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地宅之物
門開了一道恰好夠一人通過的路時,猛然間一個東西彈來,巨大的血盆紅口一下子撲上來,數寸長的尖彎勾牙齒擱在自己的臉前,閑腥味一下子撲麵而來,而且鹹腥的口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了麵前的石板上。
自己,還是太大意了呀。自己的爹,就算不在了,也能整的自己一愣一愣的。那時候,赤蓮懵呼呼地眨眨眼,腦子裏隻有這麽一個念頭,還沒有別的想法去管這自己麵前的龐然大物。嗯,是特別大。
巨大的嘴落在自己麵前,待了好一陣子,嗅嗅味兒,清楚的鼻息聲,然後縮得回去了。
說實話,當玄冥宮主,入玄冥宮這麽多年,奇異的東西見得是真的不算少了,什麽跟身上的毛一樣白的眼珠子的白猴子,若是不動就是一團棉花蹲在那裏;什麽深海裏麵的透明的魚兒,居然能活著出了深海;什麽有一個人臉的白嘴鳥兒;這些東西都是難能一見的東西,可是,這眼前的東西,是怎麽活下來的呀?
頭一件事不是看著這巨大的暗褐色大花蟒害一個小怕,而是擔憂著這東西是怎麽活下來的,要維持它的這個體型,怕是很難養的吧,這地宅子裏麵什麽吃的東西似乎都沒有的。
後來呆滯了一下,自己理應是該給花蟒一個臉麵害怕一下的,卻是,連害怕都沒有一個,就是給突然出現嚇著了,也有些對那個鹹濕腥味有點惡心之外,就是靜靜地擺一張臉看它慢慢回了它該棲身的水潭,盤成一團,紅紅的眼睛依舊是瞅著自己。
這情景,自己顯得相當鎮定,不知為何。它好像聞了聞什麽,便回去了,難不成是因為這自己的血的味道了?這才是非莫家人進不得此處的真正守門人……蛇的緣故麽?
看著它長時間盯著自己,漸漸的,自己居然從它那紅彤彤的小臉盆大的眼睛裏麵見出不耐煩了出來,稀奇得很,便依著它的意思,進了一步。
花蟒眨了眨眼睛,這是示意往裏麵走麽?於是再走了一步,再看它的神色,又眨了一眨。嗯,它還頗通人意。
裏麵除了它棲身的那個深水潭,便隻有它正對那處的一個碧玉色的圓台,上頭擺了個玉淨瓶子,難不成,自己爹是要它在這裏守護那個瓶子?
瓶子裏麵是什麽東西啊?心存疑惑,這什麽東西要這麽個稀罕物來守啊?便一抬腳躍了上去,這下子學精了,多看了看自己爹有什麽指示,實在沒有,才把瓶子拿起來,左看看右看看,沒見瓶子上有什麽東西,想著這進來,再加上呆滯的那會兒時間,估計時辰不早了,那個人現在不在這裏,定會是在別處,有些擔心,便直接把東西塞在身上,看看周遭還有一本小書,順帶著一並拿走,出去了再說事。
不過,赤蓮愣了一愣,這麽大物件,該不會也是爹爹他老人家給自己留下的東西吧?可怎麽帶得出去啊?走近它也不鬧,像是一隻貓兒一樣地擺擺頭,像是要人撫摸腦袋一樣。
這……有些為難啊,聽聞養蛇人說,若是選擇想要一個疼的法子,便摸一摸蛇的腦袋,那保管不隻是疼。這樣子,是家養的,很可能是爹他老人家的玩物呢。老人家真是好興致!
看著他擺腦袋,頭頂上有白色的一層膜,方才沒細看,才發現它正是在蛻皮,剛才過來,也是為了盡它的守護職責吧,看著它也挺盡心力的,想起它長時間在黑暗中,蛇也是不喜火的動物,鬥膽滅了火折子,在遠了幾步的地方,等了一陣,它並未發出多大動靜,看著情形是不會攻擊的,不應該多予打擾,它還是就在這裏吧,摸著黑便出了地道口。
別人想必是難以發現這個地道口,更難以進入,就更不用說打得過那小玩物了,也不怕之後有人來叨擾他,或許以後還有別的什麽事兒會這個地方來,也可能回來將這個爹的小東西喂喂食兒什麽的,並沒有摧毀掉機關,看著已近三更,立馬把東西出揣好往客棧疾步而去。
竟然不知道這一次所行究竟是為了什麽,本以為像著說書先生口中的那般找到自己的地宅子,就能找到深埋地底的家族絕對秘辛之事,再次一些,也能找到先祖埋在地下的秘籍與兒孫後輩的,沒曾想,那居然是自己爹養在地下的小東西,雖然,它的體態莫過於太雍容了一些。
除了感懷一下爹的口味竟是如此獨特之外,還想慨歎一聲:爹啊,你究竟給孩子留的什麽玩意兒啊!
