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請我喝酒吧
四年來,這已經不是蕭許夏第一次夢見許墨陽了,夢裏她們還是十六歲的時候。
她夢見她和張小離,莫顏還有許微,再討論怎麽翻牆出校。那天剛好是許墨陽查勤。許墨陽是學校裏出了名的學霸,不僅成績好,為人高冷,更出色的是他長得特別好看,那雙眼睛更是看人的時候跟裹了蜜一樣。
這都是許微調查來的。因為許墨陽這個人,查勤時候很嚴,不管對方是誰,一律通報學校。
她們幾個縮在角落裏討論了半天。最後決定由許微去拖住許墨陽,然後她們翻牆出去在外麵接應。
許微翻了個白眼:“憑什麽我去啊?”
蕭許夏她們異口同聲道:“因為你是女神啊!”
許微被噎了一下,哼了一聲,丟了一個媚眼砸向她們。“本女神出馬,就沒有不到手的。”
一撩卷發,就扭著屁股朝許墨陽過去了。
還沒到許墨陽跟前兒,就見他眉頭皺的跟夾死蒼蠅一樣。“你不知道學校規定不能燙發嘛?”
許微一口氣兒差點沒上來,臉上的笑都龜裂了。
要不是她還記得自己要幹大事,指不定這會兒就朝著楚暮然的臉抓過去了。
“你就是許墨陽吧,我是許微,我想。我想和你說兩句話好嘛?”
許微低下頭,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紅暈來。
許墨陽掏出記錄本,就寫了許微的名字。“你記得把你頭發給剪了,這次先記過。”
許微還在這兒發著呆,蕭許夏已經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
“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幾個嗎?學校的妖孽四人組你也敢記名?”
許墨陽打量了她幾眼,像是被妖孽四人組的名字樂到了,整個人笑了出來。
許夏抬著頭,剛好看到他的小虎牙,和桃花眼。心想著,果然是裹了蜜一樣的眼睛啊。
心裏想著就說出了口:“你的眼睛真好看。”
許墨陽收了笑容,歪了歪頭:“你也很好看。”
蕭許夏忽然就紅了臉。
後來她便同許墨陽在一起了。當時的她們還是年輕的樣子,在一起的時候都很單純。
夢做到這兒便醒了,蕭許夏揉了揉眼睛,頭有些痛意。耳邊的鈴聲一直在響,她拿過手機才發現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看見是許微的來電。急忙按了接聽。
“啊!你終於接電話了!我還以為你要睡到天荒地老呢!”
許夏呸了一口:“你才天荒地老呢,昨天你喝了不少,還好吧?”
許微長歎一口氣:“昨天的瘋狂已經過去了!今天我被我編輯連環奪命call!讓我這個月底一定要交稿子。苦命的我還在趕稿子呢。”
“行啦行啦,你加油啦。”
“好啦,不跟你說了!本女神看你這麽精神就知道你沒事。我趕稿子了,不要打擾我啊!”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許夏無奈的笑了笑,翻了個身,將臉埋在枕頭中,伸了個懶腰。
說到許微,也是一個妖孽。好好一個大美女,前凸後翹,以前學校的校花。結果畢業以後做了網絡寫手,貨真價實的宅女。
命運真是兜兜轉轉,說不準啊。
許夏翻了翻手機的日曆,六月13號。還有一個月就到母親的祭日了。她有些想提早去看看,想著便起了床換衣服去了。
走的時候正好經過花店,買了一束菊花。還沒走到墓處,就聽見令人厭煩的聲音。
“爸爸,我們幹嘛要來拜祭她啊?她祭日不是還有好久嘛?”
陸溪的聲音清楚的傳進許夏的耳朵裏。她冷哼一聲走了過去。“誰準你們在我媽媽墓前的?”
陸城平的身影細不可微的抖動了一下,慢慢轉過了身。
蕭許夏拿著花,眼中得寒意深深刺痛了這位老人。
他突然猛的咳嗽了幾聲,嚇得陸溪趕忙扶住了他。“爸爸你沒事吧?”
