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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花惜落失蹤

  花惜落叩首謝過隆恩,再起身時雙膝早已麻木,多虧萬德全饞著才沒跌倒在地,被人背著才回了無憂閣。


  佐佐輕撩起花惜落的褲腿,入眼的一片淤青甚是刺眼,花惜落緊閉的眸子,腦中思慮過千,心中終是有著一絲對龍軒騰的怨恨。


  “小姐,我為你上藥吧。”


  端來了熱水擦拭,佐佐的眉頭緊皺著,卻不見花惜落多說一言。


  膝蓋跪在冰冷的石頭上兩個時辰,自己能夠清晰的感知到骨頭處傳來的刺痛,輕歎一口氣。


  “自明日起我不見任何人,無論誰來都不見。”


  “是。”


  聽得出花惜落的口氣中帶著隱忍的怒氣,能讓本領強大的花惜落受傷的,隻有那一人了。


  “若小姐堅持不住了,遞上辭呈便是,何苦受這遭罪。”


  “你不懂。”花惜落輕笑,“新君上位,父親手握大權至今又要擺不定站在哪一方,皇上心思多變此時朝中不穩,讓我入宮為妃不過是牽製洛家,若趁此我能幫他除去朝中要害,興趣可以保住洛家不必入宮。”


  “可依小姐一人之力實在單薄,為何不與老爺商議?”


  “他…”每提及洛懷淵,花惜落心中都會有種說不上來的感受,“父親這麽不待見我,坐下來心平靜和的談一談何其難啊。”


  整整五日,盛京傳言花惜落失蹤,但凡去無憂閣拜訪的人皆被擋在了門外,龍軒騰曾微服私訪,龍軒瑾上門求見,皆被老板娘以公子早已不住無憂閣為由打發。


  “花惜落到底去了哪兒?”


  “哎呦群主,您這不是難為我嗎,花大人長著腿想去哪兒我怎麽管得住呢!”


  “本群主怎麽知道你不是有意隱瞞,故意幫著花惜落躲著本群主。”


  薛瑩瑩自知老鴇圓滑,一句話裏五分真假慘拌,眼中的懷疑更甚,奈何搜遍了無憂閣竟找不到一絲花惜落的下落。


  “群主,花大人自從受了傷後就搬走了,走的匆忙,就連我也沒有告訴,話說他欠我的錢還沒還清呢!”


  “受傷?”


  花惜落被罰跪宣政殿宮中人人盡知,騰哥哥又責令他閉門思過,現下莫名失蹤,莫非遭遇了不測?

  “小姐,群主把無憂閣翻了個遍,逼著老鴇說出你的下落。”


  “讓她鬧,翻了天自有人管她。”


  “聖上也曾暗中拜訪,小姐真的不見?”


  花惜落神龍不見尾,誰也不知她竟躲在自家的院子裏悠哉悠哉地曬太陽。


  膝蓋的傷找安大夫瞧過,淤青已褪膝蓋骨卻不曾見好,

  佐佐曾試過用土法子給主子的膝蓋艾灸,隻是不見奇效。


  “我不想見他。”


  一想到龍軒騰那張邪魅的臉和沉重的心思,聯想到他不達目的的手段,洛兮心中煩躁不安,欲加厭煩他。


  “小姐,你以後可是要入宮的,現在在皇上麵前增些好感,以後在宮裏肯定受寵。”


  小柚子一臉悻悻,臉上洋溢著無害的笑容,單純心思的她卻看不出洛兮眼中的憂愁。


  “你不懂,不是所有人都願意一生束縛在一個華麗的鳥籠裏與眾多女人共同擁有一個男人的。”


  “也對,哪個女人願意和一群女人侍奉一個男人啊。”


  小柚子後知後覺,倒牽出了洛兮的萬千思緒。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經綸,一世一雙人…”


  “話說小姐打算何時現身呢?”佐佐問道。


  “近日宮中有什麽異動嗎?”


  “我曾去打聽過,再有半月皇上要出城狩獵,到時誰能拿到頭獎就有機會與群主指婚。”


  “難怪…”


  洛兮嘴裏喃喃道,唇角勾起的狡黠,難怪薛瑩瑩這麽著急的找我。


  “小姐說的難怪指的是?”


  佐佐與小柚子一個主外一個主內,小柚子對外事懵懂,而佐佐處事老練,對於洛兮的心思也了解的更多,“群主有意想讓你與她成婚?”


  這麽大膽的猜測佐佐自己也是嚇一跳,再看洛兮一臉沉穩的氣色,答案立刻得到了篤定,“可是小姐是女人,怎麽可能…”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更要回避。”


  龍軒騰借著太後的機會罰我,一是給太後一個交代,二是讓我閉門思過不見任何人,他猜到群主對我有意而不製止,把一切都看在眼裏不過是為了成全他原本的計謀。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思及此,洛兮背後冒了冷汗,心裏頭的逆反心理叫囂著,自己不能讓人牽著鼻子走,我不是輕易順從的人,別人也休想利用我。


  “佐佐,明日我們就回無憂閣。”


  “啊?小姐又要走?”


