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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巧舌如潢

  \t福桐隻得又移足到易祈身邊小心翼翼的道:“爺,要不我先下去安排下人手,免的主子們受驚了。”


  \t易祈此時雖專注的為佳人夾菜,但畢竟是久經宦海風雲之明眼人,稍稍注意就能從那些所謂的文士眼裏看出幾許不屑,他淡淡的言道:“這裏談詩之雅地,豈能動刀掄槍,小姐想聽詩論詞,你如想盡心就幹脆起個頭,或是給我們將這裏的文士雅客給介紹一不如何。”


  福桐聞言心裏自有素,於是雙手抱拳做恭道:“各位文士,我家小姐遠道從京城而來,剛在門外聽小二這裏舉行文壇筆會,才有了興致想與各位先生做詩論畫,隻是在下有言在先,各位可不能自識過人,豈人過甚,好了,詩會就此開始吧!”


  \t說完自行在瓊蓮身邊一立,此時從後排座位立起一位身著素色長袍的中年男子,麵帶幾許不屑淡然的道:“這位小姐想必定是出自名門,自該是知書達禮,理該知曉女子不該出閨門,更何況我們這裏是讀書論理之地,你來此怕是不妥吧!”


  \t瓊蓮聞言回首望向圍繞在自已身邊的知心人,才極其平靜的道:“先生,想必知書達禮理應是讀盡天下聖賢之書,為何連最起碼的禮儀皆不知,同是花錢來此用餐的,你們可以來得,因何我就來不得,你們說可是啊!”


  \t君鎢見她此時卸去了平日裏的端莊冷傲,像個頑皮的純淨女孩令他心裏神蕩漾,但來自於四周責難的眼神讓他的心泛起了無盡的怒火,手指不由自住的拭起侍女托盤內裏幹淨的絹帕,小心翼翼的替佳人拭去唇上的汁液,才極其平常的道:“小姐,你是貴人理應有雅量,又何需與這表麵尊守孔孟之道實則不過是無知小人一般見識呢!”


  \t“你這是在罵人……”君鎢冷冷道:“我們在這裏自行聊天與你有何關係,隨意答話也不怕讓人取笑,哦,想來是明白自已是什麽東西了。”


  \t一句話引的瓊蓮險些笑出聲,俏眸微瞪其一眼,就聞的滿室喧嘩之聲,比起嬈苒的霸道、靈惜的精明、靚的淡然,她的隨性就顯的更為可怕。


  \t但見她俏目微轉才儀態萬千的立起身子輕輕的道:“各位先生,我雖是一介女流但要論知書達禮怕是遠甚在座的各位。自古以來,學習聖人之言目的不外乎為名、為利,或許對你們而言認為讀盡天下之書就能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可在我看來,民為水,君為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很多名滿天下的文士仕途卻為不順,那是因為他們眼高於頂,視世人蠢入牛馬,卻未曾想自已的定位在那裏,我勸各位,要以一顆平常之心來看待世事,多幾分寬容對人對已都有益無害。”


  \t說完飄然下樓而去,易祈等人皆立起身緊隨其後,隻等一行人走淨之後,樓上眾多文士才自瓊蓮的話裏醒過味來,有些人自覺羞慚麵紅耳赤拂袖而去。


  \t有些人癡呆呆愣在當場。君家老太爺此時帶著複雜的心情下了樓上了自已府裏的轎子,心情隨著轎子的起伏越發沉重。從未想過這世上會有這樣一個堪稱完滿的絕世尤物。


  \t她就如同一朵遙曳生姿在秋風之中雪蓮花,時而冷傲如霜;時而溫婉如水;一顰一笑皆有著奪魂攝魄的吸引力,讓人輕易的就拜服在其裙下。她的身份權勢注定了此生定會身陷在政治的風浪之中,這樣的女子美雖美矣,但就如同是致命的傈粟充滿了致命的引誘力。


  \t他不能讓最心疼的長子為一個難以被掌控的女子枉送了性命,不由閉上雙目細思量該如何才能打動他的心,卻不知反讓君逸帆深思自已與佳人之間的距離,從此一心想攀上仕女,近的龍女身。


