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葉歧路、易雲舒、傅立文三人有的口罩有的蛤丨蟆鏡偽裝了一下, 乘坐黃蟲麵的到了傅傳心目前暫住的酒店——
位於北京飯店附近, 往上多走幾層, 甚至都能眺望到天丨安丨門。
黃蟲麵的在北京飯店附近停靠在路邊兒。
葉歧路等三個人在麵的上卻沒有下車。
因為他們已經看到了酒店前方或在明或在暗的各路記者和狗仔兒。
在家的時候葉歧路就不想讓易雲舒過來。一是因為對方經曆了兩次大病, 身體壓根兒沒養好,又和他在大雨中野♂戰了好幾個小時,最好還是在家好好休息。二是, 他就是怕遇到現下的狀況——
如果隻有葉歧路和傅立文兩個人,就算被狗仔兒拍了也好辦, 畢竟傅立文和傅傳心是親兄弟,而他們又是同一個樂隊的,怎麽都能說得通。
而三人行裏夾雜一個易雲舒, 事情明顯就沒那麽簡單了!
外界原本就對他們那天在隆福大廈門口兒表演的那一出兒議論紛紛了, 再加上白天葉歧路直接去火車站搶了易雲舒就逃跑了——
明兒指不定要怎麽寫他們呢!
晚上又一起出現在傅傳心這兒?
如果他們兩個不借著傅傳心的“東風兒”也傳個同性戀的緋聞才怪呢!
葉歧路輕輕歎了口氣。
雖然……這也是事實吧……
不過葉歧路前後隻糾結了幾分鍾, 就讓司機繞到了酒店的後門兒——他的預感越來越不好了,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果不其然的,後門兒也有很多記者和狗仔兒, 但整體還是比正門兒少了不少。
葉歧路他們三個人下了麵的就大步流星地往酒店裏衝。
進了酒店,葉歧路邊跑邊問傅立文:“傳心住在哪兒啊?”
傅立文氣喘籲籲地回答:“四層!房間號2036!”
“走!直接去——”他們拐進了樓梯間,三步並作兩步往樓上跑。
隻用了兩分鍾,葉歧路就第一個到達了2036號房間, 他用力敲了門,“是我!開門兒!快點兒開門兒!”——他沒有提傅傳心的名字,也沒有說自己的,但他知道傅傳心絕對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聽出他的聲音的。
過了十幾秒鍾, 易雲舒和傅立文也跑了上來,易雲舒的胳膊掛在葉歧路的身上,微微俯下身開始大口喘氣,喘了好幾口才將呼吸調順,“怎麽樣兒?門兒也不開,聽到聲音了嗎?”
葉歧路搖了搖頭,砸門的頻率越來越快。
傅立文一把拽開掛在葉歧路身上的易雲舒,和葉歧路肩並肩,一邊猛踹房門一邊大喊著:“大哥!你他媽在幹什麽!開門兒!快給我開門兒!”
“這樣兒不行啊!”葉歧路拍了下傅立文的肩膀,“你和雲舒在這兒繼續敲門兒,我下去找人拿鑰匙上來!”
傅立文好像沒聽到葉歧路的話,隻是發瘋一樣踹著房門,每一腳下去,房門都劇烈地震動起來。
葉歧路轉身沿著來時的路衝了出去。
還沒等他跑到樓梯間,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緊接著是易雲舒特有的磁性嗓音:“小路,門兒踹開了!”
葉歧路片刻都沒猶豫,腳下一個轉彎兒,再一次折返了回來。
他隻跑了幾步,傅立文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在空蕩蕩的走廊裏回蕩著——“大哥!!!!!!!!!”
站在門口兒等著葉歧路的易雲舒聽到這一嗓子,怔住了半秒鍾,然後立刻飛進屋子裏。
這個時候,葉歧路反而鎮靜了下來,他不再急火火地跑了,而是放慢了步伐,昂首闊步地一步又一步地走了過去——
短短的一段路,葉歧路腦海中已經閃現了無限種可能,以及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但當他看到現場的時候,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沒有白綾,沒有刀子,沒有見血,沒有藥片兒,也沒有開了蓋兒的礦泉水瓶子……
什麽都沒有。
有的隻是兩個男人呈現擁抱的姿勢,靜靜地躺在雪白色的床單上,還有夾在他們身軀中間的相握的雙手。
葉歧路站在臥室的入口處,再也邁不進去一步。
易雲舒一言不發地走了出來,眼圈兒泛紅地看了葉歧路一眼,嘴角動了動,想說什麽的模樣兒,但最後隻是抿了抿,垂下頭離開了這間房。
葉歧路目送了易雲舒一下,就將注意力放到了傅傳心和陳克的身上——“怎麽樣了?”葉歧路好像已經可以感覺到了結果,但他還是不死心的問了正在探動脈的傅立文,“還好嗎?”
