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無聲無息的倒教運動(三)
默爾索仰頭環視天空，血光瑪威克形成的緞帶已經變得越來越鮮紅了，可父親和誇倫博侯爵兩個人的交談裏，依舊都是關於擊敗教會的後續事宜，畢竟毫無證據的說辭與擺在眼前的實在利益，還是後者更令人心動。
至於默爾索和瑪德萊娜的話，馬恩雖然放在心上，也僅僅是放在心上。畢竟不聽勸的丈夫和固執的父親，在任何世界都不少見。
“不要畏懼，不要退縮，隻有這樣，自由和正義才能降臨到我們的身邊。”
這時，被衝的七零八落的奴隸中，響起了嘶啞低沉的怒吼，猶如近古紀時受傷的魔獸。
默爾索抬頭望去，原來是被擊飛的魯伯·弗蘭，硬撐著受傷的身體，想重新振奮真理會的士氣。
魯伯·弗蘭的呐喊也確實起到了作用，受到鼓舞的奴隸們再一次像飛向太陽的伊卡洛斯那樣，燃盡生命。
可也確實令教會的鬥氣變得越來越衰弱，原本濃鬱的像牛奶般純白的鬥氣，也漸漸褪去原有的色澤，呈現出類似米湯那樣寡淡的顏色。
教會企圖衝出重圍的百人，最後還是在無止盡的人海戰術中，徹底消耗盡了所有鬥氣，露出裏頭悚然心慌的聖職人員。
這些人裏包括麵色慘白的主教迭戈，教會騎士團團長埃澤奎爾和護教兵團團長克勞迪奧。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擁有單挑巴庫、手刃塞布斯母體的強者。可即便是這樣的人，在無窮無盡的“螻蟻”麵前卻顯得那樣手無縛雞，猶如被卷入漩渦中打轉的枯枝落葉，終將沉入水底，消失在水麵上。
“好機會！”
看著教會的人徹底湮滅在人群裏，帶走生命的同時，也將數不清的謀劃與算計帶進墳墓塋苑。
默爾索突然意識到，可以趁這個機會，讓父親將後續事宜交給誇倫博侯爵，而他們可以找一個借口趕快去火地堡與瑪德萊娜他們匯合逃亡。
“父親大人，惡魔潮真的會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默爾索將馬恩扯到一邊，小聲說道。
“不，默爾索，血光瑪威克是惡魔潮來臨的前兆，這個論斷終究隻是一個猜測，2年前，你和瑪德萊娜從盧貝卡逃回後，我翻遍了烏斯懷亞家、誇倫博家和艾斯羅特家所有的書籍，沒有任何一頁或者一段文字是關於瑪威克變成紅色的相關敘述或描寫。”
聽到這樣的話，他很無奈，畢竟當年，所有人的想法也都和馬恩一樣。
默爾索隻能在心中大罵教條主義害人不淺，其餘的事情他什麽也做不了。
畢竟眼前站著的是他爹，不是他兒子，不然他一定會直接用強製手段讓他順從。
“傑瑞，你有沒有覺得天上的景象很詭異，就仿佛末世即將來臨。”
“原來你也這麽想啊，湯姆，自從瑪威克開始異動後，我的心髒就一直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傑瑞，想必你也知道，現在的瑪威克都是古神紀時，精靈瑪威克的亡魂所化的吧。”
“當然知道了，我想除了那些肮髒的普拉塔·哥尼亞的罪奴們，所有人都應該知道這樣的常識。”
“沒錯，那你應該還記得《德加裏斯之書》中有關精靈的描述嗎？”
“當然了，這可是每一個菲尼克斯孩子的啟蒙讀物，這裏頭的每一個字，到現在都還清晰的印刻在我的腦海裏，不信的話，我可以把相關段落背給你聽:
精靈的翅膀薄如蟬翼，
如蜂蝶一樣拍打，
諸神叫他們瑪威克，
是上界與人間的信使。
神的光輝和溫暖由他們播撒，
凡人的獻祭歌頌由它們傳達。
……”
“沒錯，傑瑞，你背的太好了，我應該獎勵一顆糖果給你，你要什麽味道的，薄荷還是檸檬？”
“你給我滾，你以為你是我母親嗎！”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多餘的玩笑話了，讓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從《德加裏斯之書》中可以看出，瑪威克的職責應該是充當神王與凡間的信使，掌握著溝通與告知的權柄和能力。”
傑瑞點點頭，表示認同，偷聽他兩談話的默爾索也同樣悄悄點頭，覺得湯姆說的沒毛病。
“所以，你說這些瑪威克的亡魂產生這樣的異變……有沒有可能是想警告些什麽事情即將發生？畢竟《德加裏斯之書》裏提到過‘須知殘垣神亦會在乎，興許遺存偉力將其護’，那麽同樣是古神紀的偉大存在，且亡魂依舊殘存到現在的精靈，你說祂會不會也遺留著偉力守護我們人間，每當危險來臨之前，就會發生異動，給予人們警惕與告誡。”
CAO！湯姆，你分析的太有道理了，我突然有種想讓老爹給你升級當幹部，迎娶白富美，從此走上人生巔峰衝動。
隻可惜我連說服父親逃走保命都做不到，就更沒有辦法勸老爹賞識你了。再說老爹也不信任這種沒有“神據”的說辭，而且咱馬上全部都要嗝屁了，升不升級當幹部，都一個樣兒。
到時候啊，咱都是一抔黃土。
就當默爾索在心中吐槽的時候，傑瑞和湯姆兩個人低聲的私語不僅引起了他的關注，還吸引來了同為海軍士兵的高飛的注意力。
於是，對於天空中的血光瑪威克而感到擔憂的情緒，竟猶如瘟疫一般在海軍士兵之間傳播。
默爾索瞬間來了個彼De一激靈，仿佛有股微弱的電流從他全身上下慣過。他的心理想到了一個大膽又刺激的計劃。
“瑞蒙德海軍，出發！”
這時，馬恩的命令突然響起，原來教會的人，包括主教迭戈已全部陣亡，隻留下一部分聖職人員丟盔棄甲。
而他們這些帝國軍隊，則要與真理會商議交接的事項與清剿教會餘孽。
當他們列隊走進奴隸大潮中，奴隸在看到他們時，都或多或少得流露出仇恨的目光。
有一些心智不堅定的士兵，走路都感到有些虛浮。
雖然每一個奴隸看上去都那樣的弱小，麵色蠟黃，瘦如柴骨。可不論是誰，在看到黑壓壓的螻蟻時，沒人不感到頭皮發麻。
不過還好，他們雖然對立，但還沒有發生衝突。
誇倫博侯爵和馬恩找到魯伯·弗蘭後，再度確認了他確實不管與帝國聯絡的事。
正當侯爵頭疼時，卡瓦尼和蒙特羅終於在一群奴隸們的簇擁下，從北方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