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營救童童行動(下)
“爺,方姑娘……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張管事猶猶豫豫的說道。
蔣邃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她什麽時候對勁過?隻要有童童在的地方,她眼裏還容得下別人?”
張管事囧了一下,不是……他這話怎麽聽起來酸溜溜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爺,你有沒有覺得,方姑娘好像生氣了?”張管事壓低了聲音反問道。
聞言,蔣邃愣了一下,生氣?她在生什麽氣?蔣邃也不是真傻,隻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罷了,“你的衣裳是說她因為童童被人挾持帶走了這件事在發脾氣?”
張管事點頭,將當時他和方從筠剛剛發現有人闖入了他們休息地盤的附近時立刻躲起來,結果發現童童在他們手中,當時方從筠便勃然大怒,連他都殃及了的事。
頓了頓,張管事補充道:“方姑娘對童童素來疼愛有加,這次我們失誤,讓童童被人偷偷挾持帶走了,的確是我們的過錯,方姑娘生氣也情有可原。”
往壞處想一想,若是這次童童沒有被救回來,後果會怎麽樣?
不過說起這個,張管事跟著便想到了一個疑點,問了出來:“王爺,童童是怎麽被那夥人給帶走的?”
不是他太過自信,他們這一行人各個都身手不凡,而且還有王爺親自坐鎮,什麽算計啊、陰謀啊,或者是下三濫的迷煙等等等等,王爺可是玩兒這些的祖宗,能算計得過他去?
而且按照他們的重重防備,那夥人別說帶走童童了,就是想靠近他們,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他們當時是在晚上,趁著夜色行動的,但他相信,王爺他們也依然不會放鬆。
這是問題之一。
還有一個問題——“昨天發生什麽事情了嗎?我跟方姑娘趕過來,你們已經離開不在了,我看地上的痕跡,在你們之後有人一直緊跟不舍?那夥人是誰?是否已經解決了?”
蔣邃是主,張管事是仆。但同時,張管事也算是他的謀士,是掌管他所有內外私事的大管家,所以這些事情他必須都得清楚知道,他才好心中有數,做到防備或者提醒。
張管事問了一連串的問題,結果蔣邃沒有回答,先笑了起來,笑得張管事一頭霧水莫名其妙。
“你想知道啊?”
張管事點頭,廢話!
蔣邃仰頭,一口將酒壇子裏剩下的酒灌了個底朝天,姿態散漫隨意的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漬,他眯眼一笑,“你叫她來問我,我就說。”
張管事順著他手指指向的方向,臉色一黑。
“不止你想知道,她肯定也想知道。我也知道,你知道了之後,她肯定會來問你。”蔣邃說繞口令似的說了一圈兒“你想知道她想知道”,也難為張管事幸好沒有喝酒,還清醒著。
“你直接讓她過來問我,我就告訴你們。”
張管事昨天一整天和今天的半天都是和她在一起,有什麽情況都是他們兩個人一起發現的,是都知道的。張管事的這些疑慮自然也是方從筠心中的疑慮。
蔣邃有些不要臉的想,他才不管她是因為什麽生氣呢!他隻需要知道,她想從他口裏知道什麽消息,就得乖乖兒的自個兒親自過來問他。
她生氣了說出來啊!她不說出來他怎麽知道她在氣什麽!
蔣邃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這麽討厭被人冷戰的感覺。雖然她發脾氣的時候凶了一點兒,像母夜叉似的,不過總比現在這樣冷冰冰的,拒人於千裏之外,理都不理人來得要好。
張管事摸了摸鼻子,一眼看破自家王爺的小算計,認命的起身向方從筠和童童的方向走過去。
……
方從筠的確在生氣,甚至因為生氣而產生了一些不太好的聯想。
張管事能想到的她也能想到,而就算張管事知道的一些事情,她不知道,但她也能大致猜測到,譬如蔣邃他們這夥人的防範,不可能就那麽容易被那夥人給突破。
張管事過來的時候,正好聽見童童在問:“方姐姐,你怎麽沒有理蔣哥哥啊?”
張管事差點兒感動得熱淚盈眶,好孩子誒!
他連忙走過去,接著童童的話茬說道:“方姐姐沒有不搭理蔣哥哥,隻是這會兒方姐姐要先陪著童童。”
童童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張管事也笑道:“方姐姐已經陪了童童這麽久了,現在可不可以讓方姐姐去和蔣哥哥說幾句話呢?”
方從筠一個勁兒的惡狠狠瞪著張管事,張管事隻當看不見,朝著童童微笑。童童是個好孩子,知道他們大人有正經事要談,於是乖巧的點了點頭:“好呀!童童不哭了。”
童童都已經這麽說了,方從筠還能怎麽著?當著童童的麵拒絕發脾氣嗎?
