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換裝變巫女,覓得良策出
娜夕走進來,看到那個天族的男子用自己的身體保護懷中的少女不受傷害時,內心深受觸動,轉眼間,她的同族人成為了施暴者,而這兩個天族人成為了無辜的人。
玉燁見來人是昨夜的那個少女,聽見守衛恭敬地稱呼她為公主,他誠懇地請求她,“公主,請您將我的徒兒帶出去,她病了,若不及時醫治會沒命的。”
娜夕見那少女蜷縮著身子,雙眼緊閉,臉色酡紅,她心生憐憫,猶豫了一下,朝那個男人點點頭,“我會讓她好起來的,你放心。”
“公主,可是族長……”守衛遲疑地說。
“若族長怪罪下來,一切由我承擔,來人,將這位姑娘送至我的屋裏。”娜夕望向身後的婢女,馬上有人上前將墨非扶起來。
“多謝公主。”玉燁知道自己沒看錯人,這位少女是個心腸善良的姑娘。
“我隻能幫你這麽多,對不起。”娜夕說完這句話,轉身離去。
這一幕更讓她篤定了心中的念頭,這兩人不是在河中下毒之人,下毒之人不會心存善念,可是她沒有辦法說服祖母,自她懂事以來,就知道祖母對天族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單憑她是無法讓祖母改變想法的。
娜夕命人將墨非安置在自己的屋裏,請了巫族的大夫醫治她,希亞自告奮勇地請求在屋中看護墨非,不讓任何人接近,娜夕這才放心地去見祖母。
娜夕走進木屋,見到祖母一臉盛怒地望向她,“聽說你將那個女子帶走了?”
娜夕忙跪在祖母麵前,說道,“那女子身染重病,若不及時醫治恐會性命垂危。”
“她死了與你何幹?”巫族族長憤怒地望向自己的外孫女兒,她竟然敢不聽她的旨意擅作主張。
“孫女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祭祀,死人是不能祭祀山神的。”說完後娜夕餘光瞥見祖母慢慢緩和下來的臉色,這才鬆了一口氣,隻是還有三日的時間,她要如何才能保得住那個女孩的命,娜夕皺起眉頭。
墨非燒得迷迷糊糊,她感覺有人一直在身側用濕帕子幫她擦臉,她喚道,“師父……師父……”
醒來時,已經是第三日的傍晚,墨非睜開眼,環顧四周,見自己不在地牢中,師父也不在身旁,她心裏發慌,支撐著身體從床上下來,剛走了沒幾步就一陣天暈地轉,她往後倒去,身子被一個人攙扶住,聽見一個少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還沒好,快躺下。”
靠坐在床榻上,墨非才看清扶住自己的是那晚的那個少女,她抓住她的手忙問道,“我師父呢?”
就在這時,一個小男孩端著一碗湯藥走進來,墨非認出他是叫做希亞的那個孩子。
“墨非姐姐,你醒了,這是巫醫為你煎的湯藥,他說吃了就會好
的。”娜夕從希亞的手中接過湯藥,喂墨非喝下。
湯藥苦澀的味道讓墨非蹙眉,但見到姐弟倆期許的眼神,她還是將整碗藥都喝完了,喝完後她對娜夕說,“現在你可以帶我去見他了吧?”
娜夕愣了一下,咧嘴笑了,“你就這麽擔心他,你在昏迷時一直念著‘師父師父’,放心,我已叫人給他送了點兒水還有吃的,他還好。”
“真的麽?”墨非擔憂地問。
“真的,他還問我你怎麽樣,我一直以為天族的男人都像祖母口中說的狡猾、無情,可見了他我才知道並非所有的天族人都是祖母口中的那般模樣。”娜夕並未告訴墨非那個男人為了保護她被石頭打傷一事,她怕墨非擔心。
“我要去看他。”墨非想要站起來,被娜夕勸住。
“不行,現在地牢有守衛在,你要是去了會被祖母再關進地牢的。”娜夕緊張地說,她能騙過祖母一次,但沒有信心能騙祖母第二次。
墨非堅定地望向娜夕,“關進地牢我也不怕,我要陪著師父。”
娜夕困惑了,“你難道不怕死麽?”
