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琴公子
沈黎安笑眯了眼,連聲哄道:“好好,不打就不打,那,糕點還要不要吃?”斜眼偷看一眼,那如番石榴般紅通的耳垂讓他心裏有些蠢蠢欲動,想要摸在指尖好好磨搓把玩一番,但又怕她生氣。
蕭玉兒不知道他此刻的心理,自然發現不了那些變態的想法,目光瞥了一眼那小兔子形狀的糕點,抿了抿唇,想吃,但是如果真的吃了,那她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畢竟剛才自己那樣……
嗯……
“換一個,不吃兔兔。”傲嬌仰頭。
“好。”無奈地輕笑,給她換了一隻鴨子形狀的黃色栗子糕。
過了半盞茶的時間……
“渴不渴?”細致入微地拿出竹筒裏準備的果茶,看著自家姑娘迫不及待地接過去,小嘴對著那口中的地方,一點一點抿著。
眼眸慢慢幽深起來。
腦海中閃過上馬車後他拿著竹筒喝水的樣子。
女兒家喝的果茶有點甜酸的味道,他並不喜歡,但現在看著自家小姑娘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他突然很想就再嚐嚐那果茶的口感。
“你要喝嗎?”像是看出了他眼底的渴望,小姑娘看了一眼手中的竹筒,還有大半的果茶,便遞了過去,“給。”
然後,沈黎安便光明正大地接了過來,拇指在那竹筒口的邊緣磨搓兩下,低著頭,眸色晦暗不清,也幸好如此,才沒讓坐在他右側的小姑娘看見,不然鐵定要把那竹筒奪回去,然後躲他遠遠的。
入口依舊是那甜酸的味道,但細細品嚐,味蕾上卻有一絲不一樣的甜蜜,讓他眼底深處露出了享受的色彩,但很快,便斂了去,怕被他家小姑娘瞧見。
“很好喝。”他由衷地笑了笑,然後接收到一道奇怪的目光。
“你以前不是不喜歡喝這種女兒家的果茶嗎?”蕭玉兒疑惑地瞅著他,在她記憶裏,他一向是碧螺春,或者其它苦味比較重一點的茶,她也不知道那種苦澀至極的茶水有什麽好喝的,有一段時間她還特意去研究過,結果喝了幾口立馬就放棄了。
即便是往裏麵加糖,也難喝的緊,可他卻能麵不改色地飲下去,然後讚一聲好茶。
可能是這十分的苦中真的有那麽一分的甘甜回味吧。
“原來玉兒還記得我的喜好。”驚喜的語調,蕭玉兒看著眼前這雙閃著細碎亮光的眼眸,瞬間像捅了馬蜂窩似的,屁股往後麵挪了挪,撇開臉去。
“並沒有特意記得,隻是在丫鬟小廝口中聽說過兩句閑言碎語罷了。”嘟囔著,不肯承認,以免他又嘚瑟。
“嗯,玉兒不想承認,沒關係,我知道玉兒喜歡什麽就好了。”見自家小姑娘又害羞了,那靦腆的模樣真的是越看越覺得不夠,心中也越發柔軟。
就像泡入一池溫水之中,暖洋洋的,還有點抓心的癢。
有種想把眼前人兒摟入懷中好生貪念一番的衝動。
但腦海中最後的理智卻拉住了他往前動了一丁點距離的手指,默默地收了回來。
唉,不能嚇到她啊。
“我喜歡什麽,你知道?”這話說的蕭玉兒有點驚訝,她一直以為,這方麵他是不怎麽注意的,沒想到,如今他卻說他知道。
正詫異間,麵前的人已經悉數道來:“玉兒喜歡吃的東西很廣泛,隻要做得好的,都比較喜歡吃,但是若說最喜歡的,還是宮保雞丁,玉米蝦仁,水煮魚片,佛跳牆,什錦豆腐,三絲……”
“好了好了,別說了,我知道你了解我了。”他不說,自己還真不知道,原來這麽不挑。
像是猜到了她的那些不好意思,沈黎安勾了勾唇,緩聲道:“其實玉兒還是有不喜歡吃的,比如說蛋黃,茴香菜,洋芋,甘藍,辣椒……”
“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致命一問。
沈黎安的聲音立馬戛然而止,他在快速地思考,如果說是下麵的人匯報的,肯定會惹玉兒生氣,猶豫太久再回答,又會被懷疑。
“我腿剛斷的時候,你陪了我半個月,那期間我注意到的。”說謊的最高水準就是半真半假,不然被追問起來很麻煩。
“這樣啊,你費心了。”點了點頭,蕭玉兒並沒有懷疑什麽,這時,馬車慢悠悠地停了下來,聽到外麵車夫“籲——”的一聲,下意識轉身,撩開車壁上的短簾,往外麵看去。
五月的季節還不算太熱,所以遊湖的人比較多,一眼望去,岸上還有不少買吃食水果的小販,競相吆喝著。
下了馬車,視野更廣闊,蕭玉兒發現湖上的遊船有點多,還有幾艘較大的花船,隔著老遠,還能隱約聽見歌女動聽的嗓音和管弦音笛之聲,很是熱鬧。
“那邊有賣糖葫蘆的,玉兒吃嗎?”正看著,身邊傳來這樣一句詢問,蕭玉兒低頭對上那雙溫柔的視線,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身邊已經有不少目光偷窺過來,下馬車的時候自己被某個人威逼利誘地戴上了麵紗,所以這看的,自然不是她。
瞧著麵前這張招蜂引蝶的臉,蕭玉兒心裏頓時有些不大舒爽,眉頭輕皺,正待說上些什麽,便見沈黎安比自己還先反應過來,非常積極地說道:“這裏人太多了,我坐著輪椅,多有不便,我們還是先上船吧,糖葫蘆讓車夫去買就好了。”
話畢,原本站在輪椅後麵的影魑默默拿著自己的私房錢去買糖葫蘆了,他也不敢向主子要錢,蕭家小姑娘,那更是不敢了,會被主子剁手的。
“誒,兄台,我看你衣著不像是揚州人士,怎麽,也是慕名而來,見琴公子的?”上船的時候,旁邊一艘較小的船隻下有兩名男子正在竊竊私語,隻是,雖然是湊在耳邊說話,那聲音卻著實高調,所以隔了小段距離,蕭玉兒也能聽見。
琴公子?
對於未知的好奇,讓蕭玉兒故意放緩了些許步伐,而被她推著往上的沈黎安明顯地感覺到了這一絲的變化,側著臉,目光陰沉的能滴下水來,卻是蕭玉兒看不見的角度,目光森冷而充滿戾氣地落在那兩個聒噪多舌的男子身上。
“兄台,這湖邊的風有點冷啊,我看咱倆目的既然一樣,不如同坐一船,也好深入交流交流,要說這琴公子,那一手古琴彈的那叫一個好,就連宮中的樂師,說句不得體的實話,那也是大多比不上的。”
“玉兒。”見身後推著輪椅的人兒動作越發慢了,沈黎安心裏嫉妒的發狂,聲音有些酸味地喚了一聲。