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6章再次論禪
趙一鳴看著麵前的法衍和尚,兩個人確實已經幾千年不見,本以為對方已經行將就木,沒想到還好好的活著。
他笑嗬嗬的說:“很多事情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已經好多年都沒有你的訊息,幾次大戰也見不到你,還以為你讓那個妖女給吸幹了呢。”
法衍和尚輕輕地搖了搖頭,一臉認真的說:“我當初先是在繁星帝國的都城,當了幾年的住持,結果沒想到後來那裏生變,我也就一個人離開了。
後來又漂泊了很多地方,見了很多的東西,聽了很多關於你們的傳說,不過我已經沒有這個心,去參與這些事情。”
趙一鳴很隨意的看了他一眼,嘿嘿的笑著說:“可是我看你的心並不靜,還有很多的放不下,那要什麽時候才能成佛。”
法衍和尚笑眯眯的說:“這麽些年來對於這個我也看淡了,什麽是佛,什麽又是魔,沒有魔哪有佛,一切不過是一念之間。”
趙一鳴一臉品位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說:“你這個人就是願意從一個極端,進入另外一個極端,就算是成佛的話,也一定是一個特別執著的佛。”
法衍和尚麵色沉穩的說:“執著又能如何,這世上很多的時候都是因為執念,所以才能走到最後。
如果連最後的一絲執著都沒有,又怎麽能知道自己,究竟能夠有多差,很多時候那些執著,隻是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很差而已。”
趙一鳴伸出手說:“還記得當年我敲你那一下嗎?現在想明白了沒有。”
法衍和尚雙手合十,行了一禮說:“當年的一下敲醒了我,同樣也敲暈了我,因我這些年浮浮沉沉,找不到真正的歸路。”
趙一鳴再次在他的頭上敲了一下,然後一臉認真的說:“這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也就成了路。
如果要是找不到路,為什麽不能自己隨便的走出一條路,總是走前人的路,什麽時候才能有自己的路。
要是沒有自己的路,那麽你走的就是別人的路,難道你要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那樣別人隻會走你的路,最後到達你的彼岸。”
法衍和尚笑嗬嗬的說:“可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彼岸在哪裏,別人又如何能夠找到我的彼岸?”
趙一鳴用手指了指他的心說:“彼岸就在這裏,心頭才是靈山,你守著靈山去找靈山,什麽時候才能見到真正的靈山。
就像很多人天天求佛,卻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佛,究竟哪裏才有佛,實際上天地萬物都是佛。
父母高堂是佛,親朋好友是佛,子女雙全是佛,你放著這些佛不求,天天去求那些無用的佛,最終不過是一場空。”
法衍和尚雙眉低垂,隨後又用心的說:“那你來告訴我,這世間究竟有沒有佛,世間有沒有功德?”
趙一鳴笑嗬嗬的說:“那我說世間沒有佛,因為你自己都不相信,那又如何來佛,至於功德這個東西,你告訴我什麽是功德。
要功德又有何用,不爭不搶,不嗔不怒,萬事與你如浮雲,那你要來又有何用,既然功名利祿,美女權勢都不放在你的心上。
你用功德求什麽,一切不過是順其自然,一切不過是順其本心,既然自然本心,又何必在乎有沒有。”
法衍和尚再次點了點頭,隨後望向天邊,身上浮現出點點的金光,慢慢的連成金色的一片,皮膚都已經變成了暗金色。
他在這一刻真的悟了,放棄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將身體凝聚成一具金身,就這麽留在這裏,並不為了求什麽,而是為了舍得什麽。
趙一鳴站了起來,又是那麽緩步的走向外麵,每一步走得都非常的平穩,這一刻他又蒼老了許多,心中也放下了許多。
就當他來到山下的時候,回頭再次向山頂望去,整個山頂是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什麽寺廟存在,隻有一個瘦小的金色佛像,在風中孤零零的飄零。
他再次輕歎了一口氣,繼續緩步的向前走,這一次沒有任何停歇,邁過高山大川,走過風雨叢林。
就這麽一步一步的走在前麵,很快的來到了一個國家,這個國家也是欣欣向榮,他恍惚的記得這裏曾經叫做淮南。
這時他已經變得蒼老,就在一個茶鋪坐了下來,就看一個年輕人在奮筆疾書,似乎在那裏寫著什麽。
他笑嗬嗬的問道:“不知道小哥在寫什麽?”
年輕人抬著頭回答:“我在寫淮南帝國的往事,寫當年如何能夠興盛起來,聽說當年這裏,也曾經被稱為自由之州。
隻可惜後來發生了許多的事情,這幾千年來,人們已經不記得當年發生過什麽,但是依然有隻言片語留下來。
我就根據這隻言片語,對這些傳說進行整理,整理當年的一切,也讓人們知道當初的輝煌,知道這一切來之不易。”
趙一鳴嘿嘿一笑,然後一臉認真的說:“不知道你在這裏得到了什麽,我找到了什麽線索?”
年輕人笑眯眯的說:“我隻聽說當年這裏是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一個帝國的太子,另外一個是一個無與倫比的智者,兩個人共同將這個地方發展起來。
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智者和太子分道揚鑣,太子一個人支撐大局,隻可惜他在很多方麵還有所不足,最終沒能席卷天下。
我常常在想,如果當時智者在心胸寬廣一些,太子能夠在明白事理一些,是不是一切都會改變,到現在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趙一鳴嘿嘿一笑說:“很多事情沒有如果,已經過了這麽久,誰又知道當年誰對誰錯,對與錯真的不是那麽重要,重要的是這裏曾經發生過。
這世上隻能共患難,並不能夠同甘苦,很多共同患難的兄弟,最後在利益麵前分道揚鑣,這根本就不存在對錯。”
年輕人聽了之後點了點頭,再次在那裏奮筆疾書,趙一鳴站起身走向遠方,又多明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