“隻要能和師父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墨非的話讓娜夕楞在原地,內心深受觸動,心中對這兩個天族人越來越欽佩。
“等天黑了,我就帶你去地牢。”娜夕朝墨非說。
從娜夕的口中,墨非才知道自己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一想到明日就是祭祀山神的日子,她還沒有想到辦法救師父出去,墨非滿臉愁容。
“聽希亞說你們從另一個水源打水,能否帶我去看看?”墨非望向娜夕。
“好,隻是要出村寨,你這身打扮太顯眼,一定會被人發現的,得找個法子。”娜夕望向和自己一般身高和體型的墨非,臉上露出笑容,她從櫃子裏拿出自己的衣服給墨非換上,再將她的頭發打散,梳了巫族的小辮兒,見到眼前這個如假包換的巫族少女時,娜夕滿意地笑了。
希亞一直把守在門外,見兩個姐姐走出來,他拍手笑道,“墨非姐姐穿我們族的衣服真好看。”
“希亞的嘴真甜。”墨非溫柔地摸摸希亞的頭。
三人走出木屋,朝村外走去,一路上都有巫族人對娜夕和希亞行禮,以為娜夕身後跟著的少女是她的貼身婢女。
此時天色漸晚,三人走到了村口,見到前方有兩個把守的士兵,墨非低下頭。
“我們要去外麵的林子采摘一些果子。”娜夕對士兵說道。
“族長有令,現在有外人入侵,誰也不能離開村寨,除非有族長的令牌。”士兵攔住他們說。
“我是公主,你們也敢攔我?”娜夕揚起下巴。
“對不起,公主,我們不敢違背族長的命令。”把守的士兵並不為之所動,見拿
出自己的身份也無濟於事,娜夕心中犯了難。
此時希亞像箭一樣從守衛中間衝了出去,“來來來,你們來抓我呀”,他朝把守的士兵做了一個鬼臉。
守衛急了,趕緊去追希亞,要是被外麵的野獸吃了如何向族長交代,娜夕趁亂抓住墨非的手,朝村子外的另一條路跑去。
“希亞怎麽辦?”墨非擔心希亞的安危。
“沒關係,抓住了頂多被祖母打幾下屁股,這小子兩天不犯事屁股就癢。”娜夕笑著安慰她。
跑了很長一段路,娜夕指著不遠處那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氣喘籲籲地對墨非說,“越過那座山,就是另一個水源所在之處,隻是這段路很難走,經常有野獸出沒,取水的人往往有去無回,眼下我們隻能靠前幾日收集的雨水勉強支撐。”
墨非望向那座山陷入沉思,娜夕看著一籌莫展的墨非,歎了一口氣,還以為她有什麽辦法,想來她不過也是同自己一般年紀的少女,又能有什麽辦法呢,娜夕喃喃自語道,“要是能劈開那座山就好了。”
娜夕的話讓墨非醍醐灌頂,她激動地摟住娜夕轉起圈來,“娜夕,你真是太聰明了!”
娜夕困惑不已,難道將山劈開就是墨非口中所說的辦法,雖然不知墨非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但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娜夕隻好選擇相信墨非,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她們要趕緊回去,到了夜裏林子裏可不安全。
耳旁不時傳來野獸的咆哮聲,娜夕有些驚慌,拉著墨非沿著來時的路一路疾跑,今日的月亮隱藏在烏雲中,星星也沒幾顆,娜夕隻能憑著記憶找到回去的路,突然前方的拐角處似乎有聲音傳來,娜夕的心提到嗓子眼兒,要是遇到野獸就糟糕了。
娜夕從腰間掏出一把尖銳的匕首,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往那個方向望去,隻見一個魁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那人手裏提著一盞燈籠,在燈光的映襯下,那張被刀疤劃過的臉猶如惡魔一般猙獰。
“雷多,太好了,嚇死我了。”娜夕跑到男人麵前,激動地想要拉住他的胳膊。
雷多的臉上並無多餘的表情,他掙脫開娜夕的手,冷冷地說,“違背族長的命令跑出來可是要受罰的,尤其還帶著從地牢裏私自放出來的人”,說完眼神淩厲地掠過墨非的臉,盡管她穿著他們巫族的服飾,但他一眼就認出來這個女孩便是天族的人。
看見這個身形魁梧,麵容猙獰的男人,墨非心裏突突地跳,心想這真是個可怕的男人。
在雷多的帶領下,娜夕和墨非安全回到村寨,剛走進村裏,雷多一個轉身緊緊抓住墨非的手腕,想要把她帶回地牢。
娜夕張開手臂,死死攔在墨非身前,對著雷多義憤填膺地說,
“你要是敢把她關進地牢,也把我一起關進去。”
雷多暴怒地望向娜夕,抓住墨非手腕的手越來越用力,墨非痛得齜牙列嘴,眼見娜夕不肯讓步,雷多放開墨非轉身離開,臨走前拋下一句狠話,“反正她也活不過明日。”
兩人回到木屋,聽見婢女說希亞已經睡著了,娜夕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地望向墨非。
“你和你師父真好,天族人情投意合時都是這樣溫柔地對待彼此麽?”娜夕歪著頭問道。
“你弄錯了,他不是……他隻是我的師父,他有心愛的女子,這次來巫族求聖水就是為了那個女子。”墨非說這話時,眸子裏流露出幾分黯然。
娜夕不解地問,“那你喜歡他麽?”
墨非一聽,手不自覺地握住,她垂下眼,“他是我的師父,天道倫常是不允許的。”
娜夕搖搖頭,“這世間哪有這麽多規矩,愛就愛了,那麽執著於規矩做什麽。”
墨非無奈地笑了,可惜天界從來都是規矩多的地方,想起方才娜夕望向雷多的背影眼中流露出的深情,莫非她喜歡那個凶巴巴的大塊頭,墨非捂住發紅的手腕,試探地問,“你喜歡雷多?”
“你怎麽知道?”娜夕的臉刷得一下紅了。
“都寫在你臉上呢,可是他的模樣有些嚇人,我是說他看上去凶巴巴的。”墨非不明白為何娜夕會鍾情於那個男人。
娜夕立刻反駁道,“他人很好的,屬於外冷心熱的那種,況且他臉上的傷也是因我而起。”
原來雷多和娜夕從小就是玩伴,有一日他們因一件小事起了爭執,娜夕賭氣跑去林子裏,雷多去找她,就在兩人回來的路上,被一隻黑熊攔住了去路。
雷多為了掩護娜夕逃跑,故意惹怒黑熊,在族人趕來時,他已經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從那時起他的臉上就多了一道疤痕,那道疤痕被其他孩子們恥笑,雷多也越來越孤僻,再也不理娜夕。
“都是我把他害成這樣的。”娜夕捂住臉,忍不住啜泣起來。
墨非輕輕將手放在娜夕的肩膀,“也許他並不討厭你,反而因為在意你所以才會疏遠你。”娜夕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她希望墨非說的是真的。
夜深了,巫族的人都睡了,村寨裏寂靜一片,兩個身影悄悄地走出木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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