  小柚子聽了一臉哀怨,每次出門總不帶我,留在府裏提心吊膽地應付著,生怕被二夫人發現人不見了。


  “放心,你不是說這兩日二夫人身子不爽都不出院子,哪裏還有閑功夫來看你。”


  二夫人的病自己最清楚,一般大夫診不出來的慢性毒藥,府中事物繁雜,她不想將大權拱讓,生了病也不敢歇著,自然會病的更厲害。


  送走了洛清柔,大姐又病著,我的相貌平平,眼下洛清霞是府中最得意的人,二夫人得了病,就是再囂張的氣焰也降了一半,短月裏是不敢招惹晴兮院的。


  花惜落再現無憂閣,引來了不少莫名遞帖拜訪的人,悠哉吃著蜜餞,佐佐念著帖子上的人名,誰來也不見。


  “北溟…”


  “誰?”


  “帖子上寫著北溟,想要拜訪公子。”


  佐佐手中拿著那張拜帖,那是一張精美的紅帖,金絲鑲邊,帖上有力地映著兩個大字,北溟。


  花惜落依稀記得,北溟還曾幫過自己,那個長相俊美的草原人。


  “這人也太狂傲無禮了,單單留個名字就以為能見著公子了,公子要見嗎?”


  “這個北溟,可能大有來頭。”


  “莫非還是哪個地方的王爺?”


  “既然他留了拜帖,本公子就見見他。”


  自己對北溟的印象還是很好的,當初化身花魅曇花一現醉紅樓,還多虧他幫我解決了小麻煩,“明晚無憂閣的雅座,本公子見見他。”


  “是。”


  夜色朦朧,月光籠罩,寒冷淒清的夜晚無憂閣依舊熱鬧,今夜花惜落在雅座設宴招待客人,沒有敢叨擾。


  “在下北溟,久聞花公子才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宇不凡。”


  花惜落著一身暗紫鑲紋袍,個子嬌小更顯得玲瓏萬分,銀狐麵具遮住了她眼睛裏的淘氣,自顧倒酒,儼然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


  北溟似不在意,徑自坐在他對麵,倒也客氣。


  “北溟公子甚為眼熟,我們是不是哪裏見過?”


  “在下家居西北,不曾入京過,花公子想必是記錯了,不過能與鼎鼎有名的花惜落一見簡直不枉此行。”


  “家居西北?公子自草原而來?”


  “是。”


  三兩句都未曾道明來意,花惜落心中不免多了幾分防備,一手執茶壺為北溟倒上一杯水,沉默不語,靜看著對麵沉穩的男子,一時間寂靜無聲。


  “聽聞無憂閣以前名叫醉紅樓,花公子在此居住多日,不知可否聽說過有個叫花魅的姑娘?”


  “花魅?”


  花惜落心下思量,這北溟還是個多情的男兒,不過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花魅姑娘的芳名在下卻有耳聞,聽聞她的一曲歌舞讓很多人為之一動,隻是自從上次出現過一次便如曇花一現一般消失了,在下也未能有幸見上一麵。”


  花惜落言語中透著悲切,話說完又是一番歎氣聊表可惜,餘光掃向北溟的眸子閃著靈光,卻未曾被發覺。


  “花公子在盛京人際廣交,在下今日來拜訪也想與公子結個交情。”


  “北溟兄高看我了,什麽交情不交情的,花惜落一生沒有別的愛好,一是貪戀柳巷,二是廣交好友,別人與我結友,都是看得起我。”


  花惜落一副謙虛的模樣,心中卻是滿滿的得意,“隻是如今,眾人皆知,花某在朝為官,為君謀士,處處皆需小心翼翼。”


  說話的語氣頓了頓,花惜落沒在往下說下去,自己看得出來北溟絕非凡人,雖然這次見麵十分隱蔽,但龍玹騰耳目眾多,不會查不出來,自己正值他重用之際,做這些事情引來他的猜忌,反而對自己不利。


  “既然如此,若日後花公子有用得上在下的,在下當盡力而為。”


  北溟的眼神緊緊盯著花惜落,生怕會錯過什麽,凝視著他的目光又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竟讓人生不出一絲防備。


  “北溟兄能理解我,感激不盡,若有用得到我花惜落的,我會盡我所能。”


  兩人相談甚久,北溟方才離開,花惜落立於窗前,眼中掃視著一切,落寞的身影顯得格外孤獨,漫漫黑夜,無止境兮。


  “花魅。”北溟臨走時還拜托自己一定要幫忙打聽她的下落,隻有花惜落自己知道,那不過是另一個自己罷了。


  “公子,你與北溟公子……”


  北溟走後,便見公子的眉頭未曾舒展過,佐佐才鬥膽過問。


  “你去查查這個北溟究竟是什麽來頭。”


  “是,天色不早了,公子可是要回去了?”


  “嗯。”


  多日不曾露麵的花惜落再現無憂閣,倒讓慕名而來的人踏破了無憂閣的門檻。


  無召不得入宮到讓花惜落省了上朝的麻煩。


  花惜落不入宮,見不到他,龍玹騰臉色越發難看,“架子竟比朕的還大,朕倒要看看幾日不見,花惜落的膽子有多大了。”


  龍玹騰駕臨無憂閣,雖是一副平常公子扮相,敢闖花惜落的雅間,看這架勢就連老鴇也不敢攔著。


  料到龍玹騰會來,花惜落倒也不驚,早就備好了一桌酒菜隻等君來。


  給老鴇個眼神讓她退下,房中徒留龍玹騰與花惜落。


  本來還溫暖的房中溫度驟降,不禁讓花惜落打一寒顫。


  “微臣參見皇上,不知皇上要來有失遠迎,皇上恕罪。”


  “恕罪?花惜落,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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