張管事猜準了她不會。
方從筠隻得捏著鼻子一臉鬱悶的起身離開,讓童童進了帳篷先躺好,正好折騰了這麽久,他也累了,這會兒心情平複下來,就讓他好好睡一覺。
童童從昨天深夜被人帶走後到今天上午被解救之前,一直都沒能合過眼,等被救了出來後,還處於擔驚受怕之中,生怕自己一閉眼,就又會被人帶走,睜開眼就看不見熟悉的人了,哪怕再困再累,也不敢睡覺,讓方從筠心疼得不行,本來就怒火中燒的火氣越發的大,心中對蔣邃的責怪也就愈發的深。
等童童閉上眼睛了,方從筠才出了帳篷跟著張管事過去。
張管事尷尬笑道:“方姑娘,這中間應該是有什麽誤會的,王爺請你過去,他親自向你解釋。誤會說開了就好了。”
方從筠扭頭一笑,“嗯。我也相信,孝王爺肯定不會做出為了揪出後麵尾隨之人,而故意放鬆警惕,讓人綁走童童這件事情的。”
張管事心裏一咯噔,她果然是這樣想了。但也難免的,畢竟連他都有點這樣猜測了。
……
在京城時的蔣邃,哪怕是低調行事,也是一身錦衣長袍,富家公子哥的打扮,渾身上下是洗脫不去的奢豪之氣,威嚴之勢,可出了京城的蔣邃……
方從筠看著他,仿佛看見了當初在明州縣城時,那個剛認識的蔣四爺一般。
曾經的高高在上的威嚴權貴氣息絲毫不在,在這裏的,好像隻是一個江湖人一般。他漫不經心的坐在地上,旁邊橫七豎八的擱著三四個已經空了的酒壇子,方從筠捏著鼻子走近,本以為會聞到他滿身的酒臭氣,卻不妨卻酒香醉了神思。
她就動了動鼻子,好酒!
羨慕又嫉妒的瞥了他一眼,果然是王爺的好命。哪怕是出門在外,也不會讓自己過得憋屈了,這等好酒想喝都能喝,而且還這樣一壇子一壇子的喝,真浪費。
“說吧!我已經過來了,你想說什麽。”
方從筠以為蔣邃會向她說之前沒有如約在京郊外三裏地等他們的原因,又或者是童童是怎麽被那夥人給綁走了的。
結果他一開口卻是:“你跟方從筠是什麽關係?”
方從筠被問得措不及防,呆在原地。
……
方從筠很快便穩住了心神,從容反問道:“你問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她高傲的揚了揚眉頭,語意鋒芒匕現,“憑什麽你沒頭沒腦的隨便問一句話,我就非得回答你?”
她將“你以為你是誰啊”這句話給吞咽了下去。這話還真不能說。他是誰?他是方家嫡係親人的朋友,是堂堂孝親王。方從筠還要靠著他找到某些線索呢!
蔣邃哭笑不得,他就說了那麽一句話,結果就被她這麽懟了一連串的話,堵了回來。
這丫頭,防範心怎麽這麽重啊!
“我為什麽問這句話?你說你是為什麽出現在這裏的,我就是為什麽問的這句話。”蔣邃沒好氣的說道,他好歹也是位高權重,平時在她麵前已經夠忍讓了,但也不能無限製沒有底線的退讓吧!
現在還有他的手下在旁邊看著呢!
男人的威風不能磨滅!
原來是這個啊!方從筠了然,想起了韓老讓那個人轉交給蔣邃的那個厚厚的信封,她想了想,一臉老實的搖頭:“那個東西……如果轉交東西的那個人將當時的情況都如實告訴了你的話,他應該也給你說了,那信封是韓老給你的,我當時也很驚訝,事先並不知情。”
“不過……”她突然來了個轉折,“我雖然不知道你是不是看了韓老的那個信封,不知道韓老那個信封裏麵究竟是什麽東西,更不知道你問這句話的意圖是什麽,但是——我可以告示你,我的確和方從筠有關係。”
蔣邃的眼神在刹那間突然發生了某些變化。
方從筠就像沒有看見似的,“不過這些事情,我是不會告訴你的。等見到了童童那個‘親人’,倒是我自然會告訴他。”她笑得像隻偷腥成功的貓,覺得自己成功的逗了蔣邃一把,“你嘛,就別管那麽多了!”
蔣邃好氣又好笑:“所以你才非要跟著來!”
所以,她也才會對童童這麽好?
那麽,她究竟和方從筠是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