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出使北蕭
龍玹騰一月不見花惜落,心裏總覺得空落落的,一股無名火燃起,現在花惜落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故意稱病躲掉朝會,躲在無憂閣裏花天酒地。
“嗬嗬,讓皇上跟著憂心了,臣好多了。”
龍玹瑾跟在龍玹騰身後從花惜落擠眉弄眼。
“皇上與王爺快請坐吧。”
無事不登三寶殿,花惜落看著這兩位祖宗,怕是又有啥事了。
“我聽說北蕭太子回去之後繼位國君,北蕭對南鷺蠢蠢欲動,不知皇上作何打算?”
“你禁足一月,消息也能這麽靈通?”
“嗬嗬,我也是聽外麵人說的。”花惜落尷尬了。
“不錯,耶律溟繼位之後,鏟除異己,如今已經掌握了北蕭的權力。”龍玹瑾說。
花惜落問,“不知皇上要作何表示?”
“北蕭換了新皇,按規矩南鷺理應派使者前去祝賀。”龍玹騰眉頭蹙著。
“隻是此時正值年關,皇兄擔心無人能勝任此事。”龍玹瑾的眼睛看著花惜落,眉頭一樣皺著。
“二位的意思是讓我去?”花惜落悻悻摸著鼻子,嘴唇抿著。
“惜落,你與北蕭國君也算舊識,讓你去也是權宜之策。”龍玹瑾語氣中顯得無奈。
舊識?我怎不記得我與耶律溟很熟啊?花惜落沉默了。
“好,既然如此,我去就是,這也算是我與皇上半年之約僅剩一月最後可以做的事了。”
花惜落的話讓龍玹騰心頭一緊,竟看不出花惜落眼中的落寞。
花惜落又接著說道:“還請皇上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還有一事臣請皇上答應。”
“你說吧。”
“皇上初登基,後宮尚未擴充,臣請皇上將選秀的日子延後。”
“為何?”龍玹騰疑惑,莫非是花惜落也想入宮了?
“請皇上答應臣。”
花惜落不會向龍玹騰說出緣由,一旦自己去了北蕭,皇上若下旨召秀女入宮,洛府交不出人,那就是犯了藏匿的大罪。
“好,朕答應你,朕等你回來。”龍玹騰深沉的眸子藏匿著複雜的情愫,說不上對花惜落有好感,卻想他一直在自己身邊陪伴。
“謝皇上。”
月色初上,花惜落的背影在窗前拉長,過了年關就要前往北蕭祝賀新君登基,至此之後,一品伯爵再與朝廷無關,隻做世人口中的一等閑人。
洛府
今日除夕夜,洛家上下異常熱鬧,洛懷淵正襟危坐高堂之上,洛嬈攜洛兮給父親大人拜年。
二夫人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坐在側位,連洛輕柔也被接回了府中過年,二夫人的臉上格外不好看,隻是有心無力再說些難聽的話。
洛兮冷眼看著一切,大有一副看戲的模樣,手中自顧包著堅果,聽著二夫人與三夫人爭嘴。
洛嬈不說話,隻見洛懷淵的臉色越發難看,道了一句“好了”,獨自回書房去了。
洛兮稱自己不舒服先回去了,晴兮院早早關了院門,趁著夜色,洛兮換上一身男裝帶上麵具,與佐佐出府去了。
“羽哥哥。”花惜落翻牆的本領不是蓋的,就連唐羽的宅院也能輕易翻過。
“惜落?”
權武正想拔劍,還好及時被唐羽阻止了。
今日除夕,看守唐羽的士兵不多,這才僥幸讓花惜落翻牆而入。
“是我。”
“你怎麽來了?”
唐羽見是花惜落一時心中高興。
“我是來看看你的。”花惜落拉著佐佐從草叢裏滾出來,“順便給你帶了些好吃的,新年快樂。”
“花公子”唐羽身邊的侍衛行禮道。
“權武,好久不見。”花惜落呲牙一笑,望一眼周圍,隻有唐羽和幾個親隨在,頓時有些傷感。
“惜落快進去坐。”唐羽見花惜落穿的單薄,生怕他凍著,忙吩咐權武,“去燒水上茶。”
“不用麻煩了,我坐坐就走,羽哥哥你的病好點了嗎?”
“嗯,放心吧,你開的藥我每日都吃著,已經好多了。”
“哦對了,我帶了些自己做的小吃,今日除夕,羽哥哥與近衛親隨一同嚐嚐吧。”
“謝謝你惜落。”唐羽眼睛酸澀,一時之間竟說不出別的話來,心中知曉花惜落對自己的好。
“羽哥哥你別客氣,我會治好你的病的,今天我來是想向你辭行的。”
“辭行?你要去哪兒?”