  \t君府白菀館內此時是一片淒涼之景,隻見一個年輕男子麵容憔瘁半依半靠在天青色的雨紗帳之中,但見他俊容已消瘦的不成人形,常伴隨著輕咳之聲,唯有一雙俊目緊盯在離其不遠之處的兩幅畫卷之中,均是同一名絕色女子身著滿漢兩式服飾,卻在輕淡墨香之中形成了兩種皆然不同的風情令人心醉。


  \t逸帆似覺的那畫中的兩道影像不似在眼前交錯,漢裝的嫻靜溫婉與那旗裝的端莊華貴將他的心給勾去了,似覺的鼻間又聞到藥香味,似乎在提醒他佳人拂袖離去的決然,頓然一股血腥之味衝口而出,他無視身邊之人焦急之樣輕輕的道:“都下去,我想靜一靜。”


  \t張君蘭強忍苦淚於心頭,見他全不見自已花容相貌,隻顧望著那兩幅畫軸,他這裏神思繆繆幾乎送命卻不知那心上人在何方,她望著畫中豔若桃李的佳人滿腔的酸苦欲湧上心頭,但還是強展顏道:“爺,妾身已將藥吹涼了,請用吧!”


  \t“我的話你沒聽見,下去,將這藥給端下去免的衝淡了這屋中的蓮香氣,我也隻剩下這點可以回憶了。”張君蘭聞言再難忍住心頭悲,淚珠如斷線珍珠跪在地上雙手緊拉著逸帆的衣袖哀求道:“爺,你平日裏那樣聰明,可現在怎會變的如此癡傻,她是皇家貴千金,集萬千寵愛於一生,而你隻是一介草民,在她麵前唯有磕頭的份。


  \t更何況民間早已傳言,這位格格非但位高權重,而且做事任性乖張,你可知城內已傳開了,今晨有數百名反清刺客在她入行宮途中攔截,其結果隻聞其聲白送了三百多條性命,這樣的心狠手辣聞所未聞,更何況你早知她身邊已有了知心客,更有與你一樣癡心相戀之人寵著,守著,她怎會看的見你的存在,你如此相思成災不值啊!”


  \t逸帆雖身在病中但對外間之事還是知之甚祥,隻是關心過切雖不是初聞此消息心裏還是激動強迫自已定定神,望著畫中佳水如水的秋眸,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但見他雙目之中含著淚花輕輕道:“世人隻知你富貴雙全,皆不知你心裏是滿腹苦水如海深,世道的冷與暖、官場的苦與樂、世人的譏與諷又有誰能與你一起嚐,可歎我枉為七尺男兒漢,卻隻能在此愧灑相思淚,卻無能將嬌花護,隻能任你被寒風苦雨來欺淩,我怨蒼天何其不公,既相遇因何隻有短短半刻,你可知半刻對我尤如一生,忘不了你豔若桃李美;忘不了玉唇輕吐訓教詞敲醒我這蠻橫無知之人;想我三十餘年,真心相戀第一回,我戀你想你,予其蠻橫無知混日子,還不如就此魂蕩而去,將你來守,那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t說到後麵聲音越發輕了,雙目微閉麵帶一抹慘笑陷入所謂的夢境之中,張君蘭淚在眼中含,望著這近乎陌生的丈夫,原以為他是個無情冷麵之人,卻未曾想到盡會也有癡情的一麵。


  \t隻是他所愛之人並非是自已這個結璃之妻,望著畫卷之中的女子淡妝眉黛之間分外妖嬈,漢服的清麗脫俗與宮裝的端莊高貴皆恰到好處的與那一顰一笑容為一體,麗顏冠絕天下,怕是無人能與其比肩。想她可謂是集萬千寵愛於一生,可為什麽還要來奪走她的天了,她真的好恨這個女子因何要活在世上,倆人默默無言皆是各有所思,室內靜的讓人隻覺寒意頓生。


  \t君老太爺步入室內,微微一歎輕輕道:“癡兒,你這裏是相思入骨已快送命,她那裏是攜伴同遊逍遙自在,你可見她身邊有那癡情的情郎和碩翼親王時時伴在其身邊;你可知她身邊有那溫文而雅俊秀容貌的年輕和碩昌郡王為其解憂煩;更有那文武皆優的富新貝勒將嬌花護;他們一個個皆是官高極品,手掌軍政大權豈容你這一介草民在這癡心枉想,你可知那三百餘名反清餘黨就是在這三人手裏送掉了性命;你可知今日那貴千金任性險惹惱眾文士,那翼親王盡隻知獻媚於人間,全不慣眾目睽睽失了體麵,徒惹笑柄;你可知今日那和碩昌郡王為了博的美人笑,竟不惜辱斯文,責罵他人如家奴;你可知那富新貝勒親為佳人送茶當奴才;這樣一個被無數男子寵溺的女子就算才貌雙全,位高權重,品行怕是很低下,又如何能宜家宜室呢!”