“蕭許夏!我們怎麽就不能來了?你別忘了你還是爸爸的孩子!”
蕭許夏不耐煩的嘖了一聲:“陸溪,你一個小三的孩子,也好意思在這兒說話?”
陸溪瞬間紅了眼眶,氣的陸城平砸了砸手中的拐杖:“誰讓你這麽跟妹妹說話的!”
陸溪委屈的嗚咽著:“難道就因為姐姐的前男友跟我在一起,你就這麽記恨我嘛?”
這幅情景如此眼熟。幾乎與四年前的那天重合起來。那天也是一個陰天,她哭著抓著許墨陽的手,求他別走。卻看見陸溪跑過來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緊緊的抱著許墨陽。
她是這麽說的:“蕭許夏,你不要再纏著許墨陽了,我們是真心在一起的。”
陸溪從小都是一副委屈的模樣,所以蕭許夏一直不待見她。這會兒見她這副惺惺作態的樣子,氣急了便要上去給她一耳光。
可她的手還沒碰到陸溪,許墨陽就直接推開了她。她感覺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鋒利的小石子似乎割破了她的小腿,她感覺疼的厲害。
以前的許墨陽舍不得看蕭許夏一點疼,可如今確實連一眼也不看她了。
“姐姐,你看爸爸都氣成什麽樣子了,你別這麽鬧了。”
陸溪的聲音將蕭許夏從回憶裏帶了出來,她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惡心感,露出一個動人的微笑,嘴裏吐的話卻像鋒利的匕首一般。
“從他把你們母女接回家開始,他就隻是你的爸爸了。”
陸城平的臉色一陣鐵青,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什麽話來。
突然一個身影略過蕭許夏,徑直向他們走去。
“伯父,陸溪。沒事吧?”
這樣熟悉的聲音,不是許墨陽又是誰。
沒想到過了四年,他們兩個依然在一起。
蕭許夏倔強的站在那兒,直視著許墨陽,卻在接觸到他眼中無盡的厭惡時,一瞬間紅了眼眶。
她幾乎是逃一般離開了那兒,在他麵前潰不成軍。
她慌亂的在街道上走著,心中沉悶的像苦杏仁一樣,悲傷的氣息籠罩了全身。
張小離從事務所下班,打的回家的路上看見的就是這幅樣子的蕭許夏。她嚇了一跳,急忙喊了司機停車,抓著蕭許夏的手,才驚覺她的手冰的嚇人。
“許夏,怎麽了?”
蕭許夏閉了閉眼,露出一個疲憊的神態,卻是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有點累,請我喝點酒吧?”
張小離想了想,就讓司機去了****,順便發了信息給莫顏和許微。
等到了****的包廂,張小離才鬆懈下來。這才發現自己工作的衣服還沒換,這會兒穿著灰色的直筒褲,頭發挽的一絲不苟,手上還夾著公文包。
她歎了口氣,定了定心神。剛準備和蕭許夏聊上幾句,就見她衝到點歌台點了首死了都要愛。
莫顏和許微趕到的時候,蕭許夏已經唱到第七遍的死了都要愛了,一旁的張小離一件生無可戀。兩個人被逗的直接笑了出來,上前用手肘推了推躺屍的張小離。
“張大律師這一臉生無可戀,是不是魔音入耳啊?”
張小離掀了掀眼皮,從鼻腔裏冒出一聲哼。
“許夏像是心情不好,你們可算來了,我都快聽吐了。”
蕭許夏聽著可不樂意了,轉身比了個小指頭:“我明明唱的這麽好聽好嘛!”
莫顏扭著屁股就過去了:“走開走開,老唱這個真難聽,咱們好不容易聚了,一起唱個歌唄。”
許微懶散的躺在沙發上,不知道在和張小離說什麽悄悄話,見狀直接比了個ok。
“去他的稿子!來!咱們四個嗨起來!”
蕭許夏看著幾人打鬧,靜靜地笑了。
隻要她們四個人還在一起,仿佛生活的一切困難都不必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