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自責沒用
原本方從筠是打算讓苡藍跟著韓琦去韓家的，結果韓琦對著苡藍卻害了羞，從臉頰到耳後根都紅彤彤的，強烈要求方從筠跟著一同去。
看了看捂嘴輕笑的苡藍，又瞧了瞧害羞得跟個大姑娘似的的韓琦，方從筠就想問一句，為什麽對著苡藍他那麽害羞，對著她他就什麽事也沒有？
她就不是大姑娘了？
韓琦対此，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因為你太厲害了，比男人還要厲害。”
“你看，咱倆多般配。除了我，你還能找到另一個足以與你比肩的男人嗎？”方從筠耳邊莫名回響起了這句話。
然後，剛因為羞得耳紅麵臊被狠狠調侃了一通的韓琦便看見走著走著就停下來沒動，目光渙散的眺望遠方的方從筠騰的一下，紅霞布滿了臉頰。
他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
她也會害羞！
在方從筠回過神發現他並且惱羞成怒之前，苡藍趕緊拽住他的衣袖將他拉走，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韓琦雖然為人羞澀，但到底是男人，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是思春了。
“思春”兩個字剛吐出半截音，就一把被苡藍狠狠捂住嘴，“別說別說！我們姑娘耳朵尖著呢！你想被她收拾我可不好。”
韓琦有些不服氣：“剛才她也那麽調侃我了。”
苡藍以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無須多言，意味一目了然，韓琦垂頭喪氣的跟在她後麵，沒法子，有事求人，不得不低頭啊。
不過，越這樣，他便越好奇，那個男人是誰。
苡藍搖頭：“他已經離開明州了。”
從阿奇那裏聽來的隻言片語，再加上他留給姑娘那一箱子貴重的東西，蔣四爺在京城應該也是家大業大的，而且雖然她們外人看他們兩個人看著熱鬧，可實際他們並沒有什麽關係，蔣四爺連他的真實身份都沒有告訴姑娘，這能算是真心實意嗎？
“你別在我家姑娘麵前問她這個。”苡藍慎重叮囑道，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提總不會踩中雷點吧。
方從筠並沒有發多久的呆，很快就回過神來，快步趕上了韓琦和苡藍。韓家離韓琦買魚的地方並不遠，且韓家這一帶是老居民街，不比方從筠的方宅，街寬路平，馬車不太容易進來，方從筠便讓周叔在外麵等著，不比跟上來了。
一排排整齊的平房，牆麵斑駁，有些陳舊了，石板鋪成的路也因為常年來往，有些坑坑窪窪，因為這段時間時不時下點小雨，甚至還有些泥濘。
方從筠健步如飛，落腳穩穩當當的避過水坑，雙手負背，姿態悠閑；苡藍雖是下人，卻是從小在大家大戶裏長大的下人，還真沒怎麽走過這種路，在她第三次因為差點扭了腳險些摔倒而驚呼出聲時，韓琦出手隔著薄薄的一層袖子攙扶她，給她借力。
有了苡藍的拖累，方從筠漸漸走在了兩個人最前麵，她成了帶路的那個人。
她停在一道門麵幹淨的雙扇門前。
“到了到了……”韓琦立馬鬆開了手，如釋重負的吐了一口氣，“誒，方姑娘你怎麽知道我家在這裏？”
韓琦一臉疑惑。
方從筠也愣住了。
“我……我不知道啊！我走累了，見你們落後那麽多，正好就這門前的這塊地比較平整幹淨，就在這兒站住腳等等你們了。”方從筠揚眉，一臉奇怪的反問，“這裏就是你家？”她瞟了眼身後那道雙扇門。
這個解釋姑且算說得過去，韓琦沒在糾結，上前開鎖推門，邀請方從筠和苡藍入內，“寒舍狹小簡陋，見笑了。”
就韓老與韓琦祖孫兩個人住，宅子太大了也沒意思，這座兩進的宅子，如今兩個人住不會嫌大了，日後韓琦娶妻生子，也不會覺得小住不開。
宅子普普通通，沒有過多的擺設搭理，前院有一口進，後邊兒有一處小院子，統共前後兩排房子，前排正中間的三間房子，均是裏外兩個屋子，等同於一室一廳。左右兩邊的房子一明一暗，搭了個小角房，和正中間的房子比起來，隻是狹小了些，光線暗了些。後麵一排都是單廂房，當書房，或雜物間等等。
細算起來，雖然宅子占地不是特別多，但房屋的構造很精細緊湊，能住人的屋子還真不少。
韓老和韓琦分別住在前排的正中間那三間房子的其中兩間。
韓琦指了指韓老住的那間屋子，門窗緊閉，“我出門的時候祖父又睡著了，可能這會兒還沒有醒。”
“那就讓韓老休息吧。”方從筠壓低了聲音道，怕驚擾到了韓老休息，吩咐苡藍去廚房開始動手，動作輕點，別鬧出太大的動靜。
方從筠隻是無意之舉，卻令韓琦十分感動。
“韓老生病了，有用過藥嗎？請大夫來瞧過嗎？”老人家的身子骨不如年輕人，可經不起折騰，哪怕是小病一場，做晚輩的也是提心吊膽，生怕病來如山倒，一下子就讓家中老人倒了下人。
隻有韓老一個親祖父了，韓琦自然更加小心，聞言點頭，“大夫已經瞧過了，無大礙，就是最近累了些，多歇歇，少胡思亂想就行。”
韓琦捏著手中的茶盞出神，祖父最近這麽累，估計就是因為方從文和新任的大掌櫃有了動作，祖父為他擔心，想法子幫他，才累到了的吧！
如果……如果自己沒有告訴祖父，他想留在方家，祖父肯定不會累倒的。
都怪自己太沒用，如果自己有本事，祖父就不需要那麽勞累操心了。
他咬住唇，心裏嘔著氣，手上動作也大了些，茶盞輕輕搖晃，和茶蓋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茶是給我的吧？”方從筠問道。
韓琦回過神，“哦”了好幾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給你的，請用茶。”趕緊將手裏的茶盞放在方從筠手邊的案幾上。
年紀大了的人睡眠淺，為了讓韓老能睡一個安穩好覺，大夫開了有助於安神的藥，韓老用了後，從韓琦出門一直到苡藍煮好了魚湯都沒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