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沒完沒了
另一方人很快就過來了，當著方從文和沈清雨的麵，雙方當麵對峙。
自從李掌櫃等人過來了後，周大掌櫃就顯得興致乏乏，也幸好人多，大家都沒有注意到他，才沒有發現他的異樣。
和韓老相對立的新人一方，說是他的人，可他還不是方從文的人嘛！歸根結底，那些人實際上終究是以方從文馬首是瞻。有方從文在的地方，他就不值一提了。
周大掌櫃冷眼旁觀，看著韓老、李掌櫃等人和有方從文暗中支持下的人雙方各執一詞，爭辯不休，暗暗歎氣搖頭。從看見李掌櫃他們趕來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這一局，他們又失敗了。
方從文的顧忌太多，畏首畏尾，既想要麵子，又想要實實在在的好處；而韓老本身則如李掌櫃所說的，心懷坦蕩，光明磊落，自然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也就無所畏懼了。
哪怕新人一方窮詞狡辯，最後頂多也就是個雙方各打五十大板的結果，誰都沒有贏，誰也討不了好處。
周大掌櫃默默的站在一旁，他在等，等一個人來。
……
新人是初出茅廬不怕虎，而且還有方從文作為依仗，愈發的天不怕地不怕，打心底不將這些老資曆的前輩放在眼中。既然已經得到了東家的青眼有佳，他們哪裏還看得上一步一個腳印，靠自己慢慢爬上來的前輩，洋洋得意自己的一步登天。
而韓老、李掌櫃等老人們身經百戰，什麽大風大浪沒有見識過，應付一群新人更是遊刃有餘，哪怕他們說理說不過便吵鬧打諢，李掌櫃十幾年積累下來的威嚴擺出來，各種手段使出來，也不在乎事後被人說以大欺小了，很快便掌握了全局的節奏。
方從文坐壁觀上，冷眼看著新人一派不由自主的跟著李掌櫃的節奏走，自己都已經跳進那群老不死的挖的坑裏，還不自知。
結果也不出周大掌櫃所料，即便李掌櫃他們使出渾身解數，方從文從根上便是偏了心，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雙方各批判一通，將為首的人拎出來狠狠一通責備。
李掌櫃不是當事人，但作為出頭鳥也被沈清雨點出大名，語氣不善的一通責備。
李掌櫃樂嗬嗬的，笑著應下，並不覺得難為情。
年紀大了，見的風浪多了，自然火氣也就沒年輕人那麽大，什麽都看得淡了。他們這幫老骨頭這次的確是衝動了，舉動不當，理因受罰，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再說了，他們這次前來幫韓老，也早就做好了準備，這件事不會就這麽過去的，肯定得揪出幾個人來收拾一頓，不然方家票號丟的臉怎麽算，總號的麵子往哪裏擱。
不願意讓韓老代替他們受過，自然就得他們自己站出來受過咯！
受過的人不是韓老，方從文對責罰其他的興致便也就不高，算得上是公平公正的雙方各點名批評了一下，再適當的扣除銀子作為懲罰，並向方家票號的總號及以下各處分號均發出批判公告，以儆效尤。
最後，方從文抿了口茶，潤潤嗓子，“各位是否還有異議？”
李掌櫃高舉雙手表示服從，“並無異議。”隻要沒把韓老帶下水，怎麽處置他們，他們都無所謂。
新人一方憋著一肚子的氣，悶聲悶氣道：“無異議。”
對方都那麽說了，他們難道還會拆自家後台的台不成？
“既然如此，那這事就了解了。”方從文說道。
總號爭執間大打出手，被外人撞見，揚名出糗一事，於是就告一段落。眾人行禮，準備走人。
“慢著！”
突然一人高聲喊道，準備離開的諸位紛紛留步回頭，方從文和沈清雨也抬起頭，在人群中看喊話的人是誰。一直站在門口角落處，幾乎快讓大家忘了還有他的存在的周大掌櫃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出來，衣角帶風。
“周大掌櫃。”方從文挑眉，身子微微前傾，話裏帶著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期冀，“你還有什麽事嗎？”
覺得韓老就這麽輕易的被弄走了，他覺得太不現實，疑神疑鬼的，懷疑有詐不放心；但事情失敗了，韓老果然沒那麽容易被扳倒弄走，方從文在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失落。
哪怕是有詐，他也還是想成功一次的啊。
周大掌櫃大步走到中央，在眾人的矚目之下，拱手嚴肅說道：“少爺，少夫人，還有一事未完，李掌櫃他們怕還不能走人。”
……
“未經通傳，李掌櫃等人擅自傳入，不論情理，這都有罪。說大了，是私闖民宅；說小，那也是不敬東家。”周大掌櫃一本正經的說道，“此風氣行為決不能容忍，定要防微杜漸啊！”
方從文：“……”
沈清雨：“……”
韓老及李掌櫃等人：“……”
幾方人的心情均是大起大落，各有悲有喜。
方從文和沈清雨還正高興呢，滿以為周大掌櫃這麽急切又慎重的跑出來，是有什麽大事發現，可以扳回一局，結果……就這個。韓老和李掌櫃也做此想，以為他們真有什麽未注意的差錯被抓到把柄了呢！
方從文牽強的勾起嘴角，心裏不免對周大掌櫃有些不滿。這個罪責讓他怎麽定，官方話說得好聽，可他這裏畢竟不是官方啊！
大家都算得上是自己人，李掌櫃他們有急事相求，雖然禮數上欠缺了些，但像他們這些做生意的，遇到十萬火急之事的時候，來不及一道道通傳，直接闖進來的事也不是沒有過。
但想說無所謂，就放過李掌櫃他們一馬吧，周大掌櫃又雙目炯炯的看著他，十分鄭重的等著他的話，方從文要是這樣說了，那就是下了周大掌櫃的麵子。
方從文再溫和的脾性，被接二連三的挫敗，現在又被周大掌櫃弄得騎虎難下，火性也上來了。
他聲音冷漠的道：“李掌櫃他們雖然有過錯，但此事緊急，情急之下倒也能理解，若是他們來晚了幾步，我就要冤枉在我們方家票號辛苦幾十載的老人了。不過也不能不罰。不如周大掌櫃你來看看，該如何處理李掌櫃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