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感情用事
阿奇越想越覺得可能，一雙眼迸發出攝人的光彩，激動不已的看向方從筠。他就說嘛，方姑娘對韓老的尊崇他都是看在眼裏的，她對韓老那麽尊敬，怎麽可能真下得了那個狠手。
倒不是他有多關心韓老，他隻是不希望自己一直崇拜景仰的人有太多汙點，不希望方姑娘太過心狠手辣。
雖然她沒有明說她安插的那個小廝究竟發現了韓老手下的人的什麽汙點，但方從文和周大掌櫃將禍水轉移到韓老身上，便足以幫助他們順利的讓韓老名聲掃地的走人，想來發現的事情定然不輕。
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初出茅廬的小菜鳥了，知道若韓老他們真被這盆汙水潑結實了，對他們的名聲有多大的損害。
方從筠輕輕扯了下嘴角，對上他充滿了期冀的雙眼，搖了搖頭，“我沒騙你，我做的事都是真的。”
阿奇有些茫然無措，手無意識的向前摸索，碰到了桌上茶盞上，一個失手，將茶蓋碰翻，他手忙腳亂的將茶盞的杯身扶穩，茶蓋蓋上，一通忙活。
等爛攤子收拾完，能做的事都做完了，阿奇不得不抬頭對上方從筠的目光，他大鬧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剛才的反感已經表現得太明顯了，方姑娘肯定也感覺到了，不知道她會不會不高興呢……可這會兒再反口，也不行了。阿奇胡思亂想了一通，頭皮發麻，訥訥道：“那、那韓老會怎麽樣？”
方從筠幾不可聞的鬆了口氣。
阿奇剛才的態度那麽大，她還以為他得到她的再次確認回複後，會情緒更加激動呢！方從筠覺得很欣慰，不管她做什麽事，阿奇最終的態度，都還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我隻是把路給他們鋪好了，方少爺和周大掌櫃究竟能走成什麽樣，還得看他們自己。”她翹起嘴角，“如果比不過韓老，就算天時地利，也未必能算計得到韓老。”
頓了頓，她拍了拍阿奇的肩膀：“現在你基本能獨當一麵了，在我不在的時候，可以放心大膽的將事情都交給你。但你有一個最致命的缺點。”
阿奇睜大眼睛。
“你太感情用事了。”
阿奇若有所悟。
方從筠說完起身走人，已經過了很久了，阿奇還坐在包間裏傻傻的發著呆。腦海裏一直回響著那句話——“你太感情用事了”。
生意場也是人情場，難道不應該用情嗎？
阿奇不解。
等到他終於回去，看見苡藍正在將茶壺裏已經泡得沒了滋味的茶葉剩渣倒出來，“唉喲”一聲，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
苡藍嚇了一跳：“你怎麽了？”發什麽瘋了？
阿奇搖頭，嘴巴緊閉，不願意說話，氣呼呼的生著自己悶氣，一股腦的低頭往裏麵走。
說到最後，完全被方姑娘帶了節奏，又把正經事給忘記了。他對方家的事並不是特別在意啊！他最在意的，是什麽時候才能讓附近這些鋪子的人消停下來，不要再有事沒事跑過來占便宜了！
……
那天之後，方從筠早出晚歸，忙得不可開交，阿奇再也沒逮著過她的人，自然也就沒有機會問她關於鋪子的具體計劃了。
不過也正因為她太忙了，去鋪子的時候少了，於是附近的人來的次數也大大減少，畢竟蹭蹭好茶嚐一嚐味道是順便，他們真正的目的還是想來套幾招法子。
阿奇又送了一個來打聽方從筠消息的掌櫃，扭頭對苡藍道：“我都不知道，該不該希望讓方姑娘過來了。”
她不來吧，鋪子裏沒人坐鎮，他們總覺得心裏虛得慌；可她來了，又帶來了這麽多麻煩……阿奇滋味複雜的歎了口氣。
苡藍捂嘴輕笑：“那你可得抓住機會啊！你能都給解決了，咱們這裏也就不需要方姑娘再過來了。”
阿奇精神一振，說的是這個道理。
說來也奇怪，那天就像是一條分割線。那一日之後，雖然阿奇再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和她再談鋪子，但之前讓他一直很苦惱的事卻也沒有再發生了。
大方的人不在了，占便宜的人占不到便宜也就不再怎麽上門了。
占便宜的人少了，主動找上門的生意卻也漸漸增加了。
見阿奇像打了雞血般興奮，隻在偶爾閑暇時再念叨方從筠幾句，苡藍回想了一下最近的賬冊，便想著好心提點他一下，“我瞧著近幾日的賬冊，最近做成的生意都有一個共同點，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哦？”阿奇來了興趣，對苡藍說的話很是信任和看重，“是什麽，說來聽聽？”
苡藍從來不會無事生非，每說一件事，都必然是有根有據的，這也讓阿奇覺得十分欣喜。
她是閨中丫鬟，對生意上的事或許敏銳度不高，但她有著姑娘家的細心，跟著韓琦還會看賬冊，每一項銀子的支出與收入的項目，她都會仔細研究，如果有發現便會主動告知阿奇，給他省下了不少麻煩。兩個人相處沒有多久，阿奇對苡藍的欣賞卻是與日俱增。
“這幾單生意，都是隔壁那條街的。”苡藍說道。
阿奇恍然笑道：“哦，他們啊，這正常。畢竟咱們這條街的鋪子，這段時間天天上門找方姑娘支招，各種打折降價送禮沒停過，生意好得不行，估計隔壁那條街的鋪子的生意都被咱們這邊搶走了，沒辦法才來找我們吧。”
都是小鋪子，也不用太費心思，阿奇都能搞定，雖說一單的生意賺得也不多，但耐不住量多啊！同時接好幾單的生意，幾天下來，也是收入不菲了。
想想方從筠接了的方家票號那麽大一單生意，收入高是高了，可現在還沒完沒了，事情沒結束，銀子也不能到手。
阿奇喜滋滋的想著。
想到一半，他笑容突然僵住，眼睛直視前方，目光放空。苡藍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沒有什麽啊！
阿奇眼神渙散的看向遠方，好一會兒，才聚焦，眼睛變得有了神采，一副喜憂半參的表情，“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