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他是聖僧，亦是佛
湖中的魚妖撲棱了幾下，向著陳玄奘遊過來。
看著岸上的陳玄奘，魚妖一躍而起，張開血盆大口，顯出那一嘴鋒利尖牙。
陳玄奘看著魚妖，也不躲避，隻是伸出一條胳膊，任由魚妖去咬。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肉身，究竟強大到了什麽樣的地步，但是，當看到魚妖那一嘴鋒利尖牙時，他心裏卻覺得沒有什麽可怕的。
魚妖很給麵子，對著陳玄奘的胳膊就一口咬下。
“哢——”
牙齒崩碎的聲音，在魚妖的嘴裏響起。
而魚妖本妖，則是在臉上露出一個委屈之色，還流下了委屈的淚水。
“疼嗎？”
陳玄奘溫和問道。
對於魚妖是要咬下他的手臂的事情，他倒是一點都不在意。
魚妖急忙鬆開嘴，退回到了湖裏，在湖裏對著陳玄奘用力的點了點頭。
陳玄奘盤膝坐下，溫和看著魚妖。
“你在想什麽？”
這是他的兩位師傅，無天和胖和尚最喜歡問的一個問題，陳玄奘對這個問題，都有些陰影了。
但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來問別人，那是真的很爽，很不錯。
“你的胳膊很硬。”
魚妖發出人的聲音。
他現在嘴裏很疼，也顧不得想別的。
陳玄奘看著魚妖，道：“因為你是一個壞小孩，所以才要受這樣的懲罰，你心中有怨，有仇恨，報仇是應該的，但是，你不應該牽連到無辜的人，我並不是你的仇人。”
魚妖不語。
他本是一位善良的人，又何嚐不知道，遷怒無辜是不對的，但是，他終究怨恨難平，心智有些被怨恨所控。
陳玄奘看著魚妖不語，便接著道：“現在大仇已報，你還在怨恨嗎？”
“我怨。”
麵對這樣的陳玄奘，魚妖實在說不出謊話。
陳玄奘問道：“仇都報了，你還在怨什麽？”
魚妖道：“我怨世人愚昧，我怨世間不公，我怨好人卻不得好報。”
“我曾救人，卻無人救我，因此，我怨恨難平。”
“我有無天佛祖所授佛法，可開啟民智，讓世人不再愚昧，能叫醒世人，令好人也得好報。”
“你可願拜我為師，學習無天佛祖之佛法，與我一起，拯救眾生於苦海？”
陳玄奘溫和看著魚妖，輕聲說道。
上一次，他和魚妖之間，基本上沒有交流，但是這一次，他願意深入的了解魚妖的內心。
“如果我不願拜你為師，你會打死我嗎？”魚妖出言詢問。
“不會！”
陳玄奘十分堅定的說道，隨後，他對著魚妖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我會將你養在蓮池之中，每日都讓你聆聽妙音佛法，洗淨你心中的戾氣。”
魚妖有些奇怪的看著陳玄奘：“你為何不勸我放下，勸我寬恕？”
佛門講的就是放下，寬恕，原諒。
但是，自從陳玄奘出現之後，明明有力量阻止他報仇，卻根本沒有阻止，而且，也從未對他說過一句放下和原諒。
“我不是你，我是沒有立場叫你原諒與放下的。”
“自己所經曆的痛苦，隻有自己知道。”
“我能做的，就是盡我的努力，讓這世間少一點像你這樣的苦人兒。”
陳玄奘很認真的對魚妖說道。
麵對陳玄奘的人，都會覺得這是一個不會說謊話的人。
人們都會情不自禁的去信任他。
誰會去懷疑一位聖僧？又有誰，會去質疑一尊佛呢？
雖然一切從頭再來，但是，陳玄奘已經領悟了《大日如來真經》，現在的他就是一位聖僧，亦是一尊佛。
“師傅在上，徒兒今後願跟在您身邊，度世間一切苦厄。”
魚妖在水中變回人形，向著陳玄奘跪拜。
他的人形模樣，倒是頗為俊朗，隻是身上連一件遮擋的衣服都沒有，實在是有些辣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身手矯健的段小姐突然飛身而來，拿出一塊八卦道圖蓋到了魚妖的身上，那塊布將魚妖包裹在其中，體積不斷縮小。
最後，段小姐從一個空心鐵球中，拿出了一隻魚玩偶。
這個玩偶就是被封印的魚妖。
段小姐一副初次見到陳玄奘的模樣，微笑看著陳玄奘，道：“我搶了你要對付的妖怪，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陳玄奘壓抑住心裏的喜悅，站在段小姐的麵前，盡量讓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靜，但盡管這樣，他的語氣中，仍舊有些顫抖。
段小姐的死，讓他不顧一切。
他甚至，無所謂是信仰如來佛祖，還是無天佛祖，隻要能讓他報仇，怎麽都可以。
因為無天和如來佛祖的金身大戰，搞得世界差點毀滅，陳玄奘的心裏，有愧疚，但並沒有後悔。
他隻是遺憾，終究沒能幫段小姐報仇。
來這個漁村的時候，陳玄奘最期待的，也不是收伏魚妖，而是期待見到段小姐。
現在，段小姐可不就，俏生生的站在他的麵前嗎？
陳玄奘雖然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平靜了，但是，他的眼神，還有說話時的態度，都很容易就讓人看出，他的不正常。
段小姐疑惑看著陳玄奘，問道：“你這人怎麽怪怪的啊？”
“有嗎？”
陳玄奘愣著反問了一聲，然後道。
“小姓陳，陳玄奘，是無天佛祖座下弟子。”
“你收伏了魚妖，它的賞金是你的了。快去領你的賞金吧。”
他知道，段小姐和他不一樣，段小姐是職業的驅魔人。
所謂職業的驅魔人，就是收錢辦事，驅了魔，是要給錢的。
村民們既然有錢給那個騙子道長，那麽，自然也有錢給段小姐。
陳玄奘倒是覺得段小姐收錢的行為，沒有什麽問題。
如果是以前學大乘佛法的時候，陳玄奘可能還覺得，收錢驅魔不好，但是，被無天佛祖的佛法影響之後，他卻開始覺得，收錢驅魔是一件很對的事。
每一位真正的驅魔人，都是拿自己的性命在拚。
每一次驅魔，都有獻出生命的可能性。
如果連錢都得不到，這說明沒有人在意驅魔人的努力。
付出之後，卻得不到該有的回報。
久而久之，又哪會有驅魔人，願意去為百姓出頭，去驅魔呢。
付出就該有相應的回報，這才是良性的循環。
段小姐聽到陳玄奘這話，反應過來，馬上轉身，去向那些村民們要錢。
劇情裏的陳玄奘，收伏魚妖的時候，太過於偶然，而且最後的處理部分，也不體麵。
所以，那些村民們根本沒有把他當一回事，在段小姐出現後，就認為段小姐才是真正的驅魔大師。
但是這一次，陳玄奘的胳膊，崩碎了魚妖的牙齒，是大家有目共睹，因此，村民們倒是一點都不敢慢待陳玄奘。
段小姐收到錢後就離開，陳玄奘跟在她的身後。
段小姐往哪裏走，他就往哪裏走。
“誒，你這人是怎麽回事啊？”
段小姐被跟了一段時間後，實在忍不住了，轉過身來，有些煩躁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