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明算賬目
那樣她早就帶著方家，把北方的市場也給占領了。
說起來，她以前總是貶蔣家現在那幾個主要管事人酒囊飯袋倒太過誇張了，在他們手下，蔣家沒有再繼續擴大，可也沒被她壓得退回老家啊！
“方姑娘，你笑什麽？”蔣川被她笑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我在想，我是不是幹脆直接去找讓蔣家都怕了的你口中那幾個中等商行，和他們談談好了。”方從筠麵色淡淡的說道，“我可沒閑心扶持一個阿鬥。”
蔣川臉色陰沉，卻不能否認，自己這番舉動的確太丟蔣家這個北方巨擘的臉了。
“不過既然合作，雙方都得有誠意，總不能一言不合就一拍兩散，蔣五爺你說對吧。”方從筠話音突轉，一副極其善解人意的好說話態度。
蔣川能說什麽，說一開始拆台的也是你嗎？這反駁的話幼稚得就像兩個小童鬥嘴。
“說起來，一開始是我主動找的蔣五爺談合作，聯手對付方家，而這事不能操之過急，得徐徐圖之，一開始見不著成效，故而也沒和蔣五爺談什麽利潤。現在幫蔣五爺處理眼下的燃眉之急也不是不可以，隻是嘛……”方從筠笑意盈盈，眉目柔和，有如一股春風拂麵，整個人身上的凜冽氣勢都被融化了似的。
方從筠矜持笑著，點到為止，為身後站著的阿奇立馬跟著道：“這算是蔣家自己無能了，可不在我們約定範圍之內。要方姑娘出手幫忙也可以，按咱們的規矩來，得收費了。”
蔣川傻乎乎的問道：“那收多少呢？”
“啪”的一聲，阿奇拿出一個小冊子，冊子的封麵上寫著“解憂去煩無雜事”七個大字。
阿奇詳細的在蔣川旁邊介紹，熱情洋溢比不酒樓裏跑堂的小二差：“方姑娘專幫各位同行解決疑難雜症各等煩心事，合理收費，絕不虛高要價。不論是應付眼前難關、抑或是想讓競爭對手關門大吉，均可，當然了，收費也是有高有低，不一樣的。不知道蔣五爺，是需要哪一種呢？”
在被阿奇吵得頭暈眼花的蔣川隨意點了一個後，兩眼發直的走出方家宅子。
一陣疾風掠過，揚起門前樹下的一地碎葉，蔣川呆愣愣的望著樸實無華、普通得和整條街並無二般的方宅大門，他突然想起，自己又不是真的無能，隻是想借這個機會來試試方從筠的深淺啊！怎麽被她給帶溝裏了！
他抬起手，看著手中被阿奇塞進掌心握著的一張紙，是和方從筠他們簽的契約，他們幫他收拾現在這個競爭對手，他給他們……蔣邃瞪大了眼睛看著契約裏銀兩那一欄，險些一口氣被喘上來。
五百兩銀子！
他們怎麽不去搶啊！
……
這鋪子還沒有開張呢，生意已經上來做成一筆了，還是一筆五百兩銀子的大生意，阿奇的心情有多激動可想而知。
“別高興得太早了，蔣五爺那是被你給弄暈了，等他回過神來，指不定怎麽給我們找麻煩呢！這五百兩銀子，沒那麽容易拿到手。”怕阿奇太過得意忘形，方從筠忍不住潑他一盆冷水。
阿奇連忙緊張的拉住方從筠，“他要反悔嗎？這契約都簽了，應該是不能隨意反悔的吧。”
“反悔都是不會，不過中途給咱們使絆子，找下麻煩總是少不了的。”方從筠笑了笑，將蔣川的心理完全一算一個準。
阿奇的情緒太容易被影響了，這會兒有陷入了無限的惶恐之中，怕蔣川出什麽大招方從筠應付不過來，方從筠無奈，阿奇在縣城裏時不是這樣的，對她信心滿滿，這是到明州太緊張了。
他太需要一次成功來建立信心。
“你也不用擔心過度了，畢竟有契約在呢，要為難咱們，要不就是暗地裏幫蔣家的競爭對手來給我們製造難題，這個不可能，真一不小心玩脫了，我們大不了就賺不到這筆錢，他可就玩完了；要不就是蔣家內部對咱們陽奉陰違，這個可能性最大，倒是見招拆招就是了。再不然，就以蔣家的明州分店實力太弱，對手實在太強為由，增加費用，我們也不虧。”方從筠有條有理的給阿奇分析道。
阿奇情緒平緩了下來，他的確太緊張了，等聽見方從筠說的最後那條——“這樣也可以？”
方從筠眉眼舒緩，難得俏皮的眨了眨眼，笑道：“有啊，契約裏第三頁第四段第八行就有些。”
原來契約那麽多，用處在這裏啊！
阿奇意味深長的瞅著她，用心險惡哦！
……
做這種生意的，倒是第一家，自古開頭難，不過方從筠對這個早就在心中重複修改計劃了千萬次，胸有成竹，為了預防各種意外情況，讓自己吃虧，也讓顧客放心，契約裏各項條款和規定，詳細的寫了足足有十頁。
方從筠自詡自己是個厚道、誠信的生意人，條款雖多，但簽契約的時候，她會每一頁每一項都仔細的給顧客講述清楚，今天蔣川這個算是意外，她倒是有心細細給他說，可他自己已經先懵了，爽快簽下名字按下手印，逃命似的跑人，這可不關她的事。
不過這個蔣五爺呀，的確不太適合做生意呀！方從筠感歎萬千。
同為蔣家人，瞧瞧蔣邃，人蔣四爺，多精，多賊，多摳門。
她做如此感慨的時候，對麵蔣邃正手持折扇，時而展扇輕搖，時而合扇擊掌，楊玉和張管事一左一右的站在他兩邊，如同哼哈二將。
張管事手指撥動著算盤珠子，動作飛快，就聽見算盤珠子碰撞間發出清脆悅耳的輕響，與此同時，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一本簿子，撥動算盤珠子時，念一項賬目。
“當初讓蔣四爺出場震懾方姑娘的家人，四爺出場費某某某銀子，借用四爺手下某某某兩銀子，四爺第二次出場費某某某兩銀子，四爺第三處的出場費某某某兩銀子，張管事的出場費某某某兩銀子，從縣城到明州的車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