傅立文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他帶著哭腔兒地對葉歧路說:“我也不知道,好像有呼吸,又好像沒有了……”
葉歧路走了過去,一眼就注意到了床頭櫃上的幾張紙。
一張一張地看下去,是傅傳心的字跡——
第一張是寫給老爸的。
第二張是寫給傅立文的。
第三張是給經紀公司的公關稿件。
……
最後一張,沒有寫出來是給誰的,但是葉歧路隻掃了一眼就紅了眼眶——
人生南北多歧路,將相神仙,也要凡人做。
功名富貴無憑據。費盡心情,總把流光誤。
望天上雲卷雲舒。去留無意,祝你們幸福。
《儒林外史》和《幽窗小記》……這是葉歧路還在教傅傳心學習的時候,借給過他的書。
幾句文縐縐的詞句,藏了葉歧路和易雲舒的名字,但卻準確無誤地說出了傅傳心的處境、選擇、決心。
以及,對他們的美好祝福……
葉歧路悄無聲息地將那張特別送給他和易雲舒的字條收到了褲兜兒裏,其他的放回了原位。
傅立文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了下來——
“……不就是喜歡男人嘛,又沒殺人放火!有什麽大不了的!我和老爸又不會因為這個嫌棄他了,說到底我們還是一家人啊……既然社會輿論對他的反感這麽大,那就不要唱歌了啊,當歌星有什麽好的!我們家又不窮,大不了就回家繼承老爸的炒肝兒店啊,怎麽也餓不死!”
傅立文用袖子口擦了一下眼淚和鼻涕,用力打了下傅傳心,“你丫這樣兒算什麽啊!讓老爸白發人送你黑發人嗎?你丫大不孝知不知道!”
“好了,不要哭了!”葉歧路走上前去抱了傅立文一下,幫他擦了擦眼淚,“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趕緊把他們送醫院去!看看還能不能搶救!”
傅立文靠在葉歧路的肩膀上痛哭流涕!
葉歧路輕輕拍著傅立文的後背安撫著對方——他之所以沒有著急去打電話或者下樓找人來,是因為他相信易雲舒出去就是辦這些事兒的。
果然沒幾分鍾,易雲舒的聲音伴隨著匆匆忙忙的淩亂腳步聲從走廊裏傳了過來——“這邊兒!這兒!”
一群工作人員和保安等衝進了屋裏。
葉歧路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們目瞪口呆的臉。
他冷冷地笑了一下,將視線投向了站在最後的易雲舒。
易雲舒也在看著他。
對方眨了眨眼睛。
葉歧路知道,易雲舒已經通知了警察和救護車。
在酒店的工作人員和保安裏裏外外、進進出出的時候,葉歧路不動聲色地走到了易雲舒的身邊,帶他離開了那家酒店——傅立文忙著傷心,估計也不會在意他們在哪兒吧。
“怎麽了?為什麽走啊?”易雲舒不解地問,“我們不去醫院嗎?”
葉歧路沒有說什麽,隻是低著頭,帶著易雲舒快速地離開了樓下記者們的視線。
“小路路?”易雲舒雖然跟著葉歧路上了麵的,但還是不明白對方的用意,“我有點兒擔心他們,畢竟生死不明的——”
就在這個時候,葉歧路冷冰冰地開口,“這是傳心的意思。如果我們現在不離開那兒,等一會兒警察和醫生都來了,記者和狗仔兒都聽到信兒了湧進去,那麽下一對兒被曝光的,就會是我們兩個了。”
易雲舒深深地提了一口氣,自始至終沒有再說一句話。
他們就這樣兒沉默地到達了後海,沉默地回到了家,沉默地脫了衣服……
最後,沉默地做了一場愛。
甚至在靈魂和身體完美契合,攀到最巔峰的時候,他們有的也隻是呻丨吟和喘丨息,沒有說過一句話。
清理完身體上那些又濕又黏的汗水,他們再一次躺回了床上。
葉歧路慢慢閉上了眼睛,他知道後麵兒還有很多的事情等待他去做、去處理,這個時候他必須強迫自己忘掉一切,進入夢鄉。
“小路……”易雲舒輕輕地叫他的名字。
葉歧路毫不客氣地、甚至有些野蠻地打斷了易雲舒後麵的話,“閉嘴!”
“小路路……”
“閉嘴!”
“小路路……”
“閉嘴!”
“我們……”
葉歧路一下子坐了起來——即便隻是借著稀薄的月光,易雲舒都能看到葉歧路鋒利的眼神——“我讓你丫閉嘴!聽不懂嗎?”
“…………”易雲舒果真閉上了嘴。
葉歧路長長地籲了一口氣,重新躺了回去。
他剛一沾到枕頭,易雲舒的身體就纏了上來——
葉歧路翻了個身,背對著易雲舒。於是對方就從他的背後緊緊地抱住了他。
葉歧路甚至能感覺得到對方的口鼻在依依不舍地蹭著他的脖頸。
過了幾分鍾,葉歧路輕輕地歎了口氣。
“我不是故意凶你的——”葉歧路抓住了橫在他胸前的那隻手,“你想說什麽,我知道……但我不想聽——”
“易雲舒,你也太小看我葉歧路了吧?”葉歧路輕輕嗤笑了一聲,然後雲淡風輕地說,“我是上完了你,提起褲子就跑路兒的那種男人嗎?”
“所以,你給我閉嘴!甭跟我談分手的事兒!現在我還不想分手!我不想分的時候你說什麽都沒用,等我想分手的時候你怎麽挽回也沒用!聽懂了嗎?”
“睡覺吧——”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還蠻想給傳心和陳克這對兒發便當的………
雲舒最後確實是想和歧路說分手的事,他一直害怕自己害了歧路,尤其是看到了傳心那兩口子,雲舒更怕了,他不是怕自己,他是怕害死了歧路………
大概雲舒的自我修養就是自己是死是活不打緊,但小路路得活得幸福23333
可是傻雲舒,沒了你小路路怎麽幸福啊QAQ
歧路從下章開始真的要連續發大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