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羞澀的太子殿下
接連三天,蕭玉兒便待在那間屋子裏,睦月皇可謂是細心至極,這一間屋子有五六間偏室,就算是在裏麵沐浴睡覺也是可以的。
蕭玉兒嚴重懷疑,睦月皇就存了讓她不要出來的心思。
不過看在人家也是為了兒子的份上,她也算是自願,就不計較那麽多了。
第三日的時候,蕭玉兒剛從床上醒來,便看見床榻旁邊放了一張寫滿墨跡的紙張,上麵寫了睦月太子體內的毒藥是怎麽製成的,但是落尾處卻說,他從不做解藥,讓自己看著辦?
哈?這麽任性的嗎?
還有,那個放放東西的人是怎麽做到悄無聲息地進來,又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離開的呢?
細思極恐。
蕭玉兒緊緊地握住了手中已經被她捏成一團的紙張,眼裏含著怒意。
這下毒之人真的是有病,有本事下毒,沒本事解毒嗎?而且,既然下毒,為何還要刻意送來這張製毒的藥方?
想罵人。
“我還就不治了!”心中怨氣,一腳踢在麵前的凳子上,腳尖一痛,皺了皺眉頭把手中那紙張揉成一團隨手丟在不遠處的角落裏。
哼的一聲往打開隔間的門大步走出去,背影瀟灑。
半柱香的時辰過後……
一個嬌小身影挪著不情不願地步伐走進來把那個小紙團撿了回去。
躲在暗處的影魑看到這一幕,兩眼冒星星,心裏感覺被一團溫水裹住。
主母真的好可愛啊。
有了毒藥的方子,研製起解藥來自然容易多了,於是剩下的兩天,陳年便發現蕭玉兒開始讓宮女不斷去尋皇上要一些珍稀的毒草來了,還要毒蠍子,必須得一百年的那種,還有雪域白蓮,必須得五百年那種,還得用各種蛇毒浸泡……
可以說,這兩天陳年的世界觀簡直被顛覆了,從驚愕到迷惑,再到淡然,其中心情,隻有他自己才能體會得到。
五天很快就過去了,等太子那邊守著的太醫說銀針已經開始晃動了。
這是要壓製不住毒素的前兆,蕭玉兒趕緊帶著自己的成果一路小跑去了宣和殿。
陳年跟在後麵,心中憂思過重,這幾天蕭玉兒製作解藥的過程他是看的膽顫心驚,一想到蕭玉兒手中那瓶藥水是由至少滴了不下三十種毒物的毒液在裏麵,他就心慌慌。
所以等蕭玉兒拔了那瓶塞直接要灌藥給他們太子殿下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叫了一聲,阻攔了下來。
“等一下。”
話畢,才察覺到周圍的目光都投在了自己身上,連同蕭玉兒的。
陳年頂著壓力,迅速在腦海中想出一個借口,“老朽覺得,這種重要的時刻還是得讓皇上在場才對。”
立馬讓人去請皇帝。
蕭玉兒知道他眼神閃躲下的擔憂,倒也沒啥好生氣的,畢竟要不是看了那毒藥方子,她也不會弄出那麽奇葩的解毒液來。
能理解。
睦月皇接到消息的時候還在上早朝,一聽蕭玉兒把解藥弄出來了,扶著頭上的王冠便跑了過來,眼神激動而迫切地看向坐在床榻邊檢查兒子外傷的少女。
那一臉鎮定自若,從容不迫的模樣,一下子就讓睦月皇懸著的心髒放鬆了些許。
“蕭姑娘,這解藥……”他看向蕭玉兒手中的那瓷瓶,眼裏有跟陳年一樣的擔憂,隻是沒有表現的那麽明顯。
“你喂還是我喂?”沒有過多的廢話,蕭玉兒直接用行動提醒他,現在已經別無選擇了。
睦月皇也馬上反應過來,隻是他還是有點猶豫,畢竟蕭玉兒是燕國派來的,不放心也是應該的,而且那解藥……
“沒有十全的把握,但至少有八成的機會。”看清了睦月皇臉上的猶豫,蕭玉兒直接把他想問的疑惑給解答了。
接下來便是他的思想鬥爭時間。
蕭玉兒看了一眼床上人兒手臂上搖搖欲墜的銀針,眉頭一皺,好心提醒道:“你還有一炷香的考慮時間,不然毒素擴散再用解藥,可能八成機會會降到五成。”
“用,用,現在就用。”一聽到八成降五成,睦月皇心髒立馬就又提了起來,幾乎是脫口而出。
蕭玉兒一聽他這話,利落地就打開瓷瓶一把將床上的男子扶起來捏開嘴巴灌了進去。
動作快速中不乏一絲粗魯。
“你輕……輕點……”睦月皇看的是一陣心疼。
“咳咳……”因為藥液苦澀的原因,直接把昏睡的人兒給弄醒了,滿臉膿包的男子慢慢睜開了他那雙琉璃般湛藍色的雙眼,茫然地看一下四周,卻發現自己整被一個少女半摟在懷中。
眼神慌亂無章,一張臉頓時紅如大蝦,然後便又被灌了一口解藥,入口異常苦澀的味道讓他下意識地想要吐掉,嘴巴卻被一隻小手捂住。
溫熱的觸感覆蓋在唇瓣之上,讓他整個人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覺,他正想扭開腦袋,便聽見耳邊傳來一聲清糯的嗓音。
“別吐,這是解藥。”
她解釋著,果然,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男子立馬把嘴裏那苦澀的液體咽了進去。
蕭玉兒晃了晃已經一滴不剩的瓷瓶,這才滿意地將無力靠在她肩膀上的男子重新放回弄好的枕頭上靠著。
幸好他臉上全是膿包,所以不容易被人發現臉紅,隻是那雙琉璃般好看的藍色眸子卻透露些許害羞的意味來。
他看了眼給自己把脈的少女,精致的瓜子臉,身上穿著一件梨花色的白裙子,看起來很是嫻靜美好。
蕭玉兒察覺到一道目光一直盯著自己,便抬頭看了一眼,然後便對上了那雙藍色的眸子,說實話,這雙眼睛真的是她見過所有眼睛中第二好看的眼睛了。
也許是睦月國人特有的體質,他的瞳孔是那種很純粹的湖藍色,就像一池清澈的湖水,波光蕩漾下還有一絲羞怯在裏頭。
這睦月國的太子殿下今年好像是十七來著,還是個少年啊。
她輕笑著彎了彎眉眼,再次低下頭專注於把脈。
秦言被那個笑弄得有些恍惚,但他很快發現,自己此刻臉上長著極其難看的膿包,生平第一次,他為自己的容貌有些自卑地低下了頭去,手臂也下意識地往回縮了縮。
“別動。”
少女略微嚴厲的聲音讓他不敢再動,耷拉著個腦袋,像條受訓了的小狗似的,低著頭,目光卻偷偷地瞥著少女白皙如玉的臉蛋,就像剝了殼的雞蛋一樣,隻是臉色有些過於蒼白,眼底有很重的青色。
沒睡好嗎?是為了他?
秦言心下有些愧疚地將頭低的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