，難道還照顧不好自己嗎？”
孟琉璃不以為然，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推到她眼前，“那可不一定，你這個人啊，不知道在想什麽，我可不能讓我的小侄子受一點傷。”
這話說的好像南雲芷是個後媽，南雲芷揶揄道，“這時候我又要提起一個你不願意聽的話題啦，你和哥哥……”
孟琉璃臉一紅，拍了一下她的手，趕忙打開食盒，將飯菜擺了出來，“當著宮人，你又胡說八道！快吃飯吧！看看我宮裏小廚房的飯能不能堵住你的嘴！”她遞給南雲芷一雙筷子。
南雲芷無奈搖頭笑了笑，接下筷子又放到一邊，“王後娘娘宮裏的東西，我還真是沒興趣吃呢。”
孟琉璃噘著嘴白了她一眼，又苦口婆心地勸道，“你現在不光是一個人啊，你肚子裏還有一個呢！你應該處處為他著想才對。”
一旁香雪笑道，“王後，您別怪公主了，公主不喜歡吃這些葷菜的。”
孟琉璃喜得眼睛眯得彎彎的，“這都是素菜，我宮裏的師傅最厲害，我吃了這些長得像肉的素菜已經幾個月了，頓頓都離不開呢，這下你可以嚐嚐了吧，雲芷，少嚐一點，就一點，你覺得好吃啊，我就把那個師傅派給你……”
禁不住孟琉璃的軟磨硬泡，南雲芷慢悠悠地拿起了筷子，孟琉璃開心地自顧自地夾了菜來吃。
“聽說蒼黎想打雲攸，聽哥哥說了嗎，是打著什麽名號來的？”南雲芷用筷子點了點菜，挑挑揀揀半天也沒決定吃哪一塊。
提起這事，孟琉璃也歎了口氣，“據說這是蒼黎朝臣們攛掇的，雲瀾也在為邊關亂事愁著，聖上，多少應該會看在你的麵子上……”她頓了頓，看南雲芷的臉色。
南雲芷抿唇一笑，夾了一個看起來比較綠色的菜放到盤子裏來吃，“我在蒼黎哪還有什麽麵子，恐怕在雲攸都沒有麵子吧……”
孟琉璃聽至此處，不由得皺了眉頭，“雲芷，本不想讓你煩惱的，可我想沒什麽能難得到你，你應該知道關於自己的事，雲攸朝廷裏，不想讓你繼續在雲攸待著的大有人在，最重要的就是以師國師帶頭的那幫臣子，他們想把你送回蒼黎，說這些戰事都是因你而起！”
她氣憤地講筷子摔在了桌子上，“哼！這幫迂腐的老家夥，他們忘了你當初是如何背負著雲攸的未來才嫁去蒼黎的！”
南雲芷卻毫不在乎地笑了笑，將那一筷子菜送入口中，隨即道，“師英崇現在利欲熏心，已經和他那囂張跋扈的女兒快站成一線了，我沒有出過雲芷宮，聽說，師鳶夢常常進宮來作威作福？你怎麽能容忍得了她？”
孟琉璃像是泄了氣一樣，“有什麽辦法，她是雲瀾的青梅竹馬，哦、陪著雲瀾曾出生入死，我卻什麽都不是……”她聲音低了下去。
“有毒……”
孟琉璃不知所以地抬頭，“什麽？”
南雲芷掏出帕子，將剛才吃進去的菜吐到帕子裏包好，又漱了口，這才冷冷地盯著那幾盤菜，“這些菜都含一種慢性毒藥，隻有輕微的香氣，入口回香，輕易嚐不出來，服用幾次是沒什麽事的，可時間一長，女子就會絕育，不能生養。”
孟琉璃眼中露出駭然的神色，“怎……怎麽可能……每天都有人當著我的麵兒試毒的……”
南雲芷沉默片刻，“你剛才說，你喜歡吃這些菜，而且已經吃了幾個月了對嗎？”
孟琉璃喃喃道，“是啊，那個師傅是從我一進宮來就派遣到我宮裏做飯的，他很會做那些花樣……”
南雲芷心中便確定了幾分，但保險起見，她還是問了孟琉璃身邊的侍女，“你們幾個，是從哪兒調過來伺候王後的？”
那些侍女對視了一眼，便道，“回公主，奴婢們都是從各個宮裏選拔出來資曆最久的侍女，這樣才能將王後娘娘服侍得好。”
南雲芷靜默地點點頭，“那你們可曾了解過，當初王後宮中的人都是誰來選拔出來的，或者說，是在誰的授意之下選拔的……”
她不帶一絲溫度的問話讓這些宮女不敢輕易開口，都顯得有些緊張起來。
南雲芷輕笑了一聲，“看來你們是知道的，就是不願意告訴我對嗎？恐怕你們忘了這座皇宮姓南，這皇宮裏的女主人就算沒有王後，卻還有我南雲芷在，你們，是效命於何人呢？”
