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住在茹家
訂婚儀式結束,酒宴接近尾聲,賓客們紛紛離席,紀青梧親昵的拉著我的手,走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悄悄對我說,“安衾,你和念庭已經訂婚了,我會幫你照顧好紀恩的,你可千萬不能說你生過孩子的事情,是男人都會在意這種事情的。”
我半眯起眼睛,看著眼前這個雍容華貴的女人,越來越感覺陌生,好半天才開口說道:“我知道了。”好在我和茹念庭隻是盟友,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關係,否則還真不知該怎麽麵對。
紀青梧欣慰的拍了拍我的手,“我先去和念庭的父親說說話。”
我敷衍著點點頭,望著她離開的背影,突然好想回家,抱抱紀恩,親親他的小臉蛋,一天不見,好想他。
紀青梧剛離開,一道冷厲低沉冷厲的聲音響起,劃破了我心裏的思索。
“我不管你用什麽手段,一定要給我查清楚紀家大小姐紀安衾是怎麽一回事,我不相信這世間竟有和冷畫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冷畫這兩個字從那人口中好像蘊藏了很多東西,這個名字是我今天第三次接觸,想起陸晟睿和茹芊芊的反應,想來她是和我長得很像的一個人,但是……
我蹙眉轉過身,循著聲源看去,一個堅毅偉岸的背影映入眼簾。
那人可能察覺到後麵有人,猛地轉身,鋒利的眼眸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在看到是我的時候,那股懾人的氣息漸漸散去,先前陰冷犀利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淺淺淡淡的溫雅浮現在他的黑眸之中。
他一步一步靠近我,試探的問我,“你真的不認識我?”
我搖搖頭,可能是我眼中毫不掩飾的陌生和疏離刺痛了他,他狹長的鳳眸劃過一抹痛色,很快被他掩飾掉,他又耐心的問道:“我是陸晟睿,你仔細看看我,你怎麽可能不認識我呢。”
我現在就像是一張空白的紙,唯一存在在的記憶,那便是最近兩年的點點滴滴。關於兩年以前,我怎麽也想不起來,任何蛛絲馬跡的跡象都沒有。
陸晟睿像是急了,臉上浮現不耐煩,他雙手抓住我的肩膀,像是要把他整個人都映在我眼中,屬於男性的醇厚濃鬱的氣息帶著某種侵略性,掠奪我的呼吸,讓我心中更是緊張萬分,下意識地叫起來,“啊——放開我!”
他的唇立刻鬆開了我的唇,我小心地看著他,生怕他再有什麽不軌的舉動。他笑了,笑得很滿足,“和冷畫一個味道,你還敢說你不是冷畫?”
這個人簡直就是瘋子!
我後退一步,然後轉身拔腿就跑,我聽見後麵傳出咯咯的笑聲,然後一道陰仄仄的語氣響起,“冷畫,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好了!”
我飛快地向人多的地方跑去,跑到宴會廳門口的時候,我才停住腳步,平複一下慌亂不堪的氣息。
“你和我姐夫很熟?”一道涼薄玩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轉過身來向來人看去,卻看到茹念庭神情自若的依靠在大廳門口的柱子上,愜意地搖晃著手裏的紅酒,心裏頓時踏實了不少。
“不認識!”他根本就是個瘋子,我怎麽可能認識他呢!
“那我剛剛看到他和你……”茹念庭眉毛上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我的臉一下灼熱了起來,“你……你都看到了?那隻是個誤會。”
“嗯,是個美麗的誤會。”茹念庭說著笑得更加別有深意,鏡框下的眸子閃過一抹精光。“走吧,他們該有事情要交待給我們了。”
他牽起我的手向大廳走去,果然茹,紀兩家人都聚在一起笑著說著什麽。那個瘋狂的男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走進了客廳,那銳利的眸光死死地盯著我和茹念庭相握的手上時,臉上溫潤的表情瞬間變得陰鷙得可怕。
我們兩個走了進來眾人都默契的不再說話,首先,紀青梧笑眯眯的走過來,茹念庭大概覺得紀青梧有話跟我說,鬆開我的手,向眾人走去。
紀青梧拉著我的手,語氣頗有幾分傷感,“安衾,你現在是有未婚夫的人了,凡事要學會忍耐,不要太過執拗認死理。你今天就住在這兒。”
“媽!”我驚得叫了起來,紀青梧蹙眉捂住了我的嘴巴,不悅地看著我說道:“你是我們紀家千金大小姐,帝城名媛,怎麽可以這麽大驚小怪的!”
我拿開她捂在我嘴上的手,不甘的問,“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茹氏和紀氏合作的桃花村土地開發項目在你們定親後三天內就會正式搬上兩家財團的年度計劃議程。”此時溫柔慈愛的紀青梧又變身幹練優雅的女強人。
如果不是事先和茹念庭成為盟友,我是死也不會答應用自己的終身大事來換取家族利益的。要報答父母生養之恩,有很多種辦法,我不會傻到用自己的餘生幸福來賭的。
紀青梧執意讓我留宿茹家,我擔心茹念庭會假戲真做,所以一改先前的態度,語氣強硬道:“媽!我要回家照看紀恩!”
“說什麽呢!”紀青梧壓低聲音的斥責我,大概嫌棄我又提到紀恩。
隻這麽一瞬間,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我悲哀地望著這個相處兩年的至親,突然感覺到自己很難過,並且迅速地由心底深處的一角蔓延到心頭的缺口,那是一種無法阻擋的難過,無法說服自己的難過。
我悲哀的望著紀青梧,哀哀道:“媽,你不允許紀恩的戶口落在我身上;你說為了能夠安靜的讓我帶紀恩,害怕傭人打擾到我們,讓我住在紀家老宅多年無人踏入的後院;每次家宴,每次的露麵都不允許我帶紀恩;他咿呀學語時,你卻不讓他叫我媽媽,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今天,都是為了那個桃花村地皮項目對嗎?”
紀青梧愣住了,眼眶有些微微發紅,“安衾,你聽媽跟你說……”
有一種東西像月光下的潮水一般黑壓壓的湧來,慢慢地滲開來,直至將我整個人都淹沒了,我出聲打斷她的話,“媽,你肯定想說讓我了解你的苦衷。可是,媽,你有沒有真正了解過我的感受,紀恩不落戶,以後上學怎麽辦?紀家老宅後山的院子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有多可怕,你知道嗎?我是紀恩的媽媽,卻讓他叫我姑姑,以後我將怎麽跟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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