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我想你了
燕明修一張臉黑了一半,那雙沉潭般的眼睛仿佛卷入了一個漩渦,死死地盯住麵前的少女,仿佛要看進她的瞳孔深處,直攝她的靈魂。
蕭玉兒不動聲色地撇開了視線,怕把人給惹毛了到時候倒黴的還是自己,正好這時車夫傳話進來說:“殿下,蕭小姐,天水城到了。”
他剛說完,蕭玉兒便聽見由遠及近的叫賣聲傳入耳中,禦林軍們已經從五十人減少到了十幾人,這會他們護在馬車周邊進城,自然引起了守城官兵的注意,隻是那幾個官兵還未上前,便被一名便裝禦林軍懷中掏出的玉牌給驚地垂著身子連連退後了好幾步。
這一路過來,蕭玉兒就是靠著這塊太後給的玉牌一路暢通無阻,馬車駛進城內最大的酒樓客棧,蕭玉兒先行上樓想去補個覺,關門的時候卻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抵住了門縫。
蕭玉兒裝作沒看見地把門用力一關,豈料對方竟然用到了內力,推的一下,就把弱小無助的她弄的倒退了幾步,一屁股著地,疼的她一時半會都沒有力氣從地上站起來。
隻能鼓著腮幫子惡狠狠地瞪著站在她眼前雙手環胸,倚靠在門扉上的男人。
笑笑笑,有本事你來拉我一把啊!
“需要我拉你嗎?”
“不要!”
“.……”
最後還是被某人從地上直接抱了起來。
“你放開我。”這姿勢太曖昧,蕭玉兒掙紮起來,卻被某個不耐煩的人直接往懷裏一撈,改抱為扛。
“你再動我就打你屁股了。”
蕭玉兒頓時整個人僵硬起來,一動也不敢亂動,耳邊傳來一聲輕笑,蕭玉兒漲紅著一張臉,惱羞成怒,卻又隻能憋著氣不敢在此時刺激他。
不過她還是將頭上的發釵拔下藏到了袖中,他要是敢亂來,她也不會客氣。
結果,他隻是把她放在了床上,便站到了一旁。
蕭玉兒抬眸望他,聲音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地道:“你的人為什麽要追殺你我沒興趣知道,你來我身邊是利用還是什麽的,我也不想知道,隻要你還未涉及到我的底線,我都不會去管你,你想怎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整段話翻譯過來,你愛咋的咋地,跟我沒半毛錢關係。
突然又想到什麽,她仰了仰下頜,又說道:“還有,我希望以後九皇子殿下能與我保持一點距離,畢竟你貴為皇子,舉止輕佻的話有失皇家風範。”還特不要臉。
燕明修一句話沒插,隻是站在離她一米遠的距離處靜靜地看著她,如墨般幽黑的瞳孔裏仿佛藏入了一個迷宮,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沒聽到他的回答,蕭玉兒便也不甘示弱地看回去,對峙間,燕明修突然化作一道虛影,等蕭玉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跟前,雙手撐在她兩腿旁邊的軟塌之上,以一種絕對壓倒性的氣勢低頭看著她,鼻尖與鼻尖的距離近在咫尺,那張瞬間放大的俊臉嚇得蕭玉兒往後一退,差點栽在了身後的被褥之上。
還好她及時用右手支撐住了整個身體,卻也心有餘悸地瞪向了麵前的人。
隻是未等她咬牙切齒地質問,便見他眼神突然變得極其閃爍認真地看向自己。
“如果,我說我現在是真的想保護你的,你信不信?”
他的聲音低沉暗啞,帶著一絲溫柔的磁性,蕭玉兒嚇得心跳都漏了一拍,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周圍,就是不看他。
嘴角笑意有些勉強道:“殿下不餓嗎?要不我們先出去用膳?”
如此生澀地岔開話題,讓燕明修眼底的光芒有瞬間黯淡下去,仿佛黑暗中唯一的一顆星辰墜落下來,他笑容有些自嘲地轉過了頭,在麵前的人兒還沒看到他臉上表情的時候快速離開。
“嘭——”的一聲,房門被重重地關上。
蕭玉兒撫著砰砰直跳的心髒,起身往窗邊走去,將窗戶推開,寒風迎麵吹來,她瞬間恢複了冷靜。
不管剛才燕明修是什麽意思,她都不打算深思下去,因為她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生為皇族,身邊的爾虞我詐,生死關頭太多,而她,隻是一個想要平穩生活的普通女子罷了。
“啊切。”有雪花飄在眼睫之上,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噴嚏,蕭玉兒縮了縮脖子,將腦海中那些多餘的思緒全部搖掉,伸出雙手便打算把窗戶關上。
隻是剛把窗戶關上,耳邊卻傳來“咕嘰”一聲。
哪裏來的鳥兒?
她將窗戶重新打開,然後迎麵便撲來藍色的一團,直接糊在了她的臉上。
“什麽東西?”她放下窗戶,將臉上蹭來蹭去的東西抓到了手裏,定神一看,好可愛的一隻小鳥。
毛絨絨的一團,跟個棉花球似的,特別是它那雙眼睛,就像夏日裏的天空,湛藍而透亮,煞是好看,捏一捏,還很有彈性,咦,腿上還綁了東西?
轉身走到桌前坐下,將鳥兒那毛絨絨的羽毛撥開,露出它腿上的竹筒來,眉頭一皺,取下打開,果不其然,有一張信紙在裏頭。
將信紙卷開一看,熟悉的字跡讓她瞳孔緊縮,指尖下意識地將手中的信紙捏的更緊了一些。
是他!
不過,這上麵寫的都是什麽?
‘葛神醫說他想你了,讓我寫信告訴你,還有,我也想你了。’
想她?
這什麽意思?他想幹什麽?
輕浮!
不像話!
不過為什麽她的臉這麽燙?
瘋了瘋了,一定是她瘋了,不她們倆個都瘋了,沈黎安那個性子的人怎麽可能會寫這麽抒情的信給她看,還借了別人的名義,這是怕她生氣嗎?
想到這,腦海中下意識地回想起那晚梅林裏他強硬的那個吻。
明明以前他大部分時間都是沉默寡言的,怎麽現在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罷了,不再想了,有些東西,過去便是過去了,如今再重新拾起來,也已經不是曾經的模樣了,她又何必再想那麽多,徒增煩惱。
手中信紙捏成紙團直接丟在了一旁,耳邊卻又“咕嘰”一聲,蕭玉兒將目光重新放在被自己放在桌上的藍色鳥兒身上,她還從來沒見過這種樣子的信鳥,不知道沈黎安是從哪裏弄來的,不過他總是能出乎意料,以前她想要什麽東西的時候,第二天都會出現在她的床頭。
他當真是重生的,不然也不會清楚她喜歡這種毛絨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