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甩鍋
第二天正午時分,使臣來訪,整個京都的百姓都湊在城門那邊,沒辦法,燕國百姓就是如此喜歡看熱鬧,更何況這睦月國前些日子還跟他們打了起來,雖說事出有因,但百姓可不聽那一套,他們之所以會過來‘迎接’,不過是好奇心作祟,說白了,大冬天的,好不容易大堆人湊在一起,聊聊八卦也是不錯的。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一個時辰前,睦月國的使臣大人,也就是秦小太子,已秘密被送往了蕭府,為什麽呢,他們太子殿下身體撐不住,吐血暈過去了,那隨從的太醫束手無策,又不敢胡亂下藥,焦頭爛額下便想到了蕭玉兒,說心機一點,就是看他們太子殿下的病勢不好治,怕不小心給治死了,便湊在一起以舊疾複發的借口,把鍋甩在了蕭玉兒身上。
畢竟這所謂的‘舊疾’是她治好的,所以她有責任有義務接盤。
當然,蕭玉兒本來就對秦言有好感,自然不會拒絕,但她也不喜歡被別人算計,所以,在把人救回來之後,便舉信一封,義正言辭加好心地教那些太醫針法。
一個個自然樂意至極,但她偏偏給了他們一套十分費神費心力的針法,於是,第二天,那群太醫一個個死氣沉沉地回去。
但偏偏她又是真的在傳道受業解惑也,嗯,雖然這樣說有點誇張,但不可否認,互相交流之下雙方都學到了不少,所以太醫們臨走時一個個對她是笑臉相對。
隻有采薇跟在自家小姐身邊久了,了解自家小姐隻是在發泄自己的不滿,偏偏報複的時候還能讓對方感恩戴德,采薇突然感覺,自家小姐有點小可怕。
“嗯?愣著幹什麽?不是說秦……小太子醒了嗎?走吧,去看看。”蕭玉兒送走那些太醫,便往回走,卻發現采薇沒有跟上來,便回頭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本想喚秦言,但想到是在外頭,這樣直呼名諱會引起很多誤會,話到嘴邊硬生生拐了個彎,換了個稱呼。
采薇這才恍然清醒,小跑地跟上去。
蕭玉兒衝著她笑了笑,仿若冬日裏的一抹暖陽,臉上神色帶著些許無奈與縱容,溫柔至極,沒有絲毫責備,采薇心中定了定,傻乎乎地撓了撓頭,也笑了起來。
是啊,小姐雖然是在欺負他們,但也是他們想要利用小姐為先,而小姐也不是單方麵地去懲罰他們,反而教了他們一套很厲害的針法,他們若是不想吃苦,大可以不學,所以也是他們自己心甘情願的。
果然,她們家小姐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姑娘了。
“又在蠢笑,感覺你最近小臉好像圓潤了許久,嗯,讓廚房少給你做點肉食,要是胖成一團球以後可就嫁不出去了。”掩嘴竊笑。
“小姐!”跺腳。
她要把前麵的想法收回來,她家小姐明明是惡魔,惡魔,壞死了!
半盞茶的時間後,蕭玉兒來到了秦言休息的院子,離清風院很近,她若是要拿什麽藥材的話也很方便,畢竟葛代走後,她就索性把清風院改成了藥廬,裏麵各種藥材皆有,她平日裏也會在那裏養養蠱,比如上次帶回來的那隻火山蟲,已經被她煉製成蠱,隻需再養上七七十四九天,便可完全蛻變。
到那時,她可就有了一件殺人無形中的保命武器。
真是想想就激動,雖然那蠱蟲挑食的很,除了自己的血液喂養,什麽也不吃,但還好,食量不大,不然要是像采薇一樣能吃,她就得考慮一下要不要踩死它,再找過一隻本命蠱算了。
至少找隻可愛一點的,雖然苗月說了這火山蟲煉製成蠱蟲,蛻變之後除了跟主人之間有感應外,就是完全隱形看不見的那種,但她果然還是喜歡可愛一點的東西,要是有毛就最好了,手感摸起來柔軟蓬鬆的那種就再好不過了了。
像是感應到自家主人嫌棄它的情緒,藥廬中原本還安靜地待在瓦罐裏的蠱蟲突然動了一下,然後蕭玉兒便感覺到了心髒被刺痛了一下,養蠱必先下蠱,若為本命蠱,她的體內自然是有那蠱蟲的毒素,但危及不到她的性命,而且,主次要分明,蠱蟲是依附於她,而不是她依附於蠱蟲。
蠱蟲死了,她最多受點內傷,但她死了,蠱蟲也會隨她一同死亡,這就是本命蠱的原理,但一位蠱蟲師隻能有一隻本命蠱,為什麽呢,因為蠱蟲之間是會吞噬的,說通俗點,這玩意嫉妒心強,要是再有另外一隻本命蠱的話,兩蠱相爭,其主人夾在中間,必受其害。
不過倒也不是說一輩子隻能養一隻蠱蟲,隻要不是本命蠱蟲就行,畢竟萬物皆有靈,螞蟻裏麵有蟻後,蠱蟲裏麵也有蠱王,爾等皆為小弟,都要聽命於我,就是這種感覺。
苗月那隻紅蜘蛛,她就看過它吩咐過苗月養的其它蠱蟲去廚房偷小點心。
那隻蜘蛛可不像她家這隻一樣,動不動就耍脾氣,還挑食,它可是來者不拒,啥都想嚐一嚐。
“嘶……”心髒又刺痛了一下,蕭玉兒揉了揉,皺了眉頭。
沒完沒了了是吧,信不信我回去給你一個大錘子?
安靜如雞。
“小姐,你身體哪裏不舒服嗎?”見自家小姐跨過門檻的時候按了一下胸口,采薇關切地在她耳邊問道。
蕭玉兒側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我沒事,進去吧,把門關上,外麵風大,秦小太子受不了涼。”
說著,已經走進了內室。
“感覺好點了嗎?”目光看向床邊倚靠著正在下人的伺候下喝藥的纖弱少年,蕭玉兒眼神亮了一下。
世人皆喜好看之物,她也不例外,當初離開睦月國時,秦言因為身上多處潰爛,臉上也是,所以當時對於他的感觸,除了眼睛特別好看,性格特別軟萌可愛之外,便無其它,但現在他身上的外傷已然大好,雖然內傷重了許多,以至於他整個人顯得十分蒼白無力,但這世間還有一種沒叫做病態美。
喝一口藥,低聲輕咳兩聲,眼睫輕顫,柔弱嬌軟,卻還笑的一臉純良溫柔地去安慰別人不要緊張,蕭玉兒頓時感覺心髒就什麽東西揪了一下。
腦海中第一反應是,治好他,讓他恢複健康的身體,像其他少年一樣,可以在陽光下奔跑,可以隨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不用顧及別人的感受而掩藏自己的痛苦,她要他,平安喜樂,再無病痛折磨,她不希望他的臉上,出現憂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