“我答應皇上前去北蕭,大概兩月才能回來。”北蕭雖然緊鄰南鷺國,可王城卻遙遠,此去北蕭危險重重,花惜落走前最想見的還是唐羽。
“惜落。”唐羽知道花惜落在朝為官也是身不由己,想勸誡的話又憋了回去。
“羽哥哥放心吧,我與那北蕭的新君也算熟識,他不會太為難我的,我會安全回來的。”
“嗯。”奈何花惜落如何勸說,唐羽的心還是懸著的,身為質子不能幫襯他一二,頓時有些痛恨自己沒用。
臨行前,龍玹瑾親送了花惜落,就連薛瑩瑩也來了,花惜落告訴過齊浩,可憑借著本次的科考來得個功名,皇上也上晉升你的官階,也好將郡主許配給你。
至於洛府,花惜落已經事情的原委向洛懷淵和盤托出,真真把洛懷淵震到了,久久不能回神,一切都不能改變什麽,隻等花惜落平安回來,再想辦法。
“等你回來我們去西山打獵。”薛瑩瑩的眼睛微紅。
“我的郡主大人,我又不是不回來了,你哭什麽?”
“哪有,是風太大沙子迷了眼。”薛瑩瑩揉揉眼睛,狡辯道。
“放心吧,我一定會回來的,回來時給各位帶上北蕭的特產,讓你們也嚐嚐北蕭的羔羊肉。”
龍玹瑾溫柔的笑著,說:“好,一路小心,我們等你回來。”
“嗯。”
花惜落側身上馬,未曾回頭看,被風濕潤了眼角。
一路行至望鄉關,出了南鷺國的邊界,穿過草原,一路向北。
途中遭遇過幾次截殺和匪徒,花惜落和佐佐靜坐在馬車中,聽著車外的風聲和喊殺,嘴角的那抹笑意勾起,龍玹騰給自己派了最好的將領護衛,龍玹瑾又將侍衛親隨給了我,我就不怕自己亡在行至北蕭王城的路上。
“大人,末將已將刺客就地正法。”
“繼續趕路。”
“是。”
一路上暴風雪妨礙了行進的速度,期間花惜落生病耽擱了行程,行至北蕭王城時已經是一個月之後。
北蕭王派人相迎,花惜落下馬車,北風呼嘯,吹的臉生疼,再加上風寒的病症剛好,身體難免有些虛弱,銀狐麵具遮擋了他蒼白的臉色。
“花大人。”一使節早在城門等候許久,身上華麗的服飾顯示了他在北蕭王心中的地位,“我王命我在此等候花大人,歡迎。”
“多謝。”
入住北蕭驛站之後,花惜落先是入宮請求麵見國君,卻被國君政務繁忙推諉不見。
三次皆被人拒之門外,花惜落心中憤懣,既然派了心腹親迎,為何三次推諉不見?
心知耶律溟有心讓自己難堪,花惜落覺得些許委屈,北蕭冬天格外寒冷,花惜落本就體弱,一病便是一月。
“公子。”
迷糊中聽見佐佐在耳邊呼喚,花惜落這才勉強睜開眼睛,“何事?”
“瑾王爺的親隨已經將公子在北蕭的遭遇寫書信送回南鷺,相信皇上會想出辦法的。”
“辦法?皇上是南鷺的王,哪能管得上北蕭的閑事,放心吧,北蕭王再有心機他也不過是冷落我們幾天罷了。”
兩國交戰尚不斬來使,何況我是恭賀新君的使臣。
“可公子的病……”
“放心吧,隻是普通的風寒,我自己也是大夫,吃些藥就好了。”北蕭的冬季漫長,掐指算著,南鷺國的這個時候天氣應該漸暖了。
不出幾日,北蕭的冰河融化,花惜落的病伴著天氣轉暖逐漸變好。
這日,北蕭的王城依舊刮著冷風,隻是比起花惜落來的那日暖嗬了許多。
北蕭王召花惜落入宮,百花酒宴一應俱全,花惜落眸色落寞許多,隻是許久不見的北溟公子如今卻是另一副姿態。
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我為北蕭王準備了一支歌舞,還望笑納。”
花惜落睨著眸子,目光中看不出的意味深長,拍了幾掌,舞姬便一一進場,一群青衣女子擁簇著一名白衣戴著麵紗的女子。
隻見那女子一身紗衣赤著雪白的腳下蓮花移步般,眉間的一點朱砂幽煞眾人。
北蕭王見此,神情不禁一絲驚訝,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靜待歌舞結束,耶律溟徑自走下來,眼神對上白衣舞者害羞的目光,“花魅。”
“北溟公子。”那女子向他俯身算作行禮。
“昔日在無憂閣遇見公子,卻不知公子身份如此尊貴,花魅失禮之處望公子不要計較。”花魅道。
“怎會,能見到你孤甚至高興。”
花惜落眸中閃爍,心中竟生出了一股愧疚之意。
早在來北蕭之前,花惜落就精心挑選了一名與自己神似的女子,訓練她的歌舞,就是為了耶律溟做準備,如今見此,自己的心思沒有白費。
在北瀟呆了三月有餘,遠遠超出了原來的計劃,待到北蕭的春天來臨,花惜落身體已經大好,親向北蕭王辭行。
這日,耶律溟騎馬相送。
花惜落起身行一禮,對北蕭王說:“在下還有一個不請之請。”
“請說。”
“在下想要北蕭王承諾,今後無論花魅姑娘做錯了什麽,隱瞞了什麽,還請北蕭王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饒恕她的一切。”花惜落頓了頓,望向耶律溟身後的白衣女子的目光多了幾分擔憂。
“這個不用花公子擔憂,本王此生絕不會辜負花魅姑娘。”
北蕭王用草原人的作風起誓,深情的目光一直望著花魅。
花惜落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愧疚,久久不能平靜於心,“如此,我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