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因為我而驕傲
薑小幽見歐辰這麽長時間沒回來，怕他出事，忍著砰砰跳動的心，下了車。
歐辰和黑影僵持在原地，相對無言。
薑小幽慢慢接近他們，目光停留在黑影身上，焦灼的左手挽住歐辰。
“果然是他。”
“嗯？你怎麽下車了？”歐辰把她的手從胳膊上拿下來，握在手心。
“好久不見。”黑影背著手，對著薑小幽說道。頭上的黑布在路燈的照耀下，顯現出層層纏繞的紋路。
“你知道，我並不想見你。”薑小幽態度冰冷，眼神冷漠。
“那我離開便是。”他說的話還在空氣中留下尾音，人卻已經不見了。
“他走了。”薑小幽看著他剛剛站的位子，微微皺眉。
“我們也走吧。”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藏青色的帷幕，點綴著閃閃繁星，讓人不由地沉醉。
歐宅隱匿在城市的喧囂中，花房裏亮著燈，在遠遠的門口處濃縮成一個小亮點，指引著回家的人。
薑小幽享受著寂靜的夜，喜悅的春節氣氛滲入到每一個角落。
睡覺是唯一解脫的時間。
歐辰輕輕翻了個身，將她摟入懷中，慢慢睜開眼睛，看著窗外微亮的天色。生物鍾習慣性把他叫醒，懷中的人還睡得香甜。
“嗯~”薑小幽在睡夢中喃呢，嘴角有一小挫淡淡的水痕。
歐辰的拇指觸碰到她的嘴角，替她擦掉，忍不住觸摸了她的雙唇，再接著就想親親她的小嘴，想要的變得更多。
“嗯——”薑小幽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把嘴中多出的異物頂出去。
歐辰哪會讓她得逞，按住她的後腦勺，狠狠的親了個夠。放過她的時候，她的雙唇已經出現發腫的跡象。
“一大早晨，不讓人睡個好覺。”薑小幽在他的胸膛上打了一下，不耐煩的轉過身，雙眼迷離，臉頰發紅，明明心跳的厲害。
“醒都醒了，不如我們晨練一下。”歐辰支起胳膊，趴在她的耳邊。
“不去，要去你去吧。”薑小幽閉著眼睛。以為他要去健身，她懶得起床，更不想去健身。
“哪都不去，就在這晨練。”歐辰笑了兩聲，低頭吻住她的頭發。
“大色狼！一大早晨就發春。”
“嗯。”歐辰任她叫罵，手下的動作沒有停，伸進她的睡衣內，抓住她的兩團。
“你亂動什麽。這可是歐宅！伯母和伯父還在樓下！”薑小幽有點著急，卻掙脫不掉他的大掌。
“放心吧，就算是隔壁房間都聽不見，盡管叫。”
“你···”薑小幽氣的鼻子都歪了，最後不得不妥協在歐辰的淫威之下。
身上紅一塊，白一塊，被折騰的“體無完膚”，歐辰終於停了下來。
“混蛋。”薑小幽瞪著眼睛，這下瞌睡蟲都跑光了，美好的早晨也泡湯了。
“還有力氣罵人，要不要再來一次？”歐辰不懷好意的笑笑，緊接著身體就要落下。
薑小幽一個巴掌堵住他的嘴，脫離了他的懷抱，抱著被子鑽進浴室，留歐辰一個光溜溜的躺在床上。
這次薑小幽學聰明了，為了防止歐辰色心大發，追到浴室裏，趕快把門從裏麵反鎖。
果不其然，沒過三分鍾，歐辰就在外麵砸門，咚咚做響。
薑小幽裝作聽不見，獨自哼著歌，泡著玫瑰花浴，這玫瑰花是素玉從花房摘的，又用烘幹機烘幹，裝進小香囊，放在浴室的抽屜裏。
遇到素玉這個婆婆，讓薑小幽時常感歎，自己一定是上輩子修了福分。
“小幽，你洗好了沒？”敲門不成，歐辰站在浴室門口直接開始喊人。
“快了快了，就快了。”薑小幽隻顧著答應著，根本沒想出去，等自己舒舒服服的泡夠了，等著外麵的人花都謝了，才慢騰騰的穿好衣服。
歐辰擺著一張黑臉，吃完早飯回來才看見她出來。
“我媽媽給你留了早飯，下去吃吧。”
“好噠。”薑小幽的心情也被春節的氛圍感染，變得晴朗。
今天是臘月二十八，按照以往的習俗，要蒸饅頭，貼窗花。而作為新一代的少奶奶，這些事情自然不用她操心，傭人忙的紅紅火火，光是看著就讓人開心。
“小幽，你有沒有買新衣服啊？”素玉待她吃完飯，拽她做到沙發上。怪她這幾天光是忙著打掃歐宅，準備新年用品，倒是把買新衣服的事情忘了。也難怪，歐家好久沒有個孩子了。歐陸野和歐辰自然不用他操心。
“買了。小嫂子都給買了。”薑小幽想著前幾天別墅裏送來的一堆衣服，心裏就愧疚，坑了鄧家佳荷包裏不少銀子。
“那就好，有什麽需要，盡管跟我說，把這當作自己家。”素玉拍拍她的小手，看著她閃亮的大眼睛都能掐出水來。
“這就是我的家啊。”薑小幽看著慈愛的素玉，總能想起去世的薑母。
“對對對。”素玉會心一笑。
“那伯母，我上樓了。”
薑小幽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撫了撫額頭的瀏海，走到樓梯口，正巧碰見歐辰從樓上下來。
“你要去哪？”
“晨練。”歐辰繃著一張臭臉，扣上白襯衫的袖口。
穿的這麽正式去晨練？薑小幽想不通。
“你晨練穿正裝？”
“也對，我晨練一般不穿衣服。”歐辰路過她身旁，湊到她的耳邊，用隻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著。
薑小幽臉色一紅，忽然想起了今天早晨被歐辰拉著“晨練”的情景。
素玉在樓下看著小兩口你儂我儂，心裏美滋滋的。
“媽媽。我哥說今年春節在咱家過，明年到城堡去過。”歐辰剛剛接到歐陸野的電話，他和鄧家佳因為去哪裏過春節的事情吵了一架。最後得出一個折中的答案，兩家輪流過，帶著雙方老人一起。
“應該的。那我去準備一下。”素玉很理解鄧家佳的心情，每一個妻子和母親，曾經都是一個女兒，在爸媽的疼愛下長了二十幾年。過春節也想和家人在一起。她那個年代，哪有這樣的條件。而現在的社會不一樣了，講求男女平等。
“你媽媽真的好好。”等素玉離開，薑小幽戳戳歐辰的胳膊，小聲的說道。
歐辰嘴角一勾：“並不是所有的婆婆都是惡婆婆，嫁給我，你就等著享福吧。”
薑小幽一副小媳婦的樣子，照著他的肩膀拍了一下。
“你不說要出去嗎？快去吧。”
歐辰收斂了笑容，在薑小幽的額頭一吻，離開了歐宅。
他是去赴約的，昨天和黑影約定了在城郊的十字路口見麵。
歐辰來的早，坐在車裏抽著煙，直到燃燒到煙蒂，旁邊的副駕駛一陣風吹來，黑影便出現了。
“為什麽要背著薑小幽？”
嘶啞的聲音劃破寂靜的空氣，歐辰斜眼看著他。
“我怕她受到傷害。”
“傷害？”黑影用著陰陽怪氣的語調：“你覺得我會傷害她？”
“不，我覺得你不會傷害他，而是，你對她來說，就是傷害。”
黑影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我覺得她應該因為我而驕傲。”
歐辰心裏突然咯噔一下，他這是間接的承認了嗎？他真的就是薑旭升？！潛意識的握緊了拳頭，眉心亂跳。
“師傅？”
“哼。”黑影把黑布的腦袋扭到一邊，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為什麽？”歐辰咬牙切齒的說道。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你今天約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問為什麽？”黑影輕佻的一問。
“沒錯。”歐辰看著他，猜想著黑布下的人影該是熟悉的模樣還是陌生的模樣。
“可是我今天來不是為了回答你的為什麽。”黑影頓了頓，看到歐辰看他的眼神，複雜、猶豫包含著所有的愛恨情仇。
歐辰需要鎮定和理智，才能忍住心中奔騰的宿怨和不甘。
“你到底想怎麽樣？”
“不想怎麽樣。忍了這麽多年，該是清算一下新仇舊恨了。”
歐辰突然感到黑影在笑，在黑布下笑的陰森，笑的猖狂。
“當年你不是死了嗎？為什麽現在又活著出現在這裏？”
“死了便是死了，活著還有活著的理由。”黑影自說自話。
太陽升起，高掛在半空中，透過車窗穿透黑影的身體，歐辰一時間不知道該找什麽話題，心中的答案得到了印證，更讓他手足無措。如果他當年活著，為什麽不回來！那樣，袁淩雲也不會為情自殺，薑小幽也不會失去母親。
“我今天來，不是為了給你解惑，我隻是想警告你，不要管你管不了的事。”
黑影這是什麽意思？
“我沒想管事情，我隻是想知道真相。”
“真相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黑影的語氣又冷了三分。
“不管能不能承受起，我都要知道。”歐辰堅定語氣，他做了決定的事情，不容改變。
“你這是在和我作對。”
“隨你怎麽想。”
歐辰在氣勢上一點都不輸給黑影，論實力，可還有一大截的距離。
“好，這是你做的決定，不要後悔。”
歐辰張張口，又收了回去，黑影瞬間消失在車內，空氣中還有他說話的氣息。莫名的心慌，他到底要做什麽！真想！真想！他要知道真想！
雙手砸在方向盤上，猩紅的眼睛憤怒的看著前方，歐辰突然覺得，這百年來自己就像一個木偶，在被人的擺布下生活，連直到真相的權利都沒有。
他要改變這個狀態！變的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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