孟琉璃有些不解，“雲芷，她們都是我身邊的人……”
香雪卻笑盈盈地阻止她，“王後，您身邊的人啊，除了國主，那便是公主了，剩下的奴才，都算不得什麽，”說到此處，香雪無辜的大眼睛看向侍女們，帶著幾分不屑，“不過都是吃裏扒外、貪生怕死的東西……”
孟琉璃知道香雨香雪在南雲芷麵前是很有地位的，但一個丫頭來說這樣的話，她多少還是有些不樂意，卻沒想到南雲芷順著香雪的話說道，“香雪，問問他們，看她們預備怎麽開口。”
香雪欠了欠身，便和香雨交換了眼色，兩人同時向前一步，一向溫柔的香雪也麵無表情地對著他們，“跪下。”
那幾個人撲通都跪了下來，可心有不甘，他們可是王後身邊的人，卻要向公主身邊的人下跪。
香雨向小侍從招了招手，“去把我昨天納好的鞋墊子拿來。”
小師從將一遝鞋墊子恭敬交給香雨香雪，香雨拿起一隻鞋墊在手心掂量，“哎呀，香雪，你知道我這個人一向粗心，每次納鞋底都會在上麵戳上好幾個細針，到最後找都找不見。”
香雪卻看著她們說道，“沒事，在人的臉上打幾下，針就會打掉下來，這就省的咱們再處理了。”
“那幾位姐姐，對不住了……”香雨笑嘻嘻地說著，揚手就將鞋墊子往哪幾個侍女臉上招呼，啪啪地響，鞋墊子上果然有針，立刻將那侍女的臉刮爛好幾道，侍女鬼哭狼嚎地叫著。
香雪在一邊沒動手，卻皺了皺眉，“來人，去把她嘴堵上，在公主和王後麵前還這樣失禮！”
那侍從將那宮女的嘴堵上之後，宮女滿臉都是血痕，血肉模糊的，還不斷發出嗚嗚的聲音。
這一幕看在天真善良的孟琉璃眼中，她有些不忍，拉了拉南雲芷的袖子，“要不算了，她們應該什麽都不知道……”
“公主，我說……我說……”旁邊還沒挨打的侍女立刻哭喊起來，她可是怕了這樣的刑罰。
南雲芷無奈地對孟琉璃一笑，“你看，她們還是知道點什麽的。”她淡然地說道，“哦？那你說來聽聽。”
香雨看了南雲芷一眼，南雲芷是示意她繼續打著，用那種針劃破臉皮的聲音震懾著這幾個侍女，好教她們說真話。
侍女抹了抹眼淚，聲音顫抖地說道，“奴婢們，奴婢們都是……郡主挑選出來伺候王後的……郡主說……以後王後有什麽動靜……都要向她去匯報，尤其是關於國主的事，如果不報或者虛報……奴婢們的家人都會……都會遭殃……”
孟琉璃很是驚訝，這種事她可從來沒聽說過啊！
可南雲芷卻習以為常，“嗯，算是一句實話，我相信，那自王後進宮來，你們都將什麽消息告訴她了？”
侍女急忙搖了搖頭，“什麽大事也沒有，也就是國主什麽時候到這兒的之類的話，王後對奴婢們很好，奴婢們心裏也不忍……絕無害王後之心啊……”
“那麽那個很會做素菜的師傅……”南雲芷拉長調子。
侍女連忙磕了幾個頭，“那個師傅和我們不是一塊的，據說他是親自和郡主談話的，地位應該挺高的……”
這就明了了，那慢性毒藥，絕對和師鳶夢脫不了幹係了。
南雲芷對孟琉璃攤了攤手，“你瞧，這不什麽都知道了？就是她做的。”她眼中露出殺意，“需要我幫你嗎？”
孟琉璃卻像是傻了一樣，“怎麽……怎麽會是這樣……我還一直以為，是我自己的原因才不能懷孕……”
看見孟琉璃這樣，南雲芷也很難過，既然孟琉璃第一想到的不是報仇，而是小寶寶，那還不如成全了她，南雲芷握住了她的手，“琉璃，別怕，我可以幫你調理身體，你現在的毒素還不至於讓你一生不孕，調養個小半年，就會好的……”
“真的嗎……”孟琉璃還是有些失魂落魄。
人常說禍不單行，孟琉璃的事才剛過去幾天，南雲芷就覺得最近總是頭暈目眩，看一個東西就會眼花，她自己把脈，可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這大概就應了那個道理，再好的大夫都治不好自己的病。
可南雲芷心裏卻總覺得，這事於師鳶夢有關，這是一種非常強烈的預感，說不上來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