  \t逸帆聞言正色的道:“爹爹,這些年我走南闖北見到過形形色色的女子,可從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如她一樣憑借自已的能力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之中活的如此多姿多彩,也許在你的眼裏她的隨性是於禮不合,但對我而言她的言行舉止都是最為真實的,至於品行,我自信你所言的三位貴公子身在宮院,一個個皆見慣了脂粉俗顏,如她真是品行不端豈能讓他們心甘情願的來順從。她貴為女兒身,出仕皇家,用盡了心輔君王,安黎民,那些所謂反清義士眼瞎耳聾,既要找她的麻煩那也活該是自尋死路,要是我在場定讓他們生不如死。至於那些窮酸文士隻知滿口詩書禮教,定是言語之中得罪貴千金,要是我在場定撕去他們那層虛偽的外衣,讓他們嗑頭來求饒。”


  \t君子文聽此言隻得苦笑,曉得和這個兒子講不通,隻得拂袖而去。


  \t秋夜涼去,行宮別菀的蓮花院中,雖說陳設精良但卻靜的令人膽怯,屋內三位身著錦袍的年輕男子皆將目光緊盯著那立於窗前的嬌影,見她望著一彎皎潔的彎月,俏眉帶著愁,到底為何事,三位貴公子心裏皆在暗中猜測,與佳人最親密的知心人易祈自是知道瓊練雖說平時裏嬌縱任性,但心思卻是四位格格之中最為心善之人。


  \t雖說三百多條性命對他而言並為是何大事,但對於她卻是一塊隱痛,隻得立起身行至佳人身後,伸出雙臂將其柳腰擁緊,輕言安慰道:“蓮兒,既然貴為皇家千金,有很多事情就算是心有不忍但也不得不為之,那些刺客甘願為所謂虛無大業前來行刺,就該知道事敗之後是何下場,你為他們愁壞身子隻會讓我們這些關心你的人心痛,不要再去多想了好嗎?”


  \t君鎢見佳人依然不說話,低下頭不盡思量似乎所有的事情皆發生在一天,看似彼此無有聯係卻讓他莫名有種隱憂,以他來看那些刺客雖說來勢洶洶但並不令人懼;反到是那些文人之言不得不慮,傳統詩書禮教如同一座山壓在佳人身上。


  \t可歎她雖是女兒身在宮門之中,有著太多畢需去爭的理由,她就如同一朵生長在山崖峭壁的雪蓮花,而他願做護花人,行至佳人身邊望著那張俏顏意味深長的道:“格格,你既已走進了紫禁城就注定了這一生要活在爭鬥之中,那怕你厭惡血腥、厭惡爭鬥,但無論是視你至親的皇上、還是與親如骨肉的另三位格格,她們皆在朝思夜盼你平定江南早回宮;我知你聞的那些窮酸文士無知之言心兒傷,那你可知見你如此默然無語屹立在窗間的樣子就如同是利刃刺穿了我們這些依賴於你的人,請不要這樣,你有苦有怨可以訴,我求你了。”


  \t邊說邊撩袍跪在地塵埃,富新此時也麵帶愁煩行至其身後,輕輕的道:“格格,我自幼生在王府門,見慣了世情冷暖,從未想到有人如你這樣雖掌著生殺大權,心裏卻總懷著悲憐之心,你憐惜雲蘿孤苦無依將其救出受苦門,給了她一條嶄新的路;你悲憐那婦人乞討於路邊,將她帶回行菀門;可你知道有些人根本不值的去善待,就如那些反清刺客表麵上鎮定自若諷刺於你忘根本,實則上他們貪金銀才感拚死一博,全然忘了你幾次放他們的恩情,這樣的人活在世上也是多餘;而那些文士每日裏口口念念的詩書禮教,實則他們的所做所為又有幾人能言行一致,主子,你是個聰明人理該想看開些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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