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留玉出事
天始微明,赤蓮迷迷糊糊地爬起來,又迷迷糊糊地踩過了雪衣身上,吧嗒翻身下床,找個東西墊肚子先。
餓了一天多的人呢,經不起折騰。
正用“天靈刃”劃著清甜的果子,順便想了想一會要怎麽折騰雪衣,正一臉壞笑地眯著眼把刀思及一個好的壞點子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敲門聲。
“宮主,可是醒了?”
罌粟自打雪衣入住這主院後,便再也不會清早來喊自己起床了,這今日,是出了什麽事兒了?
她趕緊先過去給他掖好了被子之後,披上薄衫開門問:“怎麽?”
罌粟看了看裏麵,大致還是昏昏沉沉的模樣,她像是在找些什麽。赤蓮也明白她這找的是那躺著的人。“出什麽事兒了?他還綿在床上沒醒,應是聽不到說話的。”
罌粟猶豫了幾分,湊近上前,拿起她自己的手半裹在自個的耳朵旁,輕輕道:“‘癡情司’出大事了。”
喲嘿!最近三天兩頭的出事兒,是嫌本宮最近閑的麽,非要找些事兒來折騰自己著,絲毫不省心。關乎“癡情司”,便是必得關係到雪衣的,所以罌粟才會止了一止方才說話。能讓她覺得事兒不小的事,這個程度便是真的不輕了。
“叫過丁長老了嗎?”
“已經叫過了,長老差我叫你起來去看看。”
“我去加件衣裳,等等就到,你先去吧。”罌粟即刻轉身,快步走出了主院。
沒打算吵醒他,加之這些事也需不著去再是勞憂他的,隻有抱著衣裳躡手躡腳到離床邊尚遠些地穿衣裳,一下子收拾整理妥當,出門,悄悄帶上門。
“癡情司”能有事兒驚動了丁長老,跟能勞煩得丁長老叫罌粟過來找自己,這一樁子事兒,恐怕隻會往大裏說了去,不會小半分的。
正想著這事兒到底是會有多大的時候,在轉角處,一個人直接就撞了出來。當下時赤蓮嚇得一跳,馬上往遠處跳了一步去。想事想得太過於進入,便沒有察覺這撞出來的人究竟是雌是雄,抑或是公是母。待跳遠了凝目一瞧,才發現,這個雄的,不對,男的,似乎是……她似乎有見過來著。
“宮主。”急急喚了一聲名頭之後,便立馬跪下,“小人想求宮主一件事。”
狐疑地打量了這跪著半低著頭的人,她朝天打了個未醒轉的嗬欠,這衣裳料子,不是小廝所著的麻布粗棉衣裳,這染色,這個裁製,在宮裏須有些許身份的人才能有的。這慣有的不敢看人的毛病,一聲就叫得自己的名頭的人,也隻有往先在“癡情司”裏麵見過自己的人了。又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求自己一件事兒的人,更是少見,而且,自己居然還對他有些許印象,這便是,更少的了。
“你且先說與我聽聽我再做定奪。”
“是。”跪下的男人抬起頭來,眼裏含著淒涼絕望的眼神,但是卻為何有一種豁達之意,赤蓮覺得有點奇怪,但是,這眼神擱在這個人身上,便是有了些許和諧。“文……文棋?”不確定地發問,依稀記得雪衣曾經是這麽說過的話,沒有刻意去了解,便是不知道確切的哪兩個字。
“現在宮主要去處理的事兒,文棋自知難逃責任的,可是宮主你千萬別把事兒牽扯上雪衣身上去,全部都是我一人幹的,跟他沒半點關係的,要懲要治,宮主且定要明理辦事,莫要冤枉了別人。”
何事,又非要牽扯上雪衣去?他不是早就脫離了“癡情司”的嗎,怎麽那邊出了事兒,卻還是有他的一份罪責去擔著?
心裏的疑惑更是加深,也不管文棋站著跪著還是躺著,立馬轉身往“癡情司”的石板路上去。
怪道哉罌粟猶猶豫豫地不在主院前說,因為這事與他有牽扯上的啊,方才不知是為了顧及自己的麵子呢還是為了雪衣的麵子,才萬分著難地講了話。
看著赤蓮像是很生氣地轉得勢頭較盛,以為這傳言說喜怒無常的女宮主是犯了滔天怒火,急匆匆地要去把人拿住就抽一頓,跪在地上的文棋立馬起來,顧不得拍拍膝蓋上的泥巴跑了上前去。
踏進“癡情司”的南院子,一股濃重血腥臭的味道就衝上腦子,幾個小廝急匆匆地顛著腳步穿過小門洞來來往往地端進溫水去,端出來的,卻是一盆盆的血水,外加著一堆被侵染成暗紅色的布巾條。
怎麽著啊?看這陣仗,似乎,有三分像是女人家難產的那樣子呀!難道,這裏有姑娘,懷上了?還生了!不過,這可是南院,不可能有這麽一回事兒的。
而且,這聲音並不是女聲,卻是一個嘶吼得已經無力,嘶啞地慘淡叫上幾聲的男音。這是出了什麽事啊,叫他已經連吼得吼不出來了。
不顧那特意用來遮擋的布障,赤蓮撩開布障直接而入,第一眼見到的有點讓她一番常態,覺得他不全部的事情驚異又有些奇特,看了一會兒才明白,白隱修半蹲在那小榻上邊上,瞧著樣子像是是在給他縫合一般,他一身一直愛穿的茶花白的衣裳,早就給血染得映山紅一般,卻還是沒有像著往常那樣,皺眉頭,然後說一聲“滾”,也唯有這種時候,白隱修才對得起自己那一個“妙手仙人”的稱呼。
小榻上的留玉,麵目蒼白,比起白隱修未給染紅的衣裳,並不遜色,唇色亦是白若衣衫,已經吼得嘶啞的嘴巴裏麵叫不出什麽來,隻能張大了,幹張嘴一番,神情,是十分痛苦。
並不關心這躺上的是誰,又是怎麽就失血過多成了這麽個樣子。當她看到了離白隱修不遠的一個小盤子裏麵的東西,她終於覺得哪兒不對了,也知道文棋為何會莫名其妙地給自己來一個大跪求事兒。
文棋啊文棋,這禍亂慘事,可真就是攤上了。要知道,昨天還活生生地躺在床榻之帷上麵的人,現在卻是如此這麽血慘慘地擺成了一道真正的慘禍。留玉渾身都在抖著,眼角留下的淚,帶著血。而他身上,更是一片血淋淋的。
文棋,居然就這麽把留玉給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