該追的人自己找上門來,說了一些未明所以的話兒,像是在迷惑引誘自己,還差點讓雪衣他受個罪的,這邊勉強有點小收獲,可是虧了啊。
摸出那個白淨瓶,晃蕩了一下,像是裏麵有些水物東西。不知道又是老爹留的什麽東西,暫時還是不開,萬一是他得空自己研製的歡愉之聖水呢?不是作孩子的非要這麽想老爹,是真的沒見過這麽禍害孩子的爹啊,小心為上,為上!把小書摸出來,一筆皆是老爹字跡,看到那熟悉得早已經模糊的字跡,心酸了一陣,爹啊。
上麵載的是這瓶子的東西,按著老爹的話來說,是他在極寒之地於聖泉中冰深數尺下得來的能對付世間邪物的至聖之物,耗了好多個身手一佳的門下弟子才得來的,望不知是何世的莫家後輩萬要好好珍重不易來之的東西。爾後說的是,這花蟒是他小時於深處雨林偶然得到的,從大雕爪子下救了它便帶了回去,因它長得越來越體態豐盈,怕嚇著了他人,隻能轉養於地下。
若是不熟悉老爹的為人,肯定就醒了他的鬼話!雖然不知道哪兒不對,但是總感覺這像是老爹在給自己說話時那般,總埋著不小的深坑一樣。與莫氏後人說話,他便拿到是長輩的款,也就是他說的話,是隻能信一半的,另一半,還得分作兩半來看,一是半信半疑,二是,堅決不能信了他的鬼話!
這些東西還得自己多花些時間去看看那幾句是真的,哪些是存疑的,哪些全是鬼話的!現在,還該找出自己家裏人的那些屍首都埋在哪裏,怎麽莫家宅子就給重新弄做了那個樣子了。
雪衣這個時候醒了,揉著眼睛,看著外麵的天昏沉幾分,聲音混混問了一句:“什麽時辰了?”
他一醒,赤蓮便高興極了,因為他這個昏沉的時候,是最可愛的,像個小孩子一樣,待會一清醒之後,便不好玩了。那些惱人的事先甩一邊去,及時當下行樂才是人生大事。拿著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再是沿下摸著下頜骨,趴過去細細看著,道:“說,你喜歡男人。”
這便是真正的逼良為娼啊。
“不說別的,你還真就是男人中的男人。這般,我倒算是喜歡男人喜歡得緊了。”唉,已經清醒了,他這個狀態是若優曇一現,難以抓住最好的時機,便已是轉瞬即逝了。
“沒意思。”抽手回去的時候,手被拉住了,顫顫一聲,“手怎麽了,這麽層血疤子。”
“哦。”昨夜躲箭的時候撞上地道的壁。“沒什麽。”
他一下子不高興了,“說,不然現在將你就地正法了,沒個王法的。”
大大方方一敞衣,躺在床頭,看著他,淺淺一笑:“來!放開手腳地來!”
預備中的會給手掌一打,“怎麽也不說的,都是不會疼的了?我是不是沒看見你還就打算一直瞞等疤都好了?”
還真就是這麽個理兒。
“如若你要罵,便罵吧,我也沒有瞞,隻是沒說,你不是看見了嗎?再者,你若是真的想看這傷什麽的,背上一大塊,我反正是見不著的,愛看就看。”說罷背後身去。
“傷得重嗎?”
“現在沒感覺了。也就那時疼了一陣。我哪次真實心實意地傷一次不比這些重多了?”
隻覺背上輕輕一陣揉著,沒話說。
“怎麽了?本宮身子骨健實得很,終究是有什麽護體的,不知何時,我這些傷比以往好得快多了,這我能見到的手這塊兒已經好透,隻待將疤子一撕便好了,以往是要幾天的。”
“也不知何時,你這麽一陣一陣的傷,你好得越來越快,我心疼得越來越久了,估計這老天是公平的,這些疼是需要人平攤的。”他說得是無所謂一般,也不知道現在越來越擰巴的他是怎麽說出這種話來的。
“我何嚐不是呢?老天是公平的。”
他揉了一陣,將衣裳從後背上撩過去,手指觸了觸背彎,“疼嗎?”
“不疼啊。”
又往上卷了許多,“疼嗎?”
“不疼。”
“奇了,怎麽半點紅痕都沒有的,若不是知道你向來不會在這種事上說謊,我會真懷疑你騙我的。”
“嗯?”昨夜那麽火辣辣的疼,想便絕是實心撞上去的,腦子都給疼得默了一陣才回過頭來點了穴道,以免疼得沒法再繼續進去。
好得這麽快?究竟是怎麽回事?難不成,是因為自己那個邪功夫?
“沒事便好,起床了,不然甄俊那邊要